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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休假(2 / 2)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回应。我开始有些焦急起来,心里暗自琢磨着:难道他没看到我的传呼?还是现在不方便回电话呢?各种猜测涌上心头。不过转念一想,也许他真的正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及时回复我。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一味地干等着呀!也许人家临时有事没有空。决定不再继续浪费时间等待下去了,于是,我拉起行李箱,朝着汽车站的方向走去,准备回家。

刚走没几步,有人叫我接电话。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同学的声音。我告诉他已经到了,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过来?他说他现在手上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就过来。接着他又叫我帮他办件事情,他朋友要去广州,想让我去售票厅29号窗口取一下车票,车票已经打电话安排好了,直接去取票就可以了。我问他车票给钱了没有。他说没有,让我先垫着,一会儿他过来了就给我。我告诉他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付车票的钱。他问我那你的钱呢?说话的声音明显比刚才高了许多。当时我毫无防备,告诉他钱都在存折上。他声音又降了下来,那没事,你先过去取票,到时候把存折给他,他把车票钱扣下来就行。

冒着小雨,穿过站前广场,来到售票厅,放眼望去,20号以后的窗口都未开放。当时心里就有一丝不舒服了,感觉他在耍我。拖着行李准备离开,走到售票大厅门口,被后面来的人叫住,拿着部手机,让我接电话。我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接着他问我是不是谁谁谁的同学,他让你接下电话。我接过手机,电话里传来同学的声音。他问我票取到了没有?我当时就发火了,说29号窗口根本就没上班,我上哪儿取票去?他说票就在让我接电话那人的手里,我把存折给他就可以了。

挂断电话,我把存折交给了那个人,他问我要密码,我谎称没有密码。而后问我要身份证。我也一并给了他。实际上存折是以士兵证开户的,开户时,因身份证上有个生僻字,工作人员打不出来,就用士兵证办理。

那个人拿着存折,径直朝广场上走去,瞬间便消失在人群中。他走后不到一分钟,我才反应过来,我应该是被骗了。恰好售票厅门口路过一辆警察的巡逻车,我跑过去告诉警察我好像被骗了。

向警察大致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们叫我上车去派出所处理。到了派出所,警察给我做了笔录。做完笔录,我把行李放在派出所,而后去邮局把存折挂失。到了邮局,还未到上班时间。在等待邮局上班的过程中,我给小漆打传呼,他和其他几个战友退伍后都来到了省城工作。小漆打来电话,我告诉了他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叫我就在邮局等着,他马上过来接我。

邮局开门营业了,小漆也到了。我告诉工作人员,我的存折丢了,需要挂失。得知省外的存折仅能在开户网点才可挂失,我立即往连队打电话,请战友去邮局帮我挂失。战友到了邮局,工作人员说没有我的证件挂不了。我告诉了他们情况有些特殊,再加上我们都认识,最后仅给了他们我士兵证号码,顺利完成了处理。

和小漆回到派出所取行李,刚进办公室,就看到同学也在,他还是上学时的模样,毫无变化。他看到我后立马起身,向我解释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不是他干的,他说早上就没给我打过电话。我提起行李,告诉他已经没事了,存折我已经挂失了,钱取不出来的。他说挂失了就好,然后跟着我走了出来。

他说既然没事了,就去他那儿玩两天再回家。我说不用了,我今天就回家了。小漆带着我去了他住的地方,然后通知了其他几个战友上他这里来。战友们都到齐了,他们退伍不到半年,身上已无兵味了,满是社会气息。小漆把我的事告诉了他们,他们都说,这事一定会帮我调查清楚,不会让我白受气。

在省城停留了一晚,次日,坐上了回家的大巴。又是一天的旅途,到家时已然蓬头垢面。下车踏上故乡土地的那一瞬间,空气都是香的,无数次在梦境里出现的故乡的画面,终于映照进了现实。

弟弟还没放学,父母已经在忙着准备晚饭,这两年,他们如同我想念他们一样,天天盼着团聚的一天。看到我的出现,母亲激动得一把抱住我,哭了起来。父亲接过我手上的行李,朝里屋走去。短短两年不见,他们都在慢慢变老,岁月在他们眼角留下痕迹。母亲说这几天途中累坏了吧,我摇摇头,一点都不累。人生中只有回家这条路才是幸福的,只有回到家里,才是最温暖,最放松的。

弟弟放学到家了,两年不见,长高了。他放下书包,立马跑过来上下打量我的军装。我赶紧打开行李箱,拿出一辆用弹壳做的坦克,他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不停地轻轻抚摸,生怕弄坏了一样。

到家的那天晚上,不知怎的,我这身体突然就出了状况,身上竟然长满了疙瘩,奇痒无比啊。到了诊所,医生说我是过敏了,还问我之前有没有对什么食物有过敏的情况呀,或者有没有碰了什么不能碰的植物之类的?然而他问的这些情况我一直都不存在呀,而且我也是头一次出现这种状况。最终医生断定我这是水土不服,给我打了针,又开了几副药。说真的,这还真是有点搞笑,从他乡回到故乡竟然还能水土不服,我可真是个奇葩啊。

经过几天的调养休整,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接着便开启了休假的重要环节:走亲访友。我的回来,家人高兴得就像过年一样,那几天不是在亲戚家,就是在去往亲戚家的路上。

有一天,我和母亲去菜市场的时候,碰到了一位战友的母亲。这位战友和我是一个村的,我们当初是坐着同一辆绿皮火车去的部队,他在另一个营,而且也留队了。他和那位同学还是邻居,两家的房屋是紧挨着的。战友的母亲问我,回来的途中都还顺利吧,有没有掉钱?阿姨突然这么一问,可把我给惊到了。省城发生的事儿,我都没跟父母讲,就是怕他们担心。我回答阿姨说回来都很顺利,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接着我就赶忙问阿姨,怎么会这么问呀,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阿姨说战友才休完假没多久,已经回部队了。他休假的时候,在火车站给同学打传呼,叫同学去接他。后来,回电话的人让战友帮忙拿货,说发货的人会去出站口接他,把钱给那个人就行,然后再一起去取货。战友答应了,就把钱交给了接他的人。结果在去取货的途中,那人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听完战友的这个遭遇,基本上就能确定这件事和同学有没有关系了。我们俩的经历简直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起因、经过都是一模一样的呀,唯一不同的就是结果,我虽然丢失了身份证和存折,但也算是毫发未损,可战友却被骗走了1500块钱。钱虽然是小事,没了还可以再挣,但是这被伤害的感情可就不会再找回来了。

假期过半的时候,小漆联系了我,说这件事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定就是我那位同学干的,他们有一个团伙,已经在火车站一带作案三四年了。还问我要不要去收拾他?小漆他们几个我是相当了解的,担心他们做事没个轻重,反而会把事情给闹大了。我没有把另一位战友的事情告诉小漆,只是跟他说这事就算了吧,毕竟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是自已不小心才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听我这么坚决地坚持,小漆也就答应了下来。

几个月之后,偶然间翻阅报纸时,一则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火车站那个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终于被一网打尽!经过深入调查发现,这群恶徒之所以能在火车站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如此之久,竟然是因为他们背后藏着一把极其强大的“保护伞”。此事一经曝光,立即掀起轩然大波,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反响。

休假结束后,我精神焕发地返回连队。归队第一时间便前往销假,然后迫不及待地奔向邮局。因为在此前的假期中,由于无法取出自已的存款,又羞于向家人伸手要钱,整个假期都过得十分拮据。所以此刻的我心急如焚,只想尽快将存折的问题解决妥当。

在机关楼附近,碰到了那位被骗的战友,他不相信这件事情和同学有关。我把我的遭遇告诉了他,最后我问他,现在还是不相信和他有关吗?他给出的回答是肯定的,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能是一方面,理智告诉他真相就在眼前;另一方面,情感却让他无法轻易割舍那份多年来积累下来的深厚情谊。这种纠结与无奈,恐怕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感同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