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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荆棘(2 / 2)

与自已并肩作战多年的亲密搭档竟然已经离去,而自已却未能亲自送别。指导员深知,尽管事发之时自已并不在部队,但这其中必然有着自已应当承担的责任。在尚未正式任命新连长之前,副连长暂时接替了连长的职务。

然而,尽管连长曾嘱咐过要好好干下去,可我却始终无法调整好自已的状态,整日心不在焉、无精打采。那些原本属于我负责的工作,如今也被我统统丢给了通信员去处理。心中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当时副师长点名时,副连长没有做出那样的回答,那么最终的结果是否会有所不同呢?或许只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记得那应该是连长离开连队后的第X天吧,具体多少天记不清了,但清晰地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而又温暖,还伴有阵阵轻柔的微风,让人感觉十分舒适和惬意。这样美好的天气对于初夏来说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那天正好赶上我们连队的车场日,大家都前往车场对各自负责的战车进行维护和保养工作。而我则独自一人留在宿舍里,趴在桌子上享受着从窗户洒进来的阳光。这种暖洋洋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不知不觉间就让人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就在我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时,突然听到宿舍的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一阵凉风随之袭来,掠过我的后背,带来一丝凉意。我下意识地直起身子转过头去,心里不禁纳闷:难道是我睡着做白日梦了不成?

然而,当我用力眨了眨眼之后,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站着的竟然真是连长!这一切并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只见连长身上穿着工作服,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朝我走来。我急忙站起身来,迎上去询问连长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连长笑着告诉我说,他们今天也过车场日,也在车库里忙着保养装备。因为知道这会儿连队里没有其他人在,所以他便从车场那边翻围墙过来看看。

连长走到曾经属于他的床铺前坐下,那张床如今已经换给了其他战友使用。他关切地询问起我最近的工作情况,并说了许多鼓励和肯定的话语。听着连长亲切的声音,看着他和蔼可亲的面容,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感到无比的激动与兴奋。

喝完一杯茶后,连长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车场的方向走去。走到连部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地对我说道:“我打算转业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表示理解连长的决定。因为我深知,连长并不是一个得过且过、虚度光阴之人。他对于自已的职业生涯有着明确的规划和追求,而如今身处技术员这个岗位,显然无法充分发挥他的才能与潜力。或许,尽早转业才是他实现个人价值的最佳途径,这样未来的发展前景也会更为广阔。

走到墙根,这是连队通往车场最近的方式。连长非常敏捷跃地过围墙,伴随脚步声越走越远。这面墙,它曾是连长每次点名时都会提及的话题:“难道真的没有路可走了吗?还是这道门被堵住了呢?明明有路却要去翻墙,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有人这么做,抓到了就让你给我翻一百遍!”然而此刻,连长跃过这面墙,仿佛在向过去的自已告别。这一幕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成为了连长留给我的最后记忆。

当几个月后,碰到连长单位的文书,才知道连长早已转业,回到了他的老家。连长就这样脱下了军装,我想连长很不情愿脱下这身军装吧,脱下军装后他穿上了警服,也算是另外一种守护。他那么爱他的兵,爱着连队,却因别人的过错葬送了自已的前程。连长转业,他没有告诉别人,连队的人都不知道,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离开。

那个初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没有一点准备,都那么突然。副连长代理连长后,我还没有完全适应他,很容易就把他和老连长做比较,心里难免就会有一些小波动。指导员和我一样,和代理连长重新磨合,看能不能擦出新的火花。

不忙的时候,就会去找老邹,毕竟大家都在同一个大院,连队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他看出了我最近的状态不好,我和他都是连队领导身边的人,他们连队干部是怎么看待我们边长的遭遇,他七七八八的大概也听说了。他劝我想开点,重感情是没错,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但这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控制。再说,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的战士,我们除了埋头干活,还能怎样呢,对吧?他说的没错,道理大家都懂,但就是年少轻狂,看不惯的事情,就会口诛笔伐。

只有让自已忙起来,才不会把心思用在没用的地方。我暂时回到了新兵时的样子,跑机关、跑营部。戴还在营部,另外两个跟他同时分到营部的战友,年初就去外地学专业了。营部的文书是一个老班长,从他新兵下连后就一直在营部。老班长没有退伍,戴也只有继续干他的通信员。那天,去营部办完事,戴要去团里办事,刚好顺路,我们就一起走了一程。戴说他最近为了考军校的事情,压力很大,复习也不是很顺利,感觉没有希望了。家里也经常给他压力,让他有种考不起就对不起家人的负罪感。

看到他涣散的眼神,就可以体会到他的感受。以前那个开朗的戴不见了,脸色也变得苍白,他现在每天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复习上了。戴很担心自已考不上,如果考上了,自然就继续留在部队,如果考不上,年底就退伍回家。我们随着自已一天天的长大,需要面对和承担的只会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有着自已的命运,那一刻,我很庆幸家人没有给我施加太大的压力,又或许是我的家人就没有对我抱有别的期望吧。虽然我的家人没有给我提太多的要求,但是到了这个年龄,就不能稀里糊涂的过日子了。

时光尚早,我心生一念:“不如一同前往超市转转如何?”那家超市规模虽小,却盛满了属于我们的欢乐回忆。遥想当年,初入军营之时,每月仅有三十五元的津贴;然而随着岁月流转,津贴逐渐涨至一百一十元。尽管生活略显拮据,但贫穷并未剥夺我们内心深处的愉悦之情。漫步于超市之中,悠然地闲逛数圈后,即便最终仅仅购买一只价值一元的甜筒,亦足以令自身宛若焕发新生般充满激情与活力。毕竟身处军队良久,当面临压力或心情低落之际,必须寻觅到一种得以释放情绪的途径。诚然,大多数人会倾向于通过体能训练来排遣压力。历经一场酣畅淋漓的体能运动之后,汗水如泉涌般洒落,紧接着向着辽阔的天空放声咆哮几声,同样能够带来极好的减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