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映照下的天,格外湛蓝,就像书本里可以照见人影的湖面,平静安宁。
天边的日头,似乎还带着一缕缕的温热,照在白雪覆盖下的山头、田野和屋顶,偶尔还可以看到,不知道哪里折射出的彩色光线,无声无息。
路过第一排教室前挨着大路的黑板报,石月河停下了脚步,面朝黑板报上红色粉笔书写的几个艺术字,挺直了腰,嘴角裂了一个仿佛被寒冬冻住的笑容。
《热烈欢迎参加1977年高考的同志们》几个红色艺术字,在石月河心里和那红色粉笔一样,平淡中透着火热,也许和1977年12月3日这个特殊的日子一起,刻在了他的心里。
石月河那仿佛被冻住的笑容略微有些抽搐,这贼老天!
心中暗骂,扭头离去。
泾县地处大西北腹地甘省,县城很小。
满街只有七盏灯,一个喇叭全城听、一个礼堂峁中庭,一个食堂大水坑。
说的就是七八十年代的泾县县城。
机关、学校、门市部、县办工厂等大大小小二十来个单位,有多少人也许公安局知道,或者也不知道。
估计职工和家属一起最多五千来人。
反正平日里除非学校上学放学,唯一的一条街道上见不到多少人,而且基本都是需要打招呼问候的人。
星期六下午的缘故吧,石月河一路上居然没有遇见一个人,不用故作乖巧,心中不由窃喜。
一边推开窑洞门,一边喊:“妈,晚上吃啥饭?饿死了!”
“就知道吃!考的咋样?”
“饺子,马上就好。”
最近,石文和燕继云很默契地没有问石月河复习准备的情况。
这两天,爸妈也没有问考试发挥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