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一会儿,花吟用手试了下,差不多半干了,这会儿没有吹风机只能自然晾干,她按着他的后颈叮嘱:“我去洗澡,你先自己坐会儿,头发没干前不要睡觉知道吗?”
谢景行染着雾气的黑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缓慢地点了下头。
花吟走了,屋内霎时安静下来,谢景行有些不适应的拧了下眉心,仰头倒在床上,回想今日回家看到的情形,心里有点堵。
从小到大的苛待让他对谢雄的父子情分薄的像纸一样,可今日看到他哪怕腿伤成那样还要包庇谢秋生兄妹,而他从前哪怕只是少干了一点活,多吃了一碗饭,少寄回一次钱都要挨骂挨罚。
更甚至,依崔桂兰那刻薄的脾性,有时候无厘头的就对他动辄打骂。
没有理由。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大概就是看他不顺眼吧。
而在他遭受这些不公乃至虐待时,他的父亲永远冷眼旁观,只在用到他的时候才愿意勉强施舍一个笑脸。
他曾以为或许只是因为谢秋生兄妹更加嘴甜讨喜,会撒娇哄人,是长辈眼里的乖孩子,理所当然被偏爱。
而他性格沉闷不讨喜,又是前妻留下的儿子,不被喜欢似乎也情有可原。
可直到今天,他亲眼看到谢雄哪怕明知谢秋生兄妹品行低劣,甚至害他伤了双腿,却依旧选择袒护,才恍然惊醒。
哪有那么多的附加条件,他们只是单纯的厌恶他又想利用他而已,那些原因苦衷统统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从未被偏爱,一直都是可以被随意放弃的那个。
谢景行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白炽灯晃的眼睛疼,他微微别开头去,视线忽然凝在衣柜里挂着的套装上。
是花吟亲手给他做的那套。
怔怔看了许久,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勾了下嘴角,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把衣服摘下来穿上,然后重新钻进被子里。
跟花吟身上同款暖香萦绕鼻息,他安心的闭上眼睛,把花吟的叮嘱丢在脑后。
不幸中的万幸,他也拥有了新的偏爱他的人。
并且,只偏爱他。
花吟洗完澡回来时就看到谢景行穿着外套窝在被子里熟睡的模样,微微拧着眉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又不想说,把她刚才的叮嘱全都忘了。
好在头发短,这会儿也干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以后老了头疼。
不过,哪有人穿着衣服睡觉的,这是什么癖好?不难受吗?
她伸手按上谢景行的肩,想推醒让他脱了衣服再睡,没想到刚用力就被他长臂一揽拽进了怀里困住。
花吟蹙眉刚想挣扎,就感觉到对方柔软滚烫的嘴唇擦过她敏感的耳垂,带起一片颤栗。
嗓音委委屈屈的:“我只有你了......”
她一愣,心不可控制的软了下去,挣扎的动作也停下,任由他抱在怀里,即便这个姿势并不怎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