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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旧梦(1 / 2)

繁华旧梦

长相忆:长公主重生后又在搞事业

(前世)

京城有一家「乘风赌坊」。

乘风赌坊并非规模之最,却极负盛名。这里什么都赌,既有赌骰、叶子牌等常规玩法,亦可以天马行空地赌些风流之事,比如扬一把花瓣散落,赌落在肩头的是单数还是双数——正因如此,很多达官贵人都爱出入此赌坊。

但这并非乘风赌坊盛名的理由。玩法可以被其他地方模仿,人却不行。乘风赌坊拥有一栋七层之高的乘风楼,一楼门庭若市,寻常百姓皆可入内;二楼开始人便少了许多,概因平均压下的筹码是一楼的十倍之多,寻常人家是赌不起的;三楼以上,非楼主递帖子亲自邀请而不得入。

据传,乘风楼楼主竟比那辉月坊的花魁还要绝色。即便得了她的帖子,也不一定能见到她本人。除非你能一直赢到第七层去,才能劳动她亲自接待你,陪你赌上一局。

若赢了她,她可答应你一个愿望。

因这楼主的美貌扬名在外,故此「愿望」总是带上了几分不可言说的韵味。每年都有不少人从陈朝各郡县慕名而来,但绝大多数都得不到她的帖子,更别说见到她本人了。

是以,周绪被乘风赌坊的婢女们一路迎着、踏上去往乘风楼顶楼的台阶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每上一层楼,条件都极为苛刻。周绪自认不是赌神再世,若非乘风楼有意放水,他也不可能上到这第七层来。如今他只需要上去和楼主赌上最后一把,把先前积攒的巨额筹码全部都输回去,他的任务便完成了。

他觉得这是趟好差事,起码可以见到乘风楼楼主本尊,还能与她独自在屋内赌上一场,无论如何也是血赚了。

婢女们迎他到了一间暖阁前,道:「楼主便在屋内等公子,公子自行进去即可。」

暖阁内布置精巧,点着价值连城的龙涎香,周绪只觉得飘飘欲仙,脸上也热了起来。

——不知绝色佳人,到底是何等模样?

他步入阁内,发现了一道纱帘。帘后端坐着一个女子,身型虽影影绰绰,却不减姿仪雍容。

周绪行礼道:「见过楼主。」

楼主道:「免礼。」

周绪觉得有些怪怪的。虽然他只是个七品小官,但怎么也轮不到一个赌坊主人对他说「免礼」吧?

但楼主背后的人,他是惹不起的。这么一想,他也就认了。

他恭声道:「周某都已准备妥当了,不知楼主想赌些什么?」

楼主叹了口气:「哎,等你等得太久,本宫都有些乏了,赌不动了。」

周绪忽然浑身一凛。

这个自称……这个语调……这个声音……

纱帘后的人接着道:「没让周卿玩得尽兴,周卿应当不会责怪本宫吧?」

冷汗登时顺着周绪的额角流了下来。紧跟着,他的身后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他蓦然回头,便瞧见刑部的人带着刀,堵住了此处唯一的出口。

盛云霖掀开了纱帘,嘴角勾着淡漠的笑。

周绪只觉得她还不如不笑呢。

他急得语无伦次道:「微、微臣参加长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微臣罪该万死!」

盛云霖呷了口茶,视线从茶碗微微往上,掠到了周绪的身上,一瞥惊鸿。

她慢悠悠地道:「周卿,你也不要觉得没见到乘风楼楼主很可惜。此时她就在刑部大牢里关押着,你正好可以去陪她做伴。」

「微臣不知犯了何罪……」周绪还想狡辩一下,却已然被刑部的人用刀架住了脖子,立刻就闭嘴了。

盛云霖漠然道:「本宫既在这里等你,自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自己去跟刑部的人慢慢聊吧。」

谢斐接了传召,匆匆进了宫。

恰逢皇上为长公主殿下新修的未央宫落成,长公主才搬入几日,谢斐此番也是第一回来。

宫女迎着谢斐走入宫内,恭敬道:「太傅大人,长公主殿下在披芳殿等您。」

「殿下可有说是什么事?」

「未曾说过。不过殿下刚回宫便传召了大人,想来是有要事相告。」

谢斐颔首。

未央宫坐落在皇宫正北。正北乃极尊贵的方位,仅次于中轴线上的乾清宫。而这未央宫竟比乾清宫还大了两倍不止,可见长公主地位超然。

未央宫分为内外两处。外宫为长公主议事、见客的场所,内宫则为长公主起居之处。其实内外宫的界限并不算特别分明,披芳殿就在交界之处,是会见朝廷重臣的场所。

快要抵达时,宫女便停下了脚步:「前面转个弯就是披芳殿了,殿下不许我们靠近,奴婢便送太傅大人到这儿。」

谢斐明白盛云霖的谨慎,点了点头,让那位带路的宫女下去了。

他径直往前走,拐弯后,步入了一处殿内。

谢斐隐隐约约觉得有水汽扑面而来,温度似乎也比外头高了不少。他蹙眉,朝里走去,转了几条过道,绕过了几扇门和屏风,却见前方豁然开朗,水汽蒸腾。

空旷的大殿内竟是一个偌大的澡池,花瓣顺水而漂。水雾朦胧间,绰约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那是一个背影。长瀑般的黑发被一只白玉簪简单地挽起,露出天鹅一般的后颈。顺着往下,如羊脂般白皙的皮肤上,点缀着一对蝴蝶骨。再往下,是一条极深的背线,以及……虽然已经淡了很多,却依旧明显的,数十条疤痕。

谢斐猛地转过身去。

「殿下,微臣失礼了。」

盛云霖亦一惊:「你怎么来这儿了?」

「……找错了路。微臣这就去披芳殿。」

「那你现在认识路了?」

「……」

身后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水中人似乎站了起来。

谢斐的心跳倏然间加速。

盛云霖叹了口气:「谢大人,你还是等我一道吧。你放心,此处没有别人,我们可以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

紧跟着,谢斐听见了她出水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再然后是更衣的声音。他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这般淡然处之,竟头一回生出了想要落荒而逃的心思。

而后,她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好了谢大人,走吧。」

谢斐回眸。只见盛云霖身着一袭淡粉儒裙,没有满头的珠翠做装饰,也没有层层叠叠、做工繁复的裙裾,此时此刻,更是宛如清水出芙蓉一般清丽动人。这三年来,她少有这般身姿轻盈的着装打扮。

「那乘风馆里的熏香太呛了,混着一股脂粉味儿,我回宫后便让他们放水泡了个澡。」盛云霖道。

「你抓到了周绪?」谢斐问。

「嗯,抓了个现行。」盛云霖脸色不佳,「真没想到,现在的官员行贿洗钱,居然还有这等手段。一路做出赢钱的假象,一直赌到第七层去,再一口气输光,空着手出门——这般操作,便把提前准备好的贿资送到了赌坊的口袋。」

「此番是为何事送礼?」

「科举在即,行贿舞弊。」

「……」

本次科举,乃新帝即位后头一次举办,故由丞相霍玄承亲自主持,以显天子重视。

钱要送给谁、乘风楼背后又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盛云霖道:「谢大人,乘风楼之人和周绪都已经归案,现下就在刑部大牢压着,我希望你亲自审理此案。」

「审到什么地步?」谢斐问。

谢斐会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便是已经猜到她的用意了。

这也不稀奇,毕竟是谢斐。

盛云霖哼了一声:「审到霍相来跟本宫低头为止。」

霍家势力盘根错节,这三年来她都没能彻底摸清楚,此时不宜彻底鱼死网破。她只是想借这个事情好好敲打霍玄承一番,等霍玄承主动来跟她示弱。

现下朝中,只有清流出身的谢斐,有能力,也有意愿跟霍玄承抗衡。

「好。」谢斐的回答只有一个字,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

「本宫相信谢大人的能力。」盛云霖顺势恭维道。

谢斐却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那些疤痕……是怎么来的?」

盛云霖一愣。

片刻后,她扯了扯嘴角:「还能怎么来的?刚到掖幽庭的时候,被人打的。」

「……谁?」

「都死了。」盛云霖状似无所谓道,「以谢大人对我的了解,难道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他们吗?」

谢斐没再接话。

见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盛云霖才终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

在有雾气遮挡的情况下,谢斐隔那么远居然都能看到,想来是很明显了。

真是难堪啊。盛云霖想。

元德三年,科举舞弊一案,牵涉朝野上下数十位官员。长公主震怒,命太傅谢斐彻查此案。

朝堂上都是人精,没有几个人看不清楚局势。此事顺藤摸瓜地查下去,最终都会查到霍相头上。

据传,霍玄承连夜入宫,觐见长公主。次日,太和殿上,霍玄承称身体不适,辞去主考官一职,休假养病。长公主另择太傅谢斐为主考官,并重申了公正公平的铁律。各地考生无不称颂长公主英明。

但紧跟着,长公主又下旨:宣霍相嫡女霍琬进宫伴驾,替皇上和自己为先皇、先皇后抄经祈福。

文武百官这才回过味来。遥想当年陆之渊造反的下场,长公主这是打了霍相一巴掌,又给了颗甜枣,几乎明示他只要好好地效忠陈朝,曾经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能有国丈的尊荣。

霍相自然是低头了。

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宫宴。这一年,宫中破天荒地邀请了许多勋贵之家的女儿,其中又以霍家嫡女风头最盛。

夏天的时候,长公主宣霍琬进宫,让她在宫中小住了数日,抄了经供在佛堂上。众人自然明白长公主的意思,距离霍琬真正踏入宫门,要不了多久了。

陈煜与盛云霖并肩坐在最上首。席间歌舞升平,热闹非凡,更因此番中秋宫宴的特殊意义,受邀的人家多有表现。

陈煜却借着舞乐之声的遮蔽,对盛云霖问道:「霍琬一定是要是皇后吗?」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盛云霖有些不解,「我以为,此事已经定下了。」

「我知道。」陈煜看向她,「可别的位分不行吗?一定要是皇后?贵妃不行?皇贵妃不行?」

「那皇后之位怎么办?」

「我可以不立后。」陈煜沉声道,「我不想把皇后的位子给她。」

「我还以为你心中有了人选,这才临时变卦。」盛云霖顺了顺气,「还好是我想多了。」

陈煜的眸光微动。

「那如果,我真有了人选呢?」陈煜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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