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件事情,徐薇妍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好好的一个人,被他们小二房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颜求许竟然还有脸说要把人接回去?
想都不要想!
这卫道士不是喜欢用道理来恶心人么?那徐薇妍就要让他也尝尝被恶心的滋味。
徐薇妍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故意道:“唉,要是你们能把人照顾好,我这个做嫂子的,何苦要操这个心?许哥儿啊,不是嫂子说你,诚哥儿好歹是你弟弟,他都伤成这副样子了,本就不宜挪动,万一伤情又有所恶化,你难道就不心疼?”
许哥儿、诚哥儿这种称呼,本来是上一辈的老人才能叫的,徐薇妍这样说,完全把自己置于了长辈的位置上,纯属是以身份恶心人了。
颜求许脸色黑如锅底,这个女人跟她那个相公一样奸猾狡诈,不招人喜欢!
他干脆放弃了跟徐薇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转而对弟弟说:“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起来,跟我回去!”
颜予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半分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笑道:“哥哥别急啊,我倒是觉得嫂子说的话极有道理。我这伤,没有个十天个月都好不了。好歹我也是颜家人,在长房还是二房养伤都是一样的。二哥不疼我,那大嫂疼我,也是一样的。”
颜求许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又重了两分:“明性!!!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弟弟!”
徐薇妍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哎哟哟,原来你也知道他只是你弟弟啊。”徐薇妍把重音放在了“弟弟”二字上,“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一件东西。他想留在哪儿,就留在哪儿。你就算身为他的兄长,也没有资格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
颜求许反唇相讥:“我没有这个资格,难道嫂子有?”
徐薇妍坦然回答:“我当然也没有。”
“那谁有?”
“谁也没有。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只属于他自己了。”
嘭!
颜予诚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炸成一朵花的声音。
他长这么大,是世家子,是贵胄身,却从来没人说过他可以只是自己,只是颜予诚。
颜求许也有一瞬间的触动,但是他马上又恢复了冷静:“人,我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大少奶奶不要白费力气了。”
颜求许唤颜予诚,就像这么多年他一直做的那样,盯着弟弟的眼睛,缓慢地说道:“明性,跟我回去。”
颜予诚也同样缓慢地回答:“我、不。”
他吐出这两个字,仿佛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都消失了,就连呼吸都变得畅快了起来。
颜予诚笑了起来。
颜求许看着那个笑容越发,越发觉得刺目,他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我再问一次,明性,你跟不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