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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托比·伊斯特哈斯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史迈利真的从来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从记录中找到资料证实自己的印象,反而使他感到很踏实。
史迈利在那段时间对罗埃·布兰德的看法则颇为矛盾。他回想起来,觉得现在仍是这样。布兰德是一个大学教师发现的,由史迈利去把他招募来。这和当初自己被圆场吸收的情况颇为相像。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德国妖魔可以用来煽动爱国情绪,而史迈利对于反共表白总是感到有些尴尬的。像史迈利一样,布兰德没有真正的童年生活。他的父亲是个码头工人,一个热情的工会成员加共产党员。布兰德年幼丧母。他的父亲仇视教育就像他仇视权威一样,布兰德懂事以后,做父亲的不知怎么认为他的儿子已被统治阶级争取过去了,把他打得死去活来。布兰德争取上了普通中学,暑假里就像托比所说的一样,累得要命地赚些外快。当史迈利在牛津大学老师的屋子里遇到他时,他一副刚刚出门回来精疲力竭的样子。
史迈利看上他以后,过了好几个月才慢慢转入正题上来,布兰德很爽快地接受了,史迈利猜想是出于他对父亲的仇视。在这以后,他就不再由史迈利经管了。布兰德靠一些来历不明的各种补助金,在马克思纪念图书馆孜孜努力,写了一些左倾文章寄给一些如果没有圆场津贴早已夭折的小刊物。晚上他在烟雾弥漫的酒店里,或者学校会议厅里跟人家争辩得面红耳赤。假期里,他到训练所去,那儿有个名叫撒切的狂热分子办了一个外派渗透间谍训练班,一次只收一个学生。撒切一边训练他间谍的技能,一边小心地将布兰德的改革观点转向他父亲的马克思主义者阵营。在整整三年以后,一半靠他的无产阶级出身,一半靠他父亲在国王路26的影响,终于争取到了在波兹南大学担任经济学讲师一年的职位。
他从波兰又申请到布达佩斯科学院的工作,此后八年他就过着游牧生活,身为一个寻找光明的左倾小知识分子,他到处受欢迎,但从来没有得到信任。他在布拉格待了一阵子,又回到波兰,再到索非亚待了两个学期,又到基辅待了六个学期,终于精神崩溃,这已是几个月内第二次发病了。训练所又把他叫了回去,这次是要拷问他。审查结果认为他是干净的,把他的谍报网移交给别的外勤人员,他本人则到圆场办公室里指挥他当初在外建立的谍报网。史迈利觉得最近布兰德已成了海顿的密友。史迈利有时去找罗埃闲聊,往往会见到比尔躺在他的小沙发上,周围尽是文件、图表、烟雾;他如果去找比尔,则也不出所料,会见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