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圣人看了自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阿娘,而他对阿娘曾经也有那些不可言说的心思。
“罢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皇帝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我走后你就和梁桓和离吧。圣旨已经拟好了,就当是我这个做爹的最后一次全了儿子的心意,也不枉我们父子一场。”
程知煜却是笑了,老太监这时候从寝殿门外走进来,把一个卷轴样式的东西双手递到程程知煜的手上。
程知煜挑了挑眉:“圣人说的是这个圣旨吗?”
“你你……”皇帝一脸不可置信地怒视着他的贴身太监,“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干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
甚至因为太过激动,皇帝一时之间呼吸不上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喘气。
“圣上也别怨奴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太监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十足的大逆不道。
叶云菲也从门外进来,她换下了进宫时穿的侍女装,此时红衣配剑,和十六年前叶家的当家人一样的装束:“不知圣人可还记得臣女?”
皇帝一脸惊恐地望着叶云菲,十几年的噩梦此时在现实中复现。
“十六年前,叶氏满门因为圣人的一己私欲惨遭屠杀。如今,也到了血债血偿的时候了。”说话间,叶云菲拔出来自己腰间的佩剑:“唯一可惜的是,你本来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没关系,我会提着你的头颅去我叶氏一族的坟前忏悔。”
“来人!快来人啊!”然而无论皇帝怎么叫喊,始终没有一个人再走进这寝宫。皇帝看这架势还要什么不明白,甚至愤怒占据了恐惧,颤颤巍巍地手指指着他们:“你们一群乱臣贼子!”
“呵。”程知煜轻笑,“圣人当初坐上这个位置不也是用的乱臣贼子的手段,现在不过一报还一报。”
“放心,太子很快就会下去陪您。”
血顺着剑尖滴落,砸在地上的声音短促而又清脆,圣人死不瞑目。
“善后的事就留给你家那位了。”叶云菲提着皇帝的头,对着程知煜挑了挑眉。
“自然。”程知煜点头,“你先去看着昭安世子,这里等会儿还有场硬仗要打。”
叶云菲:“行。”
今夜的皇宫当真是热闹,叶云菲走后不久,外面传来声响。
“殿下请留步,殿下真的不能进去,殿下……”
“给孤让开!”
“嘭!”
周承衍收回猛踹门的脚,逆着光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看见自己没了头颅的父皇,眼睛里满是怒火,把剑对准了程知煜:“你这是大逆不道!”
“是呀,大逆不道,殿下要杀了我吗?”程知煜无所畏惧地说。
“你——”周承衍你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的剑,狠狠眼睛然后又猛地睁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说,“你和我走,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就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程知煜。”
程知煜只是笑着看他:“啊?可是今夜圣人是太子杀的呢。”
周承衍皱眉不解地看着程知煜:“你什么意思?”
外面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程知煜说:“梁桓来了。”
第25章被拉入泥潭的新科状元(完)
周承衍拽着程知煜的手腕,一脚踢开寝宫的大门。
外面,禁卫军呈现颓势,显然抵挡不住梁桓带来的军队。
一把长枪飞来刺入周承衍拽着程知煜手腕的手,把他的手钉在了寝宫的墙上,周承衍呼痛出声,不得不放开程知煜的手腕。
梁桓三两步上前,一手抱住程知煜,一手用力抽回自己的长枪,再脚下轻功一点,带着程知煜退去一旁,将程知煜交给自己人好生保护着。
“你——”程知煜拉住要重新加入战场的梁桓的衣角,虽然开了个口,但程知煜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抓住了梁桓的衣角。
梁桓转身,在程知煜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等我回来。”
然后不再犹豫地投入了这场战争。
深邃的天穹下,月光照亮了宫门战场。这是无眠的一夜,杀到最后所有人都几乎丧失了理智。
梁桓衣甲沾血地站到程知煜的面前,那些血有他的,但更多的是别人的。
梁桓身上煞气未褪,却仍然笑着向程知煜伸手说:“小鱼,我们赢了。”
史书上记载,永历三年,宫门之变,太子弑父,妄图篡位。幸得梁桓率兵,生擒太子,太子最终认罪伏诛。后依据皇帝遗诏,封先帝之遗子为新帝。
这一场战争过后,因着新帝的关系,梁家风头更盛。甚至,有着从龙之功的梁家早就封无可封。
梁桓本想主动交出了兵权,在朝中某了个闲散差事。
功高震主,如今,天下暂时太平安宁,主动离开反而是最好的。
可是程知煜还在这个波谲诡异的朝堂之上,梁桓做不到放在对方不管,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程知煜和他一起在大好的年纪辞去官职。
于是,他交出了一半的兵权向尚且仁慈的新帝展示自己的诚意。剩下的一半,是他为了护程知煜周全,如何也不能放下的。
*
“这太子当真是大逆不道,竟然作出此等天诛地灭之事!”隔壁桌点了一盘花生米和几个小菜下酒的大汉和同桌的几个人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虽然梁桓将军与程知煜大人虽然阻止了他,但圣人早已惨遭毒手。”
“是呀,还好最后擒住了太子以及其党羽昭安世子,这两人活该下地狱!”另一个江湖人士接过话茬,然后把手放在嘴边,神神秘秘地说,“哎,对了,你们知道那个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