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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涟漪(2 / 2)

毕业后的他们依据各自的专业特长和组织安排,被分派至各个不同的单位。其中一部分幸运儿进入了机关工作;另一些则深入基层连队,接受更为艰苦但也更具挑战性的锻炼。就在这批新人当中,有两位特别引人注目——因为正是我亲自将他俩从机关接到连队来的。那时的他们,身上还佩戴着鲜艳的红色肩章,那象征着他们刚刚迈出校门、尚未正式授衔的身份。

当具体的任职命令下达之后,一切便尘埃落定:第一个新兵被委以重任,担任起连队司务长的职务;而第二位则有幸被分到了实力强劲的三排。当时连队三排的排长位置恰好出现空缺,且一直未有合适人选填补。如此一来,这位学员干部恰好可以顺势补上这个重要职位,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当然,在此之前,他们还需根据自身的学历背景,换上与之相匹配的军衔,从而真正开始履行自已的职责。

我以为连队不再安排干部学员了,谁知机关打来电话,叫我去接人。又来一位,且是最后一个了。他来得实在是太凑巧了,正值烈日当空,去接他的路上我还有点小抱怨。到了机关,只有他一人,不知是其他学员都已被接走了,还是他原本就是独自一人。这感觉有些像我刚到部队时的情景,所有老乡都被接走了,唯独剩下我还无人认领。干部股的干事将他交给我,干事让他跟我走,他立刻扯着嗓门喊道:“班长好。”他这一喊,惊得我出了一身汗,让我感到十分难为情,真想找个缝隙钻进去。毕竟他是干部,而我只是一个上等兵,且还在机关办公室。他没有多少行李,可他这一喊,弄得我不主动帮他拿行李都觉得过意不去了。最后,他还是没让我帮他拿行李。在回连队的路上,他就像个话痨,问这问那。他姓赵,比我大三岁,来自大东北。天气太热了,我一路上都不太想说话,他说的话,我也只是勉强回应着。到连队报到完毕,战斗班排干部已无编制,军乐队虽有一个队长,但还能安排一个排长的位置。指导员让我带他去班里。在去班里的路上,他又开始贫嘴了:“班长,以后俺跟你混了,你得罩着我啊。”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轻易答应,但在连队,我还是应承了下来:“行,以后我要是有事忙不过来,就找你帮忙,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上的劳动。”他满口答应。不管怎么说,感觉老赵很靠谱,他人很随和,不摆谱,应该能和他成为朋友吧。

后来,他始终如一地恪守着自已的诺言。每当连队接到接待任务,需要前往超市采购物品的时候,如果恰好被他遇到,他总会主动询问我打算前往何处。而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立刻招呼他一同前去,并请他帮忙分担购物袋的重量。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必像过去那样辛苦地独自背负沉重的包裹了。战友们见状,纷纷打趣说我现在变得矫情起来,连买点东西都要找干部来帮忙提。然而,只有我自已心知肚明,并且清楚地知道自已的身份地位。或许只是因为与他相处融洽、投缘,所以我才胆敢如此放纵自已吧。

实际上,他并没有白白付出辛劳。每次和我一同外出时,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将连队里我所了解的一切情况详细地告知于他,包括从各级干部到每一名普通战士,以及各个排班的具体情况等等,可以说是将我所知晓的信息全盘托出。我相信,向他提供这些信息,应该能够对他有所助益,帮助他更快地适应环境,顺利展开工作。

干部学员们刚刚到任没多长时间,连队里就迎来了一次干部大调整。副连长在代理连长一职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正式去掉了

"代理

"这两个字,名正言顺地当上了连长;而指导员则被调去了机关部门任职;军乐队队长则顺利晋升成为新的指导员。除此之外,其他一些干部岗位也或多或少地发生了一些变动和调整。如此一来,整个军乐队便交由老赵一人全权负责打理事务了。

自从老赵来到这里以后,原本平淡无奇甚至略显单调枯燥的日子瞬间变得有趣起来。毕竟,军乐队日常所从事的工作跟一般的战斗班排还是有所区别的,他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用于各种乐器的专业训练之上。然而,老赵本人对于这些音乐专业知识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平日里他主要承担一些管理方面的任务而已。每次到了训练的时候,老赵总会时不时地跑到连部来找我聊天解闷儿。尽管他入伍的年头并不比我多出太多,但毕竟身为一名干部,那些年轻士兵们心中的种种小情绪或者小困惑只要找到他倾诉一番,往往都能够迎刃而解。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老赵这个人非常值得信赖,有时候当我内心有些不满想要发牢骚抱怨几句时,他都会默默充当一个忠实听众的角色,耐心地听我发泄完所有情绪,并且绝对不会将这些话泄露出去四处传播。

在那段时光里,一颗神秘而羞涩的种子在我心底深处悄悄地破土而出。我逐渐沉醉于与他交谈、共事的每一刻;每当目光交汇之际,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节拍。夜幕降临,熄灯之后,我们默契十足地通过传呼彼此联系——我向他传达当晚连队的口令,而他则简洁明了地回复:“收到,班长!”

偶尔,当我渴望阅读某本特定杂志时,也会毫不犹豫地拨通他的传呼,询问他有没有。倘若答案是否定的,第二天,他必定费尽心思外出买回来。

在家属院宿舍做饭时,我常关切地询问他什么时候结束训练,结束了来家属院尝我做的菜。话音未落,只见他如闪电般迅速现身于眼前。如今回首往昔岁月,不禁感叹那时的天真无邪。我总是借助连队的外线拨打他的电话,而他拥有一部由某位战士寄存在他那儿的手机,但我们却并未选择直接通话,反而更依赖那小小的传呼机来传递心意。

我们之间的关系表面看起来十分亲密无间,但实际上却始终存在着一条若隐若现、难以逾越的安全线。这条线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彼此分隔开来。

我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条界限,不敢轻易跨越雷池半步。我不会冒然向前迈进一步,去触碰那未知的领域;也不愿刻意去试探,唯恐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并非仅仅因为他身为一名威严庄重的军官,而是源于内心深处对现状的珍惜与满足。

此刻的我们,宛如两条平行的直线,各自沿着既定的轨迹前行。保持着那份纯粹而真挚的战友情谊,便已足够美好。这种简单而宁静的相处模式,给予我无尽的欢乐与慰藉。

正是凭借着这份难能可贵的理智,使得我能够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它犹如一盏明灯,照亮前方的道路,引导着我们走向更远的未来。也正因如此,我们之间的情谊得以经受住时间考验,并愈发深厚。

在历经无数风风雨雨之后,我们拥有了过命之交般的默契与信任。他成为了那个令我倾尽毕生力量去感恩戴德之人,永远铭刻于心。这段情感经历如同一首悠扬动听的乐章,奏响在生命长河之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