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神神鬼鬼的说些什么？”

周天尤其不满林意这种人，神神叨叨话里话外总藏着什么玄机，生怕别人听懂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总在关键时刻卡壳，偏偏你碰上以后又会猛拍大腿：原来如此！！！

“周先生，既然你不想开门，不如来聊聊吧。”

“聊什么？”

周天的话很冲：“我跟你又能聊什么？”

林意微微一笑：“那不如我先来开个头吧。”

接着冲着周天道：“你每过两天或者三天时间，你会做一个梦，梦里你像是走在荒原或者一片水域，有时候你会沿着水流去往上游。”

“有的时候你会往下走，甚至还会趟过河水。”

“对吗？”

“你你你……”

周天指着林意：“你怎么会知道？不对，是不是倪乌跟你说的？”

林意摇摇头：“你知道人和影子的故事吗？”

“村上春树的小城？”

周天忍不住发笑：“这种东西，你觉得我会信？”

林意转移话题道：“那天……倪乌和王望先都看了这么的字，知道你为什么没反应嘛？”

“又搞什么鬼？”

林意不语，挥手间这一方狭窄的楼梯口忽然变了另外一副模样。

黑白的墨色像是有自主意识的水，慢慢流动起来，浸透这发霉的水泥板，锈迹斑斑的楼梯扶手，绿色发黑的大门。

一步步侵蚀而来。

周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已站直，背着手掐了掐自已，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唤醒自已。

可惜，这一切都没用。

于是周天冷静了下来，尽可能用平静地目光看着楼梯上方的林意。

此时的他绝不能露出任何软弱。

“你要做什么？”

“看一幅画。”

画？

这方世界只有黑白色，能画出什么画？

正当周天这样想时，他和林意已经站在山巅，群山云雾，瀑布，鸟语花香，绝美空灵。

尽显眼前。

这一切似乎是假的，但又如此…如此真实。

真实到周天忍不住扯了扯身旁柏树的枝叶，手中湿漉漉的触感，还有枝叶的柔韧全都透过手传递到大脑中。

不像是假的。

那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此时的周天已经来不及多想，因为梦里的种种全又浮现在眼前。

是一样的河流，一样的草地，一样的流速，甚至连石头都是一样的。

除了没有颜色之外，几乎和梦中的一样。

“这…”

“怎么可能？”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做了春梦，做到一半有人给你续上了。

“我能走？”

“当然。”林意摊开双手：“为何不呢？”

闻言，周天奔跑了起来，他不管林意是用了各种方式和方法造了这一方世界，但此时此刻，他真的想知道。

水流的尽头是不是她？

我已经很久没梦到她了。

哪怕此刻的不真实，周天也希望能真实下去，哪怕只有一会，一个背影，一个侧颜都好。

可惜不论周天如何沿着长河往上走，走到梦中无法到达的地方，始终还是有一层薄膜阻挡着他。

“这就是你让我看到的？”

周天停下脚步，对着上空的林意质问道：“这好玩吗？”

“你没发现吗？”林意踏步而下：“这只是画，画的是你不是我，你见不到的那个人是你不愿意见。”

“怎……怎么可能？”

林意弹了一个响指，周遭的一切开始褪去，如同烟雾一样散去。

“周先生，门开了。”

林意提醒道。

“你不去看看吗？”

“看什么？”周天无奈地笑道：“这现场我已经看了无数次，次数多到我已经记得家具的摆放，血喷在墙壁上的痕迹……”

“你抬头看看。”

林意叹息一声，劝道：“王望先已经穿过了那道生死的围墙。”

“你最想见那个人，还有你缺少的神都在等你。”

周天缓缓抬头，只见客厅中央的王望先正盘坐在地上，而他身旁居然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他，

另一个就是他梦中不可见的王兰兰。

正对着周天说着些什么，只可惜周天只见嘴巴上下不停地在动，自已却什么都听不到。

求助的眼神看向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