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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救(2 / 2)

几缕光顺墨发落至她胸前,略微上挑的眉眼轻垂,眼眶发黑,宽松衣袍衬得她身形愈发消瘦。

段南箫心底闪过一丝怪异,微微拧住衣角。

彼时,翠桃忽记起今日宫中徐公公会来府上探望,敲门提醒。

“殿下,宫里来人了。”

叶楚悦褪去外罩衣袍,披盖在段南箫腰间,方才起身。

刚打开门,不远处便传来道尖细男声,一太监甩拂尘疾步而来,素衣傍身,头戴黑色巾帽,面容略显消瘦。

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子精明,正是徐元盛。

他瞅一眼门内,身子朝前微倾,“杂家奉圣上旨意送来些汤药补品,陛下今早还念叨您,不知公主可否入宫报喜。”

叶楚悦转身合上门,笑颜苍白,“若非身子欠佳,儿臣万不会拂了父皇一片苦心,可……”

彼时,门内传来几声急促咳嗽。

徐元盛蹙眉,皱巴的眼角眯成一条线。

不等他发话,叶楚悦双肩霍然耸立,也止不住跟着咳起来,翠桃忙用手帕替她擦嘴。

一股刺鼻腥味荡开,白帕落下点点红梅。

“说来也怪,本宫途经蛮荒之地时,那讨饭丐人个个生得骨瘦如柴,脸上长满红斑。”叶楚悦捂嘴,泛着恶心继续道,“不知为何,胸口这会闷得慌。”

说着说着,她抬手要翠桃去取痰盂。

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前倾,肩膀随胃部的痉挛不停颤抖。

仿若下一瞬,腹中之物便要倾泻而出。

徐元盛后退半步,脑海蓦地闪过去年那位犯疾疫的萧美人,染病时与今日所见分毫不差,当即腿就软了。

“杂家这就回宫复命。”

他奉旨试探是不错,但也没说要把自个命搭进去。

见他转身欲走,叶楚悦扯嗓子忙道:“翠桃,还不快送徐公公,这天寒地冻地来府里一趟。”

“不容易。”

“谢殿下好意。”徐元盛边快走边回头望了眼后背紧跟的翠桃,嗐了声甩甩拂尘,“莫送了莫送了。”

宫人散作鸟雀,叶楚悦吩咐下人把木箱都抬去仓库,忽记起一事。

“备马车,本公主要出趟门。”

翠桃一听那还得了,“万万不可啊殿下,太医吩咐您的身子要静养,已是气血两亏,切不可再受风寒。”

云杉听到动静,也是急急赶来,两人跪在她跟前,怯生生挡住去路。

“本宫要如何,岂容尔等置喙?!”叶楚悦一踹痰盂,飞出老远。

两人见她气势汹汹,好似方才那个虚声泄气的九殿下不复存在,抖着身子退下。

门外对话尽收耳中,段南箫冷笑一声,瞳色由浅转深,一把扯开背后大髦,摔在地上,冷风立马窜上脊背。

呵,他倒是不知她使得这般好手段。

朱雀街青石板路上铺满枯枝落叶,两旁的梧桐树投下斑驳阴影。微风拂过,缕缕木香夹带冷意,丝丝入鼻。

犊车行至一处飞檐翘角的建筑。

此处朱门黛瓦,门前摆放几株清香木,铁铺牌匾迷蒙刻“乔氏铁铺”四个大字,锈迹斑斑,有一半约莫被昨夜大雪隐了去。

只听得一声啷当巨响,一八尺壮汉一身酒气,踏进门槛半步,脸黑如锅底,瞪着狼样的眸子,似要将人给生吞活剥。

“爷的金柄镶嵌松石铁剑呢,上月可付了十两银子。”他嫌恶地踹一脚铁剑,铁剑飞出门外摔作两截。

断裂的剑锋没入雪中,划出一道齿痕。

“要不是天冻,昨个就要交货的,你个老匹夫做的什么杂碎,这剑胚还不及轩国地摊随手一柄!”

这声吼得街巷邻里探头观望,乔家世代为匠,只是到乔丰这代人丁稀少,老伴前脚刚走,家中唯二的儿子都被拉去战场充军。

众邻里心有不忍,却是远远窥察,唯恐祸事上身。

乔丰佝偻着背从雪地里扒出碎铁,手背冻得发红,声音轻颤,“官爷莫恼,老朽这就回炉重造一把。”

壮汉冷哼,“小爷锦城骁骑尉高朔是也,此剑可是要献给昭王当寿礼,如今只余三日,你要如何使得。”

说罢他甩出一张图纸,“后日若不能铸成宝剑,要你老小提头来见!”

乔丰一听,当即以头抢地,“您有所不知,裴洲战事吃紧,铁铺手头兵器已上缴铸造局,如何去寻此等之物,军爷饶命啊!”

高朔听得皱眉,抬腿跨上马背,执鞭狠抽乔丰脊背,也不管他是死是活,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众人见状,不由唏嘘,一见过世面的妇人小声嘀咕。

“这高朔乃昭王侄辈,自幼纨绔,又深得皇后喜爱,在锦城呼风唤雨的。原先还有段家小郎为咱们出头,次次压得他头都不抬。”

“只可惜……段小将军现今被圣上暂革职位,闭门不出,想是为大郎入赘公主府发愁。”

“唉,乔老这次撞上高家,触大霉头咯。”

乔丰倒吸口凉气,双眼突突望向天际,“天要亡我乔族啊。”

说罢他一口老血喷出,溅洒白雪,痛得几近昏厥。

周围看热闹的皆是一声长叹,纷至离去。

叶楚悦捡起地上的图纸,纸上画着把十寸铁剑,剑身似柳叶,剑柄镶嵌绿松石,两侧各有五对突齿,两两相对。

此剑华美,单说这金柄就价值不菲,放眼翼国,怕只有皇族可把玩。

“十两银子断不可练成此剑。”叶楚悦摸下巴思忖道,“若将毛铁淬炼,再灌以熟铁折叠捶打,百炼成钢,不止佩戴,还可上阵杀敌。”

乔丰循声而去,一白衣站立雪中,头戴斗笠,薄纱随风层叠扬起又落,遮住半张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