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老戴之外,连队里还有一位同样在紧张备考的战友。听说入伍前是一名学霸,他在下连后就去学校培训,主修的正是装甲车通信技术。就在去年年末的时候,他成功签了士官。
眼看着距离考试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连队对他也是格外关注与重视。不仅特意为其安排了单独的宿舍供其专心复习使用,而且几乎不再让他参与连队日常执行的各项任务。由于这间宿舍距离连部非常之近,所以每次当我从那里经过时,总能瞥见他全神贯注、刻苦用功的模样。尤其到了夜晚熄灯以后,常常要过很久,他那间屋子的灯光才会熄灭。长此以往,他整个人的面容都发生了变化——昔日的精气神仿佛已消失殆尽,如今竟与老戴一般无二!
偶尔,他也会来到连部寻我小坐片刻,同我聊聊关于备考所带来的巨大压力。或许是因为长期处于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下吧,近来他竟然开始出现失眠症状……看着眼前的他,我不禁深深地感受到了老戴的艰辛与不易啊!
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属于自已的梦想,然而在攀登高峰、追逐梦想的征途中,其中所经历的艰辛与困苦唯有自知。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便如泄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地。经过医生详细地检查和诊断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抑郁症!在接受治疗的这段日子里,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复习工作,但依旧每日待在那间小小的宿舍内。时而拿起笔在纸上涂涂写写,似乎想要记录下些什么;时而又会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眼神空洞迷茫,仿佛整个人的灵魂已飘向远方。
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理解那些人,为了追逐所谓的目标,不惜牺牲自身的健康与幸福,甚至全然不顾这样做是否超出了自已所能承受的范围。就在不久前,我和戴完成公干返回营地时,天色尚早,于是我们便决定在营房外的小湖边稍作歇息。
戴对连队中准备参加考试的老兵们的状况了然于心。由于连队担心他会遇到麻烦或出现问题,已经将相关情况向营部作了汇报。戴告诉我,近来他逐渐想通了一些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给自已施加过多压力。他明白,考取军校并非人生唯一的道路;即便最终未能如愿以偿,那也无妨。毕竟他还年轻,退役之后仍有许多其他选择可供探索。听到这里,我暗自庆幸自已只是个学业不精的“学渣”。否则,恐怕我也会陷入同样的困境之中,说不定情况还会更为恶劣呢!
团里组织的技能培训开班了,这是驻地企业和团里合作的拥军项目,这次是厨师培训,每个连队都会抽调一名去学习,为期一个月。连里把通知发出去后,军乐队一个老乡小漆报名了,他很想去学,连里同意了。报名结束后,他们就出发了,团里安排由技术员带队,谁能料到,这次出差,差一点让他走上连长的路。
他们出发学习没几天,小漆便拨通了连队的电话,表示想要请假返回老家探望亲人,但连长却并未批准。毕竟按照规定来说,义务兵阶段并无探亲假期可言。
第二天,不死心的小漆回到连队找连长,问连长可不可以批假让自已返乡。连长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关切地问道:“家中是否遭遇了什么变故或突发事件呢?”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小漆只是单纯地表示离家已有一年之久,心中思念家人罢了。
尽管如此,连长依然坚守原则,拒绝了小漆的请求,并催促他尽快返回岗位。就在小漆转身准备离去之际,他突然撂下一句狠话:“如果您不批准我的假期申请,那么我将自行离队返家!反正近期我也无需待在连队。”
由于当时环境嘈杂且连长并未听清小漆所言,再加上觉得对方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因此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我同样也只把它当作一句玩笑话听听就算了。
可谁曾料到,次日下午时分,技术员一通紧急来电打破了平静——原来那个倔强的小子竟然失踪了!难道真如大家所猜测那般,他不顾一切地私自潜逃回家了不成?
此时此刻已临近下午四点钟,恰好五点多钟会有一班开往南方方向的列车驶出站台。时间紧迫刻不容缓,连长当机立断命令我迅速赶往火车站寻找线索。临行前,军乐队队长还热心地借给我一部从某位战士那里收缴而来的手机以备不时之需、保持通讯畅通。
到了火车站,在候车大厅找了一圈,没见人影。技术员带上几个战友也来了,大家分头找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找到他。检票的时候,检票口有战友守着,我跟技术员他们进了站台,一直到列车开出车站,都没见到他的身影。技术员他们先回学习的饭店了,我留在车站,看他会不会不是回南方,到其它地方去。等了半小时左右,手机响了,技术员打来的,说这小子在饭店里。我打车往饭店赶去,到饭店门口,刚跳下车,后面接着就有人上车开走了。我赶紧往饭店跑,没跑几步,总感觉有啥不对劲的,又跑了几步,还是觉得不对劲,用手一拍裤袋,空的,完了,手机掉出租车上了,那时候一部手机,一年的津贴都不买不到。我往回跑,到门口时,车已开走都快看不见车屁股了,拦下一辆出租就叫跟上前面那车。一切就像电影情节一样,那么的巧,快追上的时候,红灯亮了,前面那辆冲过去了,我们刚好被红灯拦下。算了,追不上了,还是回去吧。
到了饭店,这小子正在被技术员骂,一身的酒气。我气不打一处来,冲他急了,反正那会儿是好听的难听的啥话都说了,忘了叫他赔手机。原来,这小子因为没请到假回不了家,心情郁闷,就一人喝闷酒,怕被技术员发现了,就躲在饭店一间闲置的仓库里喝,谁知喝多了,就睡着了。还好及时找到了,没引发大家更大的恐慌。
回到连里队,我给队长说,人找到了,在饭店的仓库里睡着了,但是手机掉出租车上了,队长也没说啥。我心里盘算着等这小子回来叫他出大头,我出小头买一部赔人家。后来的几天,每天都打电话给交通电台,希望他们能帮忙找找手机,结果可想而知,没有结果。后来,这小子学习回来,不知道他是咋跟手机主人商量的,后来也没赔。
转瞬之间便已迈入了炎热的夏季,此时此刻,营房之中那一棵棵挺拔耸立的白杨树早已是绿荫如盖、枝叶繁茂。对于我个人而言,最为钟情和热爱的莫过于这样一个时节里的连队生活:目之所及之处皆被层层叠叠的翠绿色所覆盖,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且绿意盎然的美好景致。
在连队办公区域的大门口附近位置,我砌了一个小花园,栽种下了几株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向日葵。内心深处期待着这些向日葵能够陪伴着我一起茁壮成长,待到它们彻底成熟之际,或许也将是我告别心爱的部队、开启全新人生旅程之时。
军校的新一届干部学员毕业了,这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仿佛清晨初升的太阳一般熠熠生辉。他们怀揣着理想与抱负,踏入军营,如同一股清新的风,为整个部队带来了蓬勃的生机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