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有点心虚,很心虚地瞟了路北尧一眼。
路北尧也像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似的,扭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程十鸢,诧异道,
“你和她说我配不上你?”
王盼芙一脸得逞,扬起眉毛挑衅地看了程十鸢一眼,路北尧就算是她得不到了,那也得给程十鸢添点堵。
直播间里,
【卧槽,这女的有病吧?说配不上那是以前的事,现在不是配上了吗?】
【哈哈哈,配不上,像程程能说出来的话。】
【完了,不会要吵架吧?不要啊,说好中成药CP要一直甜下去的呢。】
程十鸢很想解释,但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真没想过自己会和路北尧在一起。
而且她也没那个意思,当时是把路北尧当晚辈看来着。
她心虚,抬眼悄悄扫了他一眼,想看看他生没生气。
然后就看到路北尧眼底含笑,伸出手在程十鸢鼻尖上刮了一下,语气宠溺得要死,
“就喜欢你这种霸道嚣张的。”
程十鸢,“......”
以为自己使坏得逞的王盼芙,得意得扬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眼底却出现了错愕的神色,看起来特滑稽。
直播间里,【北总,咱就是说,宠老婆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吗?】
【你别管,让他宠。】
【哈哈哈哈哈,头都要笑掉,有些人想挑拨离间,没想到自己才是小丑。】
程十鸢要给王忻把脉,路北尧先出发去接机去了,和程十鸢说好,等下宋助理过来接她,直接去别墅那边汇合。
路北尧交代完,匆匆走出院子,都没多看王盼芙一眼。
等他走了,程十鸢才冲王盼芙他们扬了扬下巴,
“进来吧。”
从院子到客厅,要上几阶台阶,王忻的腿站不起来,想上台阶就得要人抱,或者背上去。
程十鸢本想说上不来就算了,她走下去把脉。
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王盼芙二话没说,绕到轮椅前,躬下身体,拉起王忻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就那么个娇娇大小姐,硬是咬着牙把王忻给背上了台阶。
就这一下,程十鸢真的高看了王盼芙一眼。
虽然在路北尧的事情上显得她有点恋爱脑,但这时候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王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王盼芙和程十鸢说,
“自从姐姐进去以后,他就这样了,也不开口说话,我怕他想不开,全天派人守着他。”
程十鸢示意王盼芙安静,拉起王忻的手腕搭在轮椅扶手上,就站在椅子旁边号起了脉。
号完脉,程十鸢没说话,表情逐渐凝重。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脉象,倒不是说病得有多重。
而是他的脉象就像是一池平静无波的水,无欲无求,不想生也不想死,他虽然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但已经没了生命力。
客厅里沉默了一阵,王盼芙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想说点什么,但嗓子里像是堵了一把沙子,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帮个忙,先把他扶上轮椅。”程十鸢吩咐王盼芙。
王盼芙赶忙上前,和程十鸢一左一右架着王忻的胳膊,把他重新扶到轮椅上。
程十鸢带着他们来到中药铺子,推着王忻到那一排装中药的七星斗柜前边,拉开药斗子,让王忻一个一个闻过去。
“你闻到喜欢的味道,闻着舒服的味道,就告诉我。”程十鸢对王忻说。
王盼芙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头雾水地在旁边看着。
连直播间里也是懵的,
【什么情况?自助选药?】
【哈哈哈哈,什么鬼自助选药?有这么离谱吗?】
王忻也很听话的一个一个柜子挨着闻了过去,他把所有中药柜都闻了一遍,指着其中一个,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这个,闻着很舒服,像阳光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王忻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暖,像是冬日的暖阳拂过心头,和他苍白枯槁的容颜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他指了那个中药柜,程十鸢走上前,从里面抓了一把药出来,微微怔了怔。
王忻随手一指,刚好指到的中药就是【杜若】,味辛,无毒,有疏风消肿的功效。
这一排的中药程十鸢还没来得及贴标签,也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王忻刚好认识这一味药。
程十鸢找了一个牛皮纸袋,把这一味中药装进袋子里,包好递给王盼芙,
“拿回去煎给他喝,喝完了再来。”
王盼芙下意识地接住那一包药,一脸的痴呆,“啊?”中医开药都这么随意吗?
程十鸢看她满脑袋问号的样子,多解释了一句,
“有些症状,在医生这里并不明了,医生也没有把握,就让患者自己闻药,喜欢闻哪一种药,就把它熬着吃了,这叫“服气法”,也是一种施药的方法。就像动物生病了会出去找草吃一样,这是身体的天赋本能。”
说道这里,程十鸢看了看直播镜头那边,
“你们都记住,身体天然的是趋利避害的。不必去花重金买什么补药,和喜欢的人和事在一起,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是大补。”
【看到这里,才惊觉这一季节目真的要播完了,我记住了,最好的医生就是我自己,感谢程程。】
【和喜欢的人和事待在一起,我也记住了。】
【啊?就要结束了吗?我要去官博投票,下一季还是请程程做嘉宾吧。】
王盼芙虽然觉得这种开药方式过于儿戏,但看程十鸢说得这么笃定,而作为患者的王忻好像也没什么意见,她只好稀里糊涂地收好那一包药,推着王忻走了。
她推着轮椅的身影走远,程十鸢才关好中医铺的门,转身朝小院子那边走去。
走到院门口,刚好遇到来接她的宋助理。
宋助理看到程十鸢,停下了脚步,“程医生,路总他们已经到别墅了,我们要稍微快一点。”
“好,我拿件东西就可以出发。”
程十鸢推开虚掩着的院门,一眼看到程襄站在院子里,可能是有事要找程十鸢,正在那边东张西望的。
“程襄。”程十鸢喊了一声。
程襄听到她的声音,猛然转过头,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块褐色的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块小木板。
看样子像是要说什么,但看到程十鸢身后的宋助理和摄像头,他的表情变了变,迅速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
“你手里拿的什么?”程十鸢觉得程襄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程襄后退一步,用身体做掩护,不动声色地把那块小木板塞进台阶上的一个布袋子里。
藏好那块小木板,程襄把空空的双手伸出来,
“什么也没有。”
程十鸢还是觉得他有点怪,但时间来不及了,她也没多问,走上前,拎起台阶上的那一袋布袋装着的中药,对宋助理说,
“走吧。”
又对程襄说,“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宋助理接过那个布袋拎在手里,略微落后程十鸢两步,一起朝外走去。
程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欲哭无泪,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出意外了。
刚他手里拿着的是程十鸢的牌位,今天他和黎巧一起去祖坟祭拜,趁没人的时候,偷摸把程十鸢的牌位给偷了出来,好死不死,偏偏就藏在那个要带走的布袋子里。
程襄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给程十鸢打个电话,但昨晚玩游戏忘记充电了,今天又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手机早就没电了。
虽然不知道程十鸢拎走的那个布袋子是干嘛用的,但程襄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好像、可能、一定是闯下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