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整天，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老父亲才得空烧水给金芝洗脚，趁着父亲去教室拖地，金芝独自一人拿着脸盆接热水，不过她不是打算为自己洗脚，而是想亲自给老爸洗个脚。

脚在热水里泡着，一天的疲惫瞬间就没了。

金芝搬来小凳子，她坐着给老父亲按摩脚底，虽然没什么力气，可是小手很柔软，抚摸父亲脚掌的老茧，对方觉得有那么七八分的作用了，何况是女儿亲自为他倒水洗脚，这可是灵丹妙药。

“爸，是不是很舒服？”金芝仰头笑了笑。

“你累不累？今天一整天我看你也没有闲着，中午还没有午睡，这会儿恐怕很累了吧。”金政扶起女儿坐回小凳子上。

“我不累，我又没干什么，我倒是想帮忙，就是这小小的身体，局限性大，啥事儿也做不了。”

“你啊，别总是操心这个担心那个，你确实还小，这不是你应该想的问题。”

金芝一副老成的语气，“老爹，我倒是不想操心，可是您，唉，您的麻烦事儿太多了，您自己还不好好处理，我当然就操心了。”

“诶，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说呢，听你的口气，你爸爸我，还不让你省心了？”

“爸，您教学的事，我管不了，也没这个能力管。”金芝一本正经，“其实您算是一个好老师了，这个大家有目共睹，可是您现在，您知不知道，您自个儿身上出现了很严重的作风问题？”

金政听了女儿这么说，一下子来了精神，他赶紧擦了脚，一脸不服气地追问，“你说爸爸有作风问题，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的作风出了问题。”

“今天这个局面，您真是……”金芝又是摇头又是踱步，双手放在后背，她皱眉看着老爹，“爸，您可千万不能一脚踏三船，也不能骑驴找马，或者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还有……”

“去去去。”金政不耐烦地打断女儿，“你知道你这几个词语的意思吗？你跟谁学的？你怎么回事，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爸，别告诉我，您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您难道不觉得她们对您有意思吗？”

金政拉长了脸，“你才四岁，不是四十岁，你知道你现在说些什么吗？”

“我当然……”金芝转念一想，也难怪老爸接受不了，才四岁的娃娃，怎就了解男女之事。

见金芝没再吱声，金政突然也软了下来，他走过去抱着金芝，动容地叹息，“芝芝，爸爸最喜欢的是你的妈妈，你妈不仅漂亮还善解人意，她啊，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人，爸爸怎能忘了她。”

金芝歪着小脑袋，微笑地眨眼，“爸，跟我说说吧，我想知道，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妈妈真的那么好啊，那她是不是也最爱您？”

“妈妈最爱的是芝芝。”金政用胡渣磨蹭金芝的小脸蛋，惹得女儿开怀大笑。

——

接着又是几天雨，来上课的学生也不是很多，可是哪怕只有一个学生，金政也会认真地教学。后来，金老师手写了几本练习册，但凡有同学来上课，他都会让相关的同学带回去，发放给附近的学生，好让他们不至于掉课。

金芝心疼父亲每晚都要工作到凌晨，而她没办法帮忙，只有好好照顾自己，以此来减轻父亲的负担。

下雨的这两天，金芝没机会出去玩了，她搬来小凳子，坐在屋檐下，双手撑着脸颊，像个思考者。

偶尔，凌笙哥哥陪她坐着，一边赏雨一边默读，金芝发现，凌笙哥哥默读一遍书本里的课文，之后他就能一字不落地背诵出来，简直是过目不忘。

“凌笙哥哥，你会速记？你跟谁学的速记？”小金芝惊叹的同时又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