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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游戏(1 / 2)

猫鼠游戏

长相忆:长公主重生后又在搞事业

临安书院的库房内。

谢斐找了个软垫,把浑身无力的盛云霖放在上面。

「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风无痕这迷药可真厉害。」盛云霖嘀咕道,「我现在还不大能动弹。」

风无痕把他俩反锁在了里面,偏偏这季节算不上暖和,一入夜更是气温下降得厉害,地板更是凉得不行,唯独一个软垫还算舒服,但面积也太小。

总而言之,这夜比较难捱。

「谢大人,好无聊啊,不然我们聊聊天吧?」盛云霖道,「说起来,你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不成亲啊?我都没听说过你有夫人。」

「定过婚。」谢斐道。

「那后来呢?」

「你确定要和亲北漠后,我便请旨调任礼部。而后,我家中未经我同意,顺势给我定了礼部尚书家的女儿。不过她后来因病而去,这桩亲事也就没成。」

「你做什么要去礼部啊?」盛云霖有些抓不住重点,「谋一任外放再回来,不就平步青云了吗?这是入阁拜相的最快途径了。」

「礼部主客,凡涉及与他国往来,皆为礼部主导。这是六部中最有可能出使他国的部门。」

「所以呢?」盛云霖支着脑袋。

「……算了。你什么都不记得。」

「行吧,那你接着说。那姑娘去世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之后呢?」

「我本无意娶妻,再加上朝局动荡,家中亦无暇兴嫁娶之事。后来陛下登基,我得以升迁。而后,我娘倒是收到了不少拜帖。」

「哈哈,想来攀你这门亲事了。」盛云霖乐道,「然后呢?」

谢斐淡淡地斜了盛云霖一眼:「她一直比较急,所以当时非常上心,最后挑了半天,相中了工部左侍郎的四妹。」

「……」

「想起来了?」

「…………」

盛云霖想起来了。

谢母选儿媳妇的事情,因为阵仗颇大,且涉及谢斐,事情比较特殊,以至于传到了宫中的盛云霖耳朵里。她亦听闻,谢夫人对左家小姐颇为夸赞。

恰好当年她给陈煜选妃,达官贵人家,凡是适龄的女儿,皆送画像入宫,由她挑选。

鬼使神差地,她把那位左小姐的画像找了出来。

……然后宣旨,召她进宫了。

左小姐也就成了后来的静妃。长得挺美的,人也恬静,封号还是她赐的……

盛云霖突然有点儿头皮发麻。

她当初到底怎么想的?明知道谢夫人对其有意,为什么要召人家入宫?

偏偏,记不起来了。

盛云霖小心翼翼道:「呃,那个,我这是夺了你心头所爱?」

「从未见过,谈不上心头所爱。」谢斐平淡道。

「哦。再然后呢……?」

「没有了,这就是全部的故事。满意了?」

「啊哈哈哈哈……」盛云霖干笑道,「按理说,我听了谢大人的八卦,理应也该说点儿自己的八卦。奈何我那点儿事儿,大人您都知道。和亲北漠没成,和陆之渊那场婚事也别提多惨烈了,都是拿命去成的亲啊!」

谢斐低眸:「你和亲那日的宫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盛云霖沉默了。

比起后来发生的种种,那日的惊惧和惨痛,居然也不至于难以回忆了。

所谓和亲,不过是一场骗局。

多年前,九王爷陈焱刺杀皇帝不成,被流放北方,后逃亡至北漠。陈焱与北漠王勾结,策划了此次和亲之变。

他跟随北漠使团混入宫中,带领迎亲的队伍突然发难,与禁卫军兵戎相见,而后血洗皇宫,几乎无人幸免。

之所以被选中的和亲公主是盛云霖,且她当时没有被那个北漠人杀死、而仅仅是绑住,是因为,陈焱要留她一命。

当年,陈焱刺死的并非皇帝,反而错杀了他与皇帝共同的妹妹,华阳长公主。

亦是在华阳长公主临死前的苦苦哀求之下,皇帝才没有斩杀陈焱,而是放了他一条生路,将他流放北地。

盛云霖对谢斐道:「……那日,我逃去了太后的寿康宫。寿康宫里有个小地窖,能藏两三个人,我小时候和皇子们捉迷藏时会躲在那里。很巧,陈煜也藏在那里。我们在里面躲了近十天,靠地窖内的瓜果为食,直到宫变彻底结束,陈焱宣布登基,我们才敢出来。」

「然后,你就带他混进了掖幽庭?」

「宫人太多了,不可能全都杀光的。那些伺候过皇上、宫妃的,通通都被赐死了;剩下的那些,则被送到了掖幽庭做苦吏。对我和陈煜来说,掖幽庭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认识我们,也没人核查身份。」

「六年。」谢斐哑声道。

盛云霖忽然觉得谢斐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不是很确定,好像是她想多了。月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光线极淡,她看不清谢斐的面庞。

——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吧。

「我倒觉得,那六年,没有最初的十天难熬。」盛云霖轻轻道,「地窖里很冷,我们互相依偎着取暖,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见到初升的太阳……」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似是困了,头也不自觉地靠在了谢斐的臂膀上。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谢斐偏过头一看,盛云霖的嘴唇被冻得没了血色。在月光清泠泠的映照下,更显得惨白。

这库房里也很冷,她却从未说过。

谢斐拥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这样就不冷了。」他轻声道。

盛云霖是在谢斐的怀中醒来的。

据说,是大清早给客房送早餐的学生率先发现他俩不在屋内的。学生火急火燎地报告给了山长,山长又火急火燎地一顿好找,最终在库房里发现了俩人。

盛云霖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坏了,她恐怕是要坐实了谢斐侍妾的名声了。

……算了,比起「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地位都差不多低。

诚恳地说,结过两次婚、次次都见了血,曾被踩在泥地里、也曾伫立于陈朝之巅——像盛云霖这样的女子,脑海里并没有什么「清白」「风评」「矜持」的概念。外头还传她有七七四十九名男宠呢,她也没为此生过气啊?

但盛云霖总觉得,谢斐和她是不一样的。

谢斐其人,一向是正人君子、品行端正,身上从未有过什么和「雅致」无关的词语。朝廷动荡了这么些年,无论金銮殿上坐着的人是谁,都挑不出他的半分错来。似乎什么流言蜚语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就兀自站在那儿,只对济世救民的事情上心。

所以她总觉得有什么关于谢斐的风言风语传出去,好像不太好。

二人脱困后,谢斐让山长立刻去调了「裴子安」这个人的案簿——果然,什么相关信息也没有。

山长与学生们皆大惊失色。分明他们记忆里有这么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江洋大盗了呢?而库房地下室里沉甸甸的官银则在提醒他们被骗的事实。

既然官银找到了,剩下的事情,谢斐便也无甚兴趣。

破了案,回了城,临安太守苏惟感激涕零,恨不得给谢斐跪下了。

谢斐甩了甩袖子,手负于背后,道:「苏大人不必如此。不过谢某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请苏大人帮忙。」

苏惟立刻道:「谢大人请讲!但凡是下官能做到的,定当竭力!」

「我希望你替这位姑娘,准备一份身份文牒。」谢斐看了一眼盛云霖。

「这个好办,都交给下官!」能用这等小事把谢斐的人情给还个三分,苏惟自然乐意至极。

盛云霖有些疑惑地瞧向谢斐。所谓身份文牒,非达官贵人而不可得。她重生成一位小小丫鬟,要这东西做什么?

「还有一件事。」谢斐接着道,「临安城最好的布行是哪家?我要带她去买身衣服。」

盛云霖抬起袖子,瞅了瞅自己昨儿晚上被弄了一身灰的新衣裳。

嗯,是该换一换了。

于是,半个时辰后,临安城内最大的李氏布行直接被清了场,以迎接「贵客」。

李老板也不知来的到底是哪位贵客,总之他瞧谢斐挺面生,听口音亦不像是临安人。但偏偏,太守和太守夫人皆作陪,客气得要命,一口一句「谢大人」「盛姑娘」,只为给这位「谢大人」带着的姑娘买几身衣服。

盛云霖不疾不徐地在试衣间里一套套地试。

闲杂人等都退下了,谢斐正在外间看布料,门外只剩下苏大人和苏夫人在低声咬耳朵。奈何这试衣间的门隔音并不好,盛云霖耳朵又尖,就听了个彻头彻尾。

「谢大人花起钱来可真不手软啊。」这句话是苏夫人说的,「但凡这姑娘穿上身好看的,他瞧一眼便说要了。」

盛云霖:「?」

这算什么,她曾经一年四季不穿重样的。她来不及穿便过季了的衣服,拿来赏赐下人,那都是天大的体面呢。

……哦,她是不是该有一点儿自己已然变成了「下人」的自觉性?

苏惟对夫人道:「非也。你难道没觉得这姑娘有点儿像谁吗?」

两人咬耳朵的声音越来越低。

苏夫人:「……谁?」

「……像那位殿下啊!」

「我的天!」苏夫人小声惊呼道,「别说,是长得有点儿像长公主殿下啊!」

盛云霖:「……」

这种时候就该怪自己耳力太好,非要找八卦听。这不,八卦都在自己身上呢。

苏惟唏嘘道:「自从长公主辞世,谢大人辞官,朝政基本上都把握在霍丞相手中了。皇上推动变法,摆明了影响霍相的利益,霍相怎么肯乐意呢?夫人啊,你我夫妻二人,还好偏安于这临安一隅。如今这朝堂之上,可是不安生哪!」

随着苏惟的叹气,盛云霖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她最不愿意见到、也极力阻止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想当初,不过短短六年时间,江山三易其主。虽然帝位一直都掌握在陈家人手中,但朝局动荡,各方势力你唱罢来我登场,最终到陈煜即位时,霍家已然独大。

盛云霖为了巩固陈煜的帝位,特意为他迎娶了霍家女为后,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安抚霍相,望霍家能为己所用。

但她想得还是过于简单了。

最终,她死于霍皇后之手。

她想反问:陈煜,当年不是我不交权给你,而是连我都斗不过霍家人,我敢轻易地放你去直面他们吗?看吧,现在你自己做成了什么样子?

她又恼怒:当初如果不是你不信任我,能给霍家人这个机会吗?事情会到今天这般地步吗?

盛云霖曾经想不明白为何皇后要离间她与陈煜姐弟二人的感情,亦想不明白为何陈煜轻而易举地就被离间成功了。后来经过这三年漫长的沉睡,她终于想明白了另一件事——人是会变的。

再深厚的情感,也抵不过「时过境迁」四个字。

「我试完了。」盛云霖换好衣服出来,打断了苏惟夫妇二人的悄悄话。

那一刹那,苏惟似乎被走出来的人震住了。

少女一脸的淡漠,甚至带有几分肃杀之气,竟是仅从气势上便让他畏惧三分。恍如他进京那年,见到的那位漠然坐于龙椅之上的长公主殿下。

当年的长公主殿下刚刚在新婚之夜手刃了她的丈夫,带着一身的鲜血,指挥军队血战到底,所有叛变者一概不留,天下为之色变。

而下一秒,盛云霖的脸上就挂上了一个让人挑不出错的笑容,恍若刚刚苏惟看到的一切只是错觉。

「苏大人,苏夫人,劳您二位久等。请问我家大人现下在何处?」

「哦,哦!盛姑娘,谢大人在外间等你呢。」苏惟如梦初醒,也挂上了客气的笑,引着盛云霖出去了。

谢斐正在外间的椅子上坐着,手里还拿着一根白玉簪。簪子素雅,仅在末端简单雕刻了一朵祥云纹饰。

「这套如何?」盛云霖在他跟前转了个圈。

她试了一身天水碧的裙子,衬得人清丽万分,如晨间露珠。

谢斐颔首,对掌柜道:「这套也要了。」

「好嘞!连同刚刚的一起,都给您包起来!」掌柜喜笑颜开。

「我试累了。」盛云霖道。

「嗯,低头。」谢斐道。

「诶?」盛云霖挑眉,「谢大人,你命令我?」

谢斐静静看着她。

盛云霖扑哧笑出了声:「逗你呢。现下你是大人,我是丫头,你吩咐什么我不得听吗?」

谁知,谢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公主殿下,微臣请您稍微低一下头。」

盛云霖一下子愣住了。

鬼使神差地,她微微垂首,和坐着的谢斐平齐。

谢斐摘下了她头上那根用料不怎么样的玉簪——那是昨日婆子们随便在街上买来的——而后,换成了他手中的这一根。

对着布行内的西洋镜,盛云霖摸了摸这根用料讲究、触感生温的白玉簪,往左转了转头,又往右转了转。

「可以啊谢大人,这支不比我平时戴的差啊。」

「嗯。」谢斐道,「料子还行。」

盛云霖忽然笑了起来。

她又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儿。

真是奇了怪了,她刚才还觉得胸口疼得发闷,怎么谢斐给她换了根簪子,她就突然间变开心了呢?

买完衣服后,二人便回了客栈。谁知前脚刚踏进屋子,后脚小二便敲响了房门,道:「谢大人,有人刚才送了封信过来。」

谢斐取了信,信封上「谢大人亲启」五个狂草大字,笔走龙蛇,颇为写意。

谢斐抽出信纸,盛云霖直接凑过来看了落款——风无痕。

盛云霖道:「风无痕没离开临安啊?不仅没有离开,还在这附近埋伏着,等着咱们回来?」

谢斐的神情冷淡。

风无痕在信上写道:江宁富庶,宝物亦多,很适合他大展身手,他决定即刻启程,去江宁城碰碰运气。

结尾道:「就是不知谢大人是否愿意与风某一起,感受一下江宁这一繁华之地?」

「他这是让你陪他玩猫鼠游戏呢?」盛云霖奇道,「这人胆子真大,心气似乎也挺高,昨夜在我们手上没讨到便宜,转头就来下战书了。也不知他这回想要偷什么东西。」

「一去便知。」

「那我呢?」盛云霖问。

「自是一起。」谢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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