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常委，您的干部队伍真不错啊。”临走前，万玉龙握着小广的手，满腹感慨的说。

“万书记，我们多多走动啊，我很羡慕资水的青山绿水资源，资水今后的发展潜力很大。”小广不太想扯那些干部的话题，刚才在会议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的端倪。

“冯常委，谢谢你啊，资水需要方方面面的呵护。团结才是力量。”万玉龙脑子里还是萦绕着干部队伍的问题。看到小广的班子成员各个齐心协力，他实在太羡慕了。其实，万玉龙也知道，当徐连生衡金坤主政东方的时候，也存在很大矛盾，一个至阴，一个至阳，最后两人都不欢而散，可人家冯广田偏偏就把那两支人马给糅合在一起了。

万玉龙打心眼里佩服冯广田的政治智慧和魄力，想到自己和鲍国鸿，真不知道以后怎样相处下去，自己不会象徐连生那样阴，鲍国鸿也不象吴金坤那样张扬，他甚至有时候还会忍让，迁就自己，这样的对手才真可怕。

没多久，就到了7月1日，好日子自然传出好消息，最大的新闻就是C市翠湖经济技术开发区开工建设了，相关驻区企业也完成了规划，纷纷建设厂房，整个开发区，一片热火朝天的繁荣景象。

江红水泥有限公司率先开工了，奠基那天，正隆企业集团董事长林飞亲自带着投资顾问威。奥曼达先生、投资项目部经理白洁一行来到了C市。市委书记罗中衡、市长张保坚、常务副市长敖务农、副市长蔡少波等领导高规格的接待了林飞一行。经蔡少波提醒，罗中衡特意把小广从东方县也召集了过来。

林飞和几位市领导都熟悉，而他的经济顾问威。奥曼达先生是第一次来C市。这位美国人是一个长期工作生活在香港的中国通。

“市长先生，实话说，我并不认为C市有什么很优惠的政策和待遇。”

“我们拥有良好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优势，我们离省城B市才100公里，有两条铁路经过我们全境。我们山青水秀，民风淳朴……”象背教科书似的，张保坚介绍着自己的城市。

“不，不，不，仅仅有这些是不够的。”威。奥曼达先生摇了摇头。

老市长张保坚有点尴尬了。

“我们的产品的销售市场不仅涵盖C市，而且完全可以辐射到B市，辐射到全省。”敖务农补充着说。

“我们每天购买的洗衣机和彩电都是整卡车的拖，有报道说，我们全国每天销售的洗衣机和彩电都是数万台。我们的市场非常大。”蔡少波说。

“物价上涨，消费者的恐慌和工人的不安加速了你们的通货膨胀，你们不觉得正遇到经济过热的挑战吗？”威。奥曼达先生继续咄咄逼人，似乎很想来个下马威。

“威。奥曼达先生。”小广插话了。“您是中国通，相信你也知道，我们已经把越争越糊涂的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搁了起来，人们轻装上阵，人人都知道发展才是硬道理。建设发达的现代工业是我们华夏的梦想，但这个梦想曾经寄托于自然经济的朴素意识，以政治热情替代经济规律的做法迅速碰壁了。我们也反省了，并且政府的决策也越来越及时，不错，我们有段时间，通货膨胀一路攀升，在固定投资增幅46%的推动下，我们的消费指数攀升了15%，小规模的震荡不要避免，但没出现大起大落，我们的政府已经找到了症结，诸如未经批准的集资和过多的信贷，政府已经开始实施严格的信贷和固定资产投资限制，我们开始了步入市场经济后的第一次宏观调控，我们改革开放的步子迈得更稳、更好、甚至更快了。我们已经有人热门的做起了期货交易，钱生钱的道理谁都懂了。BY高速公路已经立项，并将穿越我们C市，我们正在大力开展基础设施建设，C市的住房建设步伐也在加快，威。奥曼达先生，我知道您在美国工商界享有较高的知名度，您也有着丰富的投资实战经验，如果还一味得忽视这些事实，机会就会从你们自己手指缝间溜走！”

“OK，冯先生，我们是不会错过机会的，所以我们香港港隆公司这次决定在你们投资办厂。”威。奥曼达先生对着小广举起了酒杯。

“来，来，干杯。”林飞带头站了起来，笑眯眯的干了一杯酒。

“罗书记，我们还准备再次捐助一所希望小学。”林飞向罗中衡抛着绣球。他可不是高鼻子的威。奥曼达，林飞清楚，和官员的交往是有套路的。

“谢谢，重视教育体现出一个企业家的社会良知。”说着，罗中衡笑着和林飞干了一杯。

今天林飞居然想住一晚上，小广没办法，只好也住在C市作陪。

“林飞，这里可没有天豪那样高档的场子，不能陪你卡拉OK了。”小广先给林飞打上预防针。

“应该开一家啊，投资也不是很大，利润不小啊。”

“有啊，已经开了好几家，但都档次不够，消费水准还是有差距的。毕竟不是省城啊，林总。”小广答道。

“这几年公司效益不错，还真有点迷茫，不知道钱往哪投啊。”

“交通和能源。这是未来几年的主流。房地产也可以介入了。”小广每个月都花很多时间研究上面的政策。

“恩”

“我推荐一个人给你的水泥厂。”小广突然想起了市委办公厅副主任邹安福那位在磷肥厂做工人的弟弟，后来小广叫司机小海打听到，这个叫邹安喜的工人，不仅勤奋，还有着丰富的车间操作经验，口碑很好。

“什么人？来就是了。”林飞笑了。

小广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下，说：“那么多人耍官场权术，埋头做事的，反倒被冷落。我最不想让老实人吃亏啊。”

林飞笑了笑，没说什么，大学同学几年，林飞太了解小广了，小广曾经说过：一看到老实人就心疼！

“小广，熊胖子发了。”林飞突然冒出了一句。

“啊？”小广惊讶着，是有段时间没联系熊胖子了。

“股票和黄金。”

“他哪来的启动资金呢？”

“这些年，还是做了几笔比较成功的生意，上次你刚来的那年，他借了我50万，带了几车皮的货去俄罗斯，一转手就发了。现在50万对他来说只是刷刷水。”

“别越轨啊。”小广提醒着，声音严肃起来了。

“没有，最多打了擦边球吧。熊胖子还办了一所贵族学校，等以后孩子大了送到他那里去。”

“草，那还不把孩子教坏。”听到熊胖子没踩线，小广心情顿时轻松起来了。

“小静真贤惠。”林飞转移了话题，有点蒙太奇的意味。

“对了，林矮子，你哪里弄来的那个什么白经理？”小广好奇的问。

“很漂亮吧，哈哈，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林飞贼西西的笑着。

“滚你的，我觉得她有点闷骚，我怕她那麻辣辣的目光。”

“靠，人家戴眼镜你也知道她目光麻辣呀！”

“真的。我好怕。”

“少自作多情了，白洁是好女孩，就是写了几年的诗，有时诗兴上来会显得神经质，你别误会啊。”

“草，我误会个毛。”

这年头，不相信一些谣言还真不行，市委转发了省委通知，敖务农担任C市市委副书记，蔡少波为市委常委，随后召开的市人大常委会决定，接受敖务农辞去副市长的请求。

而资水县万玉龙这次并没有被任命为副市长，按照当时的体制，作为市委常委，蔡少波接替了常务副市长的职权。

一夜之间，敖务农的称呼由市长变成了书记，这一步，离角逐市长的宝座更近了。

这些天，小海和市委办公厅副主任邹安福进行了激烈的思想碰撞。

“邹主任，也就是换个地方，还是做普通工作，这不存在以权谋私。”

“邹主任，安莲阿姨去了凤凰阁，还不同样是打工，又不是做老板。您别顾忌什么。”

“邹主任，安喜师傅去水泥厂，也算是对外商投资企业的帮助，尽管是车间主管，又不是白拿工资。”

“邹主任，您还犹豫什么啊！”……

邹安福看到小海热心的张罗着这些事情，知道是冯常委在背后支持的。自己辛苦了一辈子，就是不太愿意欠别人的人情，人情重似山啊，自己能有今天，已经是党和人民给的，怎么还能再给组织添麻烦呢。可小海说的也句句在理，更何况，冯常委的口碑和人品，别说东方，就是整个C市上上下下，那也是竖大拇指的啊。人家已经是市委常委了，总不可能对自己这个即将退休的老头子有什么企图吧？自己再不答应，也是不是有点过于自命清高了？

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邹安福答应了。

“爸爸，你怎么老走神啊。”邹安福回家吃晚饭时，脑海里还是想着今天的事。女儿邹婷瞧出了父亲的不对劲。

“哦，没，没事。”

“爸爸，发生什么事了，你就说啊。”邹婷去年大学毕业就分配到报社做记者，思维方式比自己父亲要快捷多了。

别看邹婷个子小，采访起新闻来，比男记者都猛。有次她去采访一个火灾，居然比消防队员冲的还快。还有次去采访一个烟花爆竹厂爆炸的新闻，现场已经被封锁，她宁是绕了几百米，在一个没警察值班的地方翻围墙爬进了现场，现场已经很多武警在打扫，到处弥漫着焦味。尽管这个新闻后来只刊登了新闻通稿，那邹婷的采访作风还是给现场负责善后处理的市领导留下深刻印象，有认识的就说：“邹安福这个女儿啊，不得了！”

和父亲工作上的保守、谨慎相比，邹婷完全判若两人，参加工作才一年的时间，署名“记者邹婷”的新闻消息几乎每天都冲击着市民、读者的眼帘。在那个新闻竞争、报业竞争不激烈的年代，邹婷是自己和自己竞争。有时候没新闻线索时，她就直接守侯在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闻警而动。

除了110，邹婷还有一个重要的新闻来源，就是120。

除了在110守侯，她也经常在120守侯，特别是晚上，甚至深夜，120的电话，不少是很有新闻价值的，比如冬天洗澡煤气中毒啊，比如情侣吵架割腕要自杀啊，比如吃坏了夜宵食物中毒啊，什么样的热线都有，有什么120值班人手紧，邹婷还可以帮忙接热线，一些问题问下来，邹婷基本能回答。不过有一次，邹婷可回答不出来。

那次也是深夜，120电话突然想起，邹婷一接，是个女人的声音。

“喂？120吗？”听起来，女人年纪很轻。却很焦急。

“您好，这是120。”邹婷礼貌的回答。

“麻烦你，问下，我孩子老哭怎么办？”

“你孩子多大？”

“三个月。”

“是饿了吗？”

“我喂了奶，还哭。”年轻的女人也焦急。“怎么办啊，一直哭。”

晕死，人家连男朋友都没找过，怎么知道嘛……邹婷实在没办法帮这个忙。

幸好值班的阿姨上洗手间回来了。

还有次，夜晚9点多，突然下暴雨，邹婷连忙出去采访，车外面积水很深。邹婷灵机一动，打了电话给122路障热线。

“喂，我是日报记者邹婷，现在突下暴雨，我想采访交通事故情况，请支持。”

很快，一辆122事故处理警车就来到她家楼下，邹婷上车后，延几条街道巡逻了几圈，然后叫司机开车到市气象局，采访了值班的气象专家，分析了暴雨的原因、降雨量、未来几天的走势以及对农作物的影响，采访成功后，立即赶回报社，值班的总编都蒙了：这个邹婷，为了新闻，真不怕吃苦。

这个暴雨夜，抢出精彩新闻的故事，第二天被社委会通报表扬。

这就是邹婷，邹安福的女儿，一个清秀、甜美、对工作无限投入的女孩。

这就是邹婷，邹安福的女儿，有段时间，她就这样被一些人私下介绍着。邹安福是C市官场的个案，很难复制的个案。

而邹婷，更是C市新闻界的个案，可以模仿却很难超越的个案。

“那就是老邹的女儿，不要命的人。”有时候邹婷去采访会议新闻，领导认出她来后，就会这样和身边的领导耳语。

老实巴交的邹安福怎么是女儿的对手呢，没几个回合，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小海，就是冯书记的司机小海？”邹婷记起来了。

上次自己受报社委派，和省‘一报两台’记者一道去东方县采访，当时冯书记就是派小海送自己回C市的，后来需要补充一个材料，也是小海直接送来的。小海给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喜欢边开车边唱歌，唱的还都是新流行的歌。

“对，冯常委太热心了。”邹安福感叹说。

“我说了，爸爸，你就领了冯书记的情吧，依据女儿的敏锐的观察能力，冯广田书记绝对是好同志。”听到父亲把事情说出来后，邹婷心情轻松愉悦多了。

“这个小海，不仅会唱歌，还挺细心的嘛……”邹婷心里想着，低着头笑了。

邹婷知道父亲是死脑筋，第二天，自己带着姑妈邹安莲去了凤凰阁。

紫凤凰也是女人中的极品，眼瞧着邹婷就喜欢上了，一下子就和邹婷混熟了。

“婷婷，你就放心吧，姑妈在我这，主要负责采购。”

“紫姐姐，那就拜托你了。”邹婷不在新闻现场的时候，很清纯可爱。紫凤凰一直引领着C市女性打扮的时尚，那天，她穿的很清凉。夏天了，是女人的季节。

别说紫凤凰，就连在战场上杀过人的二刚心里也直纳闷：“这个丫头，就是大牌记者邹婷？就是敢在爆炸现场轰警一起收拾断胳膊的记者邹婷？就是和110警察同时赶赴案件现场的邹婷？

女人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好象有这么一句歌词。同样，男人的心思，也只有男人明白，看着邹婷，二刚心里突然赞叹道：“小海，你丫的，没想到你这小样，还这么有眼光，瞄准着这么好的姑娘！”

敖务农担任市委副书记后，不再管着政府那一摊子，日子反倒清闲了。

坐在市委这边的办公室，心里还是牵挂着政府那边，特别是，张保坚市长怎么还没调走？按说也快了，上头已经有风声了。

没什么事，敖务农便想去下面走走，如果真要角逐市长宝座，各个人大代表团的投票非常重要，万一选举票数出问题，那就麻烦了。有空得多多走动走动，联络感情。

资水？东方？这两县是大县，手里的人大代表数也较多。东方县是冯广田在，他的党性和大局观念不用担心，只要市委在人大会前提前做好工作，东方的人大代表应该会和市委保持一致的。去资水吧，尽管鲍国鸿在，可毕竟万玉龙是班长。

“万书记，我敖务农啊，哈哈，想来你这里看看，多次听说你们精神文明建设工作抓得很有成效，想来调研，看看啊。隔段时间不来，倒是很想资水啊。”没叫秘书联系，也没叫办公厅安排，敖务农亲自拨打了资水县委书记万玉龙的电话。

“好啊，敖书记，我们欢迎，热烈欢迎您来视察工作。”万玉龙热情的欢迎着。

敖务农作为市委副书记，下到县里来，行程自然不会很紧凑。县里也就就近找了几个交通便利、环境舒适的点，让敖务农走走。

先到了县文化宫，看了舞蹈教室，看了少儿画展，然后敖务农兴致勃勃的打了一会乒乓球，在大家的掌声中，这个点的考察就结束了。

然后就是二中啊、妇联啊，一圈走下来，就到了中午了。

这种务虚的调研，午饭反倒成主题了。

敖务农下车就直接往餐厅走去，走在敖务农身边的是县委书记万玉龙，另一边，稍微落后半步的距离，走的是县长鲍国鸿。这三人成了第一方阵。

再往下，哗啦啦就跟着一帮子人了，和敖务农管同一口子的县委副书记、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刚才一起陪同调研的相关部门负责人。反正就是两桌吧。大家知道，敖务农喜欢热闹、喜欢劝酒，人多点，气氛容易上来，敖务农的酒兴也就来得快。

敖务农真是官场难得人才，蜻蜓点水般，几乎把在坐的下属的名字全点了出来，县文化宫主任龚珍珍级别才副科，看见自己名字被敖书记点着，粉面微红，鼻梁子沁出细汗。

“小龚啊，转眼4年了哦，四年前，全市教育工作会，是我给你颁发的优秀教师奖杯啊。对吧，啊？”敖务农笑眯眯的说着，炫耀着自己的记忆力。

龚珍珍羞赧的笑了，脸都红了。

敖务农看着龚的羞态，不禁心旌摇荡。四年前的教师节，自己给她颁奖时，身材苗条的龚珍珍那细腰军引了敖务农的眼光，四年了，苹果更熟了。

“小龚挺害羞的，见不得大领导，哈哈。”万玉龙插话了。

又是一阵笑声。

官场宴席，有个女同志，特别是龚珍珍这样搞舞蹈的美女，酒席的气氛能不热烈吗？要不是美女，要不是大大咧咧会装疯，这些女人都很有利于调动酒兴。

敖务农来了，鲍国鸿反倒没怎么显得热乎。“真情是埋在心里的。”官场上男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和男女之恋的原理是一样一样的，昂。同样，敖务农也把主要精力用来和万玉龙等人瞎扯淡。无论敖务农说什么话题，说完的时候，大伙全都哈哈大笑，无论你懂没懂，听没听清，或者到底好不好笑，反正只要笑了，就行了。

这样的应酬下来，大伙仿佛各个中的大奖似的，笑容满面。

于是就有资历浅的干部心里说：“敖书记真幽默，敖书记真随和啊。”敖务农自然会从他们的眼神和神情中读懂这些他们没说出但必定会在背后说出的话，笑容就更显得亲切，甚至有点迷人了。

就这样，敖务农抽空奔走了每个县区，在市委院子里，也博得了‘敖书记能吃苦，经常下县。’的赞誉。

这天，敖务农开着电风扇，正在办公室看报纸，秘书进来请示：“龚主任来了，您见不见？”

“哪里的龚主任？”敖务农没反应过来。

“资水县文化宫的龚珍珍老师。”秘书继续解释着。

“哦，那叫她来吧。”敖务农故作平静的说。

没一会，穿着白底红碎花连衣裙的龚珍珍风一样的飘了进来。秘书泡好茶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好热吧，小龚。”敖务农笑眯眯的打着招呼，眼睛却盯在龚珍珍身上不舍得离开。三疯曾经看过一则短文，大概是说一个男的看女人，如果目光在脖子以上部位，证明他内心很尊重你，目光越往下，就越……

“还好，里面很凉快。”龚珍珍坐在沙发上，理了下头发，笑着说。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熬务农也坐在沙发上，看着龚珍珍裙子领口微微张开，敖务农真想坐到她身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