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修完回家。
她今晚是坐公交车回去的,理由是在学校写完留堂作业打算四处走走。
尹辛很不愿,但知道她去见了姐姐后也多说无益,只能叫她多注意安全。
耿颂楠脑袋靠在公交车窗,看着飞速滑过的街景,一秒不到就过去了,留不下多深刻的印象,生命也是这样。
她眼神聚在一处正开发的楼盘,那里临江,景色一定很好,那得是她拼了命的努力都可能达不到的高度。
现在的世界变化太快,以至于出现了很多耿兴国那些人。埋怨世俗,却不愿摒弃双手,真的做无能为力的人。
如果苟延残喘,她会舍弃一切,那番痛苦和目光一个都受不起。
不止尹秀说的野猫闯进了家,连小区外边的公园也时不时就能听见几声猫叫。
耿颂楠走进去,试探地揉猫再投食,喂了几只后才起身走。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善事,对于她来说只是将情绪转移。
只是没注意到有一道脚步紧跟在后。
他蹲下身抚摸一只连出声都虚颤的橘黄色小猫,声线清咧:“好可怜,没你的份呢。”
男生将准备好的猫粮倒入盆中,看着它连进口都难。
露出明亮的眼睛,猜到这只猫活不了多久。
低眸想着什么。
耿颂楠进门就看到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坐在那,听到开门的动静讲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朝他们走过去,男孩被妈妈推了两下后也不情不愿地喊她表姐。
她应了声,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反而转向尹辛。
“小姨我妈有几句话让我转达。”
尹辛握着儿子的手一顿,与丈夫对视一眼。现在客厅就他们几个人,没人讲话偌大得连掉跟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耿颂楠肯定了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父母感情不和,生活条件不好,她从小就学会了看人眼色行事。知道大人都喜欢乖小孩不闹事,她就养成这么性格。
寄人篱下她的感知能力很强。
尹辛跟着她上楼进她的房间,一路都在组织语言。
为了不刺激到怀孕的小姨,耿颂楠的语气十分平静,越平静尹辛的内心就越不安。
“小姨,您告诉我妈妈在做什么,好嘛?”
尹辛揪着裙摆,不知该如何开口。
耿颂楠的书桌正对着窗外,帘子若有若无被风掀开,像个调皮的小孩观赏这出戏。
这扇窗子是双开红木雕花,现在吱嘎吱嘎的声音激得尹辛有些慌。
耿颂楠有一个特点,非常有耐心,但这种耐心是建立在别人煎熬压力上。
也可以说是不得到结果不罢休。
在她的强攻和尹辛受不了这种气氛下终于开口:“她在想法子对付耿兴国。”
她知道。
“这个方法可能也会让她毁了自己。”
耿颂楠放松的身体再次绷紧,眼底微微猩红,“是什么?”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就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尹秀做一切都没想过连累他们,一切都是猜测,她没主动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联系过。
“上一次过后再没联系过,电话消息都不回。”
耿颂楠沉着的心再沉。
尹辛想安慰,可自己那块都过不去。
她不止是一位母亲。
“五中那个。”
“问了没?”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白皙的身体而下。少年有运动的习惯,体型比同龄人要结实,手臂因发力凸显肌肉的雏形,小腹鼓起六块。恰到好处的美观,该有的感觉。
黑发打湿的泡沫掉在脸上,水雾弥漫让朦胧的双眼多了几分性感。
他轻笑了声,声音清晰而磁性,像月光撒向无垠的黑暗,蕴含着生机:“过两天我亲自去一趟,行么大爷?”
对面的声音立马就‘恭敬’起来了,奉承几句都被林北祯笑骂过去后就扯其他的了。
“官郝那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