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亦是多年来第一次的身体接触,手放下的一刻竟是让自己愣住了,看着这样一个战场上的杀神,背后竟然这样瘦弱。
“连你要劝我吗?”
看着流露出悲伤神情的南仲,子淑想骂人的话被堵在了口中,“你斗不过他们的,他们都是根基稳固的元老,子受是嫡子,这是祖宗法制。”
子淑的话,在某一刻与妖帝的话真像,南仲在内心嘲讽着自己,就连自己的妻,也说了这样的话。
“我南仲,生来就做着违背法制之事,又何在乎在多做一次呢,我南仲偏要,与这世不公斗一斗。”
南仲以为,自己在救世,救这些人。可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在激怒他。
赵吉回了寝宫内,帝乙仍旧在逗鸟,“他走了?”
“回王,走了。”
帝乙像松了口气一样坐了下来,“茶。”
“哎。”
“寡人这弟弟啊,真不让人顺心。”
赵吉一边烹着茶,拿着勺子的手在瓷罐里顺着轻轻搅匀,“王把师长当弟弟,臣实在替南师长难过。”
“有何难过的。”
赵吉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方才我见南师长,那泪都要掉下来了似的,他可是王的心腹,王的弟弟,王又如何忍心。”
帝乙瞬间拉脸,才抿了一口的茶就被连着杯子扔了出去。“哼。”
“寡人让人扶持他,他不要,选了谁?子淑,那丫头,寡人是晓得的,厉害的很。”
“你们下去吧,我来弄。”赵吉听着帝乙的话,又让其他人离去了,回到烹茶的地方又重新煮茶。
“受儿,是寡人嫡子,且寡人觉得他的资质大于他几个哥哥,他倒好,寡人给他几分颜面,干涉起王家的储君起来。”
“哦,还有那吴世基,写什么史,那都写的什么呀。寡人之好他记了几个,寡人之错便写满那一排骨甲。”吴世基学了父亲,为人刚正,帝乙封他为史官,为王家编写过往,帝乙派的线子将吴世基所著写如实告知,气的帝乙摔了一桌的瓷罐。
“王是记着他的仇呢。”赵吉又将新煮好的茶递上。
“吉叔,这事,寡人也无法,总不能得罪了那些宗室的叔叔伯伯,若寡人表态,便等于寡人倒向了他那一边,到时候群臣那边又如何想,储君一事,寡人不能太过随意,还得再斟酌。”
“这是王叔对他的警告,非要流血不可,他若能知退,要比现在好很多啊。”
“臣下知道王的不易,方才已经劝了他了,至于他如何想,王比臣下更了解他。”
帝乙喝尽了杯中的茶,“今日有些苦涩。”
“昆山上冰雪里藏的,西周送来的。”赵吉接过帝乙手中的空杯。
“昨儿晚上寡人,见了吴修让他去了沫城,吴修可要比吴世基有用。”
“可在将军眼里,吴世基要比吴修重要。”
帝乙沉默了,转头看着那只花枝招展的鸟。
“将军幼年丧母,庶出不得南大将军喜爱,还将其送到宫中为奴隶,此后都是将军的姐姐与他相依为命,照顾他的,于将军而言,这世上就只剩姐姐与姐夫吴世基这两个亲人了。”
今日是问审的日子,赵吉知道这一问下来,吴世基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吉叔你看,这鸟儿,为啥不高兴呢,这儿有吃有喝,还有火烤,这寒冬。”
“王!鸟儿本栖于山林,纵使这有天下最好吃的食物,最不惧寒冬的地方,可是它离了父母兄弟,离了,没了家,没了自由,又怎会高兴呢?”
帝乙背对着赵吉,望着鸟,不为所动。
南仲的马于国相府子宁的马车差点撞一起,都是赶着去什么地方。
“小姐是南师长。”
子宁一听,连训人都没心思了。
“南仲哥哥。”
南仲驱了马上上前,“宁儿?”
“南仲哥哥这是要去哪儿?”
“刑司。”说完南仲拉回缰绳掉头快马就走了。
“快跟上。”今日会审,商都人尽皆知,小伯爷之死势必今日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南仲赶到时,刑司会审都已经结束,冒着寒风听审的众人都已经散去了。
“姐夫。。。”南仲鼻子至嘴唇被寒风吹得大红。
堂上,吴世基穿着单薄的布衣,嘴唇都冻得干裂。
“南将军来晚了,没有亲眼见到罪犯认罪那一刻。”
“姐夫,你认了?”
吴世基撇着头。
“你说话呀,姐夫。”南仲拼命的摇着吴世基。
吴世基拍了拍南仲的肩膀,“回去吧,替我向你姐,道声歉。”
“为什么呀,这是他们的栽赃,他们设计好的。。”
“南仲,你不要血口喷人。”一群人强行扯开南仲与吴世基。
“子邺,你不怕我带兵平了你国相府!”
“好呀,我看居王所在之地,你敢不敢这样。”
若南仲这样做,子川求之不得。南仲军队驻扎边境,坐镇于边境。若真要如此,南仲便是造反。
届时帝乙定是不允的,都城里以及王都周围几城帝乙还掌握着三司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