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副将更好奇了。
“你们这会儿吃第二顿，到了晚上可如何？”
这会儿距离天黑还要很久，夜里可饿得如何是好？
厨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将军有所不知，咱们祖安啊，一天吃三顿饭，到了天黑，可还有一顿饭呢，顿顿能吃饱。”
一旁的盛世有些沉默。
目前也只能到粗面馒头吃饱，距离他计划中的吃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毕竟第一批货还没卖出去，他不仅提供各种农具粮食，还付了各种工钱，如今可谓是负债累累。
宋副将心中感慨，这些人前段时间还是难民呢，如今就已经能一日三餐了。
厨娘笑开了颜，“这都是我们里正大人的功劳。”
厨娘夸起来就没完没了，盛世见长安经过厅前，趁机打断道：“长安快去洗了手，过来吃饭。”
说着，从架子上取出一只精美的木盒里，随后问方言和宋副将，“两位一起洗个手吗？”
宋副将倒是不太讲究，但方言在家中的时候，饭前还是会净手的。
于是便也没拒绝。
两人到了盛世说的水池处，只见这里是一口井，边上砌了个半人高的台子，台子上放着一只放了半桶水的木桶。
木桶的底部开了一个小口，平时用木塞塞住，打开便会往外流出水来。
没有自来水，只能做一个半自来水了。
盛世将木盒放在台子上打开，取出里面青色的香皂，递给方言。
“这是净手的香皂，使用后会手有余香，也可用来沐浴。”
方言有些好奇地接过盛世所谓的香皂，放在鼻间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草木香。
“这是檀香？”
盛世点头，“寻常檀香只能用来熏衣，这种檀香香皂，洗衣可以使衣物带香，洗头洗澡更是能让人身上檀香不断。”
香皂自然是能用来洗头的，而且还能去除头皮上的油脂。只是长期使用，可能会让头发干枯，皮肤也变得干燥。
但那样，不正好可以研究下一个养护产品吗？
盛世脸上带着笑。本来他都已经准备去陵安了，但今日见到了方言，突然就改了主意。
当然他不是为了坑忠平侯府。但忠平侯府，确实是他目前能接触到，并且交好的地位最高的权贵了。
“这个香皂是我从海外商人那得到的配方，如今才做出来第一批。有贵女比较喜爱的各种花香，也做了男子们喜爱的松柏及檀木香。”
方言有些诧异地看向盛世。
他知道盛家是做生意的，但是这事应该也算得上商业机密了吧，为何要告诉他？
大家都不是傻子，他稍一想便明白，京中还没有这个东西，他也没听说大凉哪里兴起了。
这人莫非是想要借他们忠平侯府打入京都贵女圈吧？
以盛世之前对他家的恩情来说，他们为盛世引荐京中贵女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娘平日就爱买些香料胭脂，我买些香皂回去，她定会高兴，少不得得给她那些手帕交们分享。”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盛世这个香皂带回京都，帮他推给上层的贵女们了。
只不过，盛世却道：“不知方世子愿不愿意做门生意。”
方言一愣，“什么？”
“我听闻忠平侯府体恤将士，经常将自己的俸银分给将士们当饷银，连侯夫人的嫁妆都分了不少。”
方言脸一红，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盛世当面说出来，还是令他有些难堪。
“你……”
盛世赶紧道：
“方世子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揭短，而是敬重忠平侯的为人，才这般说的。
朝廷饷银发的少，咱们不好多说什么。就如祖安这些受难的百姓，也没分得多少救济粮。
咱们能怎么办，能不管他们吗？
咱们放不下将士和百姓，可不得自己想办法为他们补上。”
盛世这般话，宋副将是最深有感触的，他哽了一下，道：“盛先生的意思是？”
“我这些香皂自然是想卖到京都去的，不止是京都，大凉境内，甚至是南北国度，只要可以，我希望他们都能用我们做的香皂。”
方言愣住，没料到他胃口这般大。
盛世继续道：“当然我要卖到京都处，少不得得请忠平侯府帮忙，所以我想请你们参股。”
方言再次一愣，“参股？”
盛世点头，“对，不需要你们出资。只要侯夫人帮着推出，那京都所售的香皂，扣除成本后可分得一成利润。”
说是参股，其实还是利润抽成那套。
方言吃惊。
虽说一成听起来不多，但要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做，也就他娘到时候请客吃茶帮着推荐推荐，就可以分得一成利润。
“你没开玩笑？”
盛世笑道：“自然没有。若是侯夫人以后觉得这生意还成，想要向其他地方推广，分成也是一样的。”
虽然方言觉得他娘一辈子待在京都，肯定不会愿意出京。但还是拒绝道：
“无功不受禄，我们怎么能要你一成利润。”
“而且，即便你不分利润给我们，有你之前对忠平侯府的恩情，只要你有需要，我们自会帮你。”
盛世淡笑。
这世上最忌讳挟恩图报这种事。
利益才是最好的纽带。
他交好一个武将，可是想着某天可以派上大用场，而不是用在这可有可无的地方。
“方世子，我是商人，讲究合作共赢。此次是我想赚钱，怎能让你们跟着跑腿，而只有我一个人吃肉呢。”
“再说了，怎么能叫无功不受禄呢，你们出力了，自然是要拿利润的。我可是打算将打开京都市场的事，交给侯夫人的。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方言第一次知道，原来商人做生意是这样的。
他想了下道：“一成还是太多了，取一成的一半就好。”
盛世惊讶，他们居然只要利润的二十分之一。
这样的话，可是他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