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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下罪名(1 / 2)

扣下罪名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穆澜的眉头拧着:「太医院那边呢?」

「那边奴才还来不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御膳房是因为原本就有熟悉的人,所以拿到这些不是难事。别的地方,怕是要找穆大人,只是……」小莲解释了一下。

穆澜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很多事,既来之则安之,熹贵妃这么着急,怕是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留着,更不用说,在场的还有丞相和太皇太后,何家的人联手起来,若是李时裕赶不及的话,那么穆澜就算是枉死,也只是死路一条,没任何生还的余地。

沉了沉,穆澜让自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小莲则是紧张的不能再紧张:「娘娘,您不能去,去了必死无疑。熹贵妃这摆明了就是要您的命。何况,熹贵妃这胎像早就不稳了,这还来德清宫,还故意吃了您给太子的玫瑰糕。」

穆澜嗯了声:「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本宫不去的话,只会更显得本宫心虚,那么熹贵妃连询问都不需要,就可以定了本宫的死罪。」

小莲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冷静下来,听本宫说。」穆澜压着小莲颤抖的肩膀,「你现在去御书房,如果本宫的计算没错的话,这个点,应该穆大人和皇上在一起,你就实话实说,程总管必然会带你去见皇上的。」

「是,奴……奴婢这就去。」小莲抖的越来越厉害了。

穆澜摇头:「不是现在,是在本宫走之后,你现在去,德清宫的人就知道你去找救兵了,怕是你救兵不到,本宫连拖延的时间都没有,就枉死了。」

穆澜倒是了解。

小莲又跟着点头。

是真的手足无措的感觉,明明知道宫内的各种情况,但是小莲却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小莲无法镇定。

「相信自己可以,听见没。」穆澜应声,「另外,不要告诉太子发生了何事,如果太子醒了,本宫还没回来,告诉太子,本宫出去有事,很快就回来,让太子先回东宫,不要再惹事端。」

「太子殿下根本不会听奴才的——」小莲要哭出声。

傲风的脾气,小莲这段时间来太清楚了,傲风只听穆澜一个人的,哪里会听他们这些奴才的话。

如果让傲风知道穆澜出了事,那结果可想而知,所以穆澜的担心也并不是没理由的。

「本宫给傲风会留下字条,所以无需担心,傲风看见字条自然会听话回到东宫。」穆澜交代。

小莲连声应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莲急忙给穆澜准备好笔墨纸砚,而后递了上去,穆澜快速的写了字条,交给小莲。

在寝宫外的侍卫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又开始催促。

穆澜这一次没迟疑,认真的看着小莲,点点头,而后快速转身走了出去,侍卫看见穆澜的时候冷哼一声,押着穆澜朝着德清宫走去。

虽然没多粗鲁,但是字里行间的态度里,已经完全不把穆澜当回事了。穆澜倒是没计较,毕竟帝宫的人,都是很现实的。

很快,穆澜被押着到了凤阳宫,凤阳宫的气氛更是显得阴沉无比,奴才们大气不敢喘,御医们来来回回的在凤阳宫内走去,奴才们手里的血水是一盆接一盆。

穆澜一眼就知道,这情况,怕是不好了。

……

而在穆澜离开后,小莲想也想的就从德清宫匆匆离开,立刻去了御龙殿,一到御龙殿,程得柱一眼就看见了小莲,倒是认得这是穆澜身边的人。

「你是德清宫的奴才?何时这么慌慌张张的,这是哪里,你难道不知道吗?」程得柱低声训斥了一下小莲。

小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程总管,奴婢要见皇上。」

「出了何事?」程得柱的眼神变得严肃,看着小莲。

小莲一刻都不敢迟疑,把德清宫内的事告诉了程得柱:「娘娘被带熹贵妃的人带走了,熹贵妃说,娘娘谋害皇子。」

这下,程得柱的脸色慌了一下。

熹贵妃最近在宫内倒是无声无息的,倒是安分了不少。只是这事到现在都没传到御龙殿,按理,皇子保不住在宫内是极大的事情,第一时间就要告诉李时裕,而现在凤阳宫却没一个人来通传。

这——

程得柱一下子就明白了。

怕这是要了穆澜的命后,才会来御龙殿传话,不然的话,若是李时裕知道了,这凤阳宫的人要做的事也怕是做不了了。

李时裕必然会去阻止。

这下,程得柱没迟疑:「你跟咱家来。」

说完,程得柱匆匆朝着御龙殿内走去,而穆澜很快站起身,跟着程得柱朝着殿内走去。

在御龙殿内,就如同穆澜猜测的一般,李时裕和穆战骁在一起,穆战骁第一时间看见小莲的时候,脸色就跟着变了变。

小莲扑通一声,马上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皇上,穆大人。」

「出了何事?」李时裕转身问着。

「娘娘被凤阳宫的人带走了,奴婢肯定皇上前去救娘娘,娘娘是冤枉的。那玫瑰糕原本就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又岂能下毒,下毒的话,那娘娘不是连太子殿下都要毒死了吗?」小莲急急忙忙的把话说完。

李时裕的脸色骤变,而后看向了程得柱:「凤阳宫没任何消息吗。」

程得柱摇头:「启禀皇上,凤阳宫没人来传。」

「娘娘被带走多久了?」这话是穆战骁问的。

「娘娘前脚被带走,奴婢后脚就来了。现在怕是已经在凤阳宫了,奴婢不知道娘娘能撑多久。」小莲说的急的哭出声。

穆战骁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但是碍于李时裕在场,穆战骁不可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最终,穆战骁就只能这么被动的站着,看着李时裕。

这件事,如果李时裕不开口,穆战骁无从开口。

而李时裕并没让穆战骁等多久,很快说道:「你先出去,这件事朕自有打算。」

「是。」小莲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匆匆退出去之前,小莲不着痕迹的看向了穆战骁,穆战骁给了小莲一个安抚的眼神,小莲这才离开。

在小莲离开后,穆战骁看向了李时裕:「皇上,淑妃被熹贵妃带走,这件事,您有何想法。」

「是一个机会,难道不是吗?」李时裕冷静的不能再冷静了。

两人相交十几年,穆战骁几乎一眼就能明白李时裕的意思,这下,穆战骁冷静了片刻,才开口:「皇上的意思是,借着淑妃娘娘这件事,把何家的部分势力给铲除?或者说,是把熹贵妃从后宫拉下马,这样的话,何家等于断了宫内的部分势力。」

李时裕嗯了声,并没否认。

要铲除何家这条线,已经布了很长的时间,李时裕愿意出马的话,穆澜不可能出事,自然会平安归来。

而要动何家,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要寻一个合情合理的机会,这次,确实是一个机会。

因为李时裕和穆战骁都很清楚,穆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起码在现在的情况下,穆澜不会。

这必然也就是熹贵妃栽赃。

熹贵妃要除掉自己的眼中钉,只是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李时裕计较,那么牵连甚广。何家的根基太深,要连根拔起一时半会不可能,只是大伤元气,还是可以的,只要伤了元气,后面慢慢瓦解,就不会困难重重了。

沉了沉,李时裕没犹豫,低头交代了程得柱,程得柱领命匆匆而去。

而后,李时裕和穆战骁没迟疑,快速的朝着凤阳宫的方向走去。

快到凤阳宫的时候,两人交换了视线,凤阳宫内静悄悄的,好似并没听见什么凄厉的声音,他们的眼神里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丝的慌张,不知道这是出事了,还是未曾出事。

而凤阳宫的太监已经看见李时裕,吓的脸色都白了,立刻跪了下来,马上就有人高声传话:「皇上和穆大人到。」

凤阳宫从死一般的寂静,变得热闹了起来。

……

——

凤阳宫内。

一到凤阳宫,好似那些侍卫就对穆澜彻底的不客气了,直接把穆澜推到了宫内。

穆澜踉跄了一下,若不是及时站稳,狼狈不堪的摔在众人的面前,而在穆澜进入凤阳宫的时候,凤阳宫内血腥的气息更为的严重。

来来去去的奴才和御医脸上都显得凝重不已。

「跪下。」太皇太后看见穆澜的第一眼,就已经传来了严厉的声音,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的阴沉。

穆澜还没来得及下跪,身后的奴才已经给了穆澜一脚,穆澜重重的跪了下来。

膝盖瞬间着地,那种刺痛的感觉第一时间席卷而来,几乎疼的让穆澜险些叫出声,但是穆澜很快却已经平稳了情绪,顾不上自己的情况。

她请了安:「臣妾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好大的胆子。」太皇太后直接看向了穆澜,说的毫不客气,「熹贵妃怀有皇子,是多么金贵的事情,这宫内上下,就算是皇上,也是把熹贵妃放在手心里捧着的,而你竟然对熹贵妃下了狠手,你这是居心叵测。」

这罪名是劈头盖脸而来,一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穆澜:「如果熹贵妃的皇子出了事,哀家定会让你人头落地。」

丞相何元和勋王爷何申也都在现场,眉头也是紧锁,但是却在安抚太皇太后的情绪:「太后娘娘,您先别动怒,熹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小皇子是龙子,不会有事的。」

但这话,都只是说说而已,谁都知道熹贵妃的情况并不好。

穆澜冷静的看着面前装腔作势的一幕,还没来得及开口,翠柳已经从寝宫内跑了出来,面色苍白,好似被吓的不轻,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那声音都是哭哭啼啼的。

「太黄太后娘娘,丞相大人,勋王爷,小皇子去了……」翠柳显然是感同身受。

「你说什么!」太皇太后立刻站了起来,枯瘦的身影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一旁的李嬷嬷立刻扶住了太皇太后,「你再和哀家说一次。」

「小皇子去了——」翠柳的声音都在颤抖,更是不敢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扶住了额头,险些要晕过去。

何元和何申父子脸色也骤变。

要知道,熹贵妃这孩子,纵然他们都知道情况不好,但是私心还是想留下来,只要有这个皇子在,太子之位就到手擒来,难道还怕出什么意外吗?这大周的江山,就算兜兜转转,还是在何家人的手里。

而现在,这个皇子竟然真的没了。

「你说什么!小皇子怎么会出事!」何元率先反应过来。

翠柳的声音更是哭哭啼啼的:「医女和御医在里面,都说这个皇子是被下毒害死的!」

而御医也很快出来了,跪在了三人面前:「启禀太皇太后,小皇子确确实实去了,皇贵妃娘娘现在大出血,情况也并不是很好。」

「哀家不准熹贵妃出任何的事情。」太皇太后若不是被李嬷嬷搀扶着,怕是根本支撑不住。

而何申好似第一时间回过神,想也不想的看向了穆澜:「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心存不满害死了小皇子,还想让本官的女儿出事,这样你才可以一步登天。」

「……」

「看你貌不惊人,结果每一件事都是悉心安排好的!淑妃,你的心思歹毒,蓄谋已久,本官定要你的命来偿还!」

……

凤阳宫的每个人都不曾给穆澜任何开口的机会,字里行间都是直接给穆澜顶了罪,一人一嘴,要把穆澜置于死地。

「来人,把淑妃关入天牢。」何申已经下令。

侍卫当即走了过来,不客气的把穆澜拖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倒也淡定,并没以内发生的这些事,而让自己变得慌乱起来。

「太皇太后,就算给人定罪,起码也要让人辩解过,而臣妾一句话就不曾说过,就凭熹贵妃去过臣妾那,就直接给臣妾定罪,难道不觉得太潦草了吗?」穆澜被架着,仍然一字一句的问着太皇太后。

「一派胡言。」太皇太后低吼一声,而后轻咳了起来,「事实已经在面前了,又何须让你辩解。」

穆澜笑了笑:「太后这是着急定臣妾的罪吗?就算定罪,也要撇开至亲,才可以生效。而在臣妾的面前,都是何家人,熹贵妃也正巧是何家人。那么传出去,不怕是人家说,何家人想得到宫内的主动权,所以才对任何有威胁的人下此狠手吗?」

「你……」太皇太后一惊。

是没想到穆澜这么能言善道,而这样的能言善道和淡定,倒是让太后想到已故的皇后,而这份从容淡定,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太皇太后只在皇后的身上见过。

而如今现在的穆澜,竟然硬生生的给了太皇太后瘆得慌的感觉。

这样的人,更是留不得。

宫内曾经出了一个皇后,是这样的话,何家的人被压制的无法反抗,那么现在穆澜已经走了,太皇太后自然不会允许再出现这样的意外。

「再说——」穆澜的声音沉了沉,那眼神一瞬不瞬的看向了太皇太后,「臣妾就算真的犯了罪,那么臣妾也是后宫的嫔妃,能直接给臣妾定罪的,只有皇后,而现在大周并无皇后,臣妾就算判罪,也应该被送到内务府,而非是天牢。」

这一字一句的让人无法反驳,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是却拿穆澜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申和何元父子也没想到穆澜会这么难应对,这下,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是何元主动开口。

「娘娘,这淑妃能言善道,必定来之不善。而事实就是如此,不需要惧怕,就算是皇上在这里,也是一样的结果。」何元说的直接。

太皇太后点头。

而穆澜听着何元的话,淡淡开口:「何丞相,皇上是个明君,这句话你敢在皇上面前说吗?不需要任何的辩解和判断,就可以直接定一个人死罪,那和当年的李时元有任何区别吗?不怕有朝一日,皇上也这么定了何丞相的罪?」

「你……」何元的脸色也跟着骤变。

「要知道,这方法可是何丞相先开的先河,皇上也不过就是效仿而已。毕竟一个丞相,都敢动皇上的妃子,又岂是把皇上放在眼中?」穆澜问的直接。

这话是什么意思,并不需要穆澜多说,在场的人都明白。

何元阴沉的看着穆澜:「淑妃好大的胆子。」

「本宫不过据理力争。」穆澜淡淡开口,完全无惧了何元的存在。

她并非没和何元接触过,从和何元接触起,穆澜就一直不喜欢何元这个人,心思太深沉,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们都是笑脸相对彼此。

而那时候,穆澜通过太皇太后拿到了何家的支持,穆澜并没想到何家能永远尽忠,所以那时候起,穆澜就想过早晚要铲除何家,只是时机不到。

而现在,何家的态度已经越来越跋扈了。

穆澜心里冷笑一声。

而穆澜低敛下的眉眼却在算时间,她被带到凤阳宫,小莲也应该同步到了御龙殿,而御龙殿到凤阳宫的距离并没很久,差不多这个时间也要到了。

只要再拖延一会就好。

因为穆澜很清楚,何家的人,不会给自己活命的机会。

「好一个据理力争,本王是看看,你要如何据理力争。」这话,是何申说出口的,他眼神里的狠戾显而易见,「来人啊,把淑妃带下去。」

这里都是何家的人,自然不会听命于别人。

而太皇太后更是默许的姿态。

就在侍卫要把穆澜拖起来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皇上,穆大人到。」

这话,让凤阳宫内的人惊愕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李时裕和穆战骁会来。

这下,大家面面相觑。

就连一向淡定的太后都有些不镇定了。

而穆澜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不管李时裕是什么想法,但是只要穆战骁在,穆澜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出事。再说,李时裕的心思,穆澜也不至于摸不透,这何家,李时裕也没打算留着的,今日的事,怕也是一个突破。

「还不放开本宫。是要当着皇上的面如此放肆吗?」穆澜的声音也跟着严厉了起来。

这是一种不怒自威的神色。

在这样的神色里,侍卫已经不自觉的松开了穆澜,穆澜仍然站着,但是膝盖却生疼无比,她现在脆弱的是一丝一毫的危险都不能碰,不然的话,就及其容易把自己交代出去。

而现在,又险些出事了。

很快,李时裕和穆战骁双双出现在凤阳宫内,凤阳宫的奴才跪了一地,何申和何元也跪了下来,齐刷刷的和李时裕请了安。

太皇太后下意识的看着李时裕,但是李时裕的表面却平静无比,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凤阳宫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告诉朕?」李时裕等了一阵才开口,一字一句问的直接。

在场的人不敢说话,都看向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皇上,哀家总想着会有奇迹发生,皇上国事繁忙,不想第一时间让皇上担心,只是……」这话,太皇太后是真的显得哀伤,「小皇子没能留住,哀家也正要让人去御龙殿通知皇上,结果皇上就已经来了。」

这话也说的天衣无缝。

太皇太后在宫内几十年,自然知道要如何开口才可以说的圆满,而不会引火自焚。

「到底怎么回事?」李时裕阴沉开口,并不是冲着太皇太后,而是冲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御医来的,「一群废物,连朕的皇子都保不住吗?」

「臣等冤枉啊。」御医齐齐跪地求饶,「臣等已经尽力了……」

这熹贵妃怀中的皇子原本就不稳定,众人更是不敢怠慢,但是就算他们拼尽全力,这个皇子仍然没能留住。

这是早晚的事情而已,只不过这件事比他们预计来的更早一些,先前熹贵妃才稳定,这就去了德清宫,结果没想到,一从德清宫回来就出了事。

「到底怎么回事?」李时裕看着御医,「朕要你们从实招来,不得隐瞒。」

「是。」御医不敢迟疑,了说道,「熹贵妃小产,是因为中了毒。所以最终才没能保住皇子。」

别的话,御医倒是没说,也想把责任甩的干净,避免再把自己牵连了。

「中了什么毒?」李时裕问的直接。

「五花散。」御医给了答案,「这个毒对于寻常人而言,如果及时治疗的话,那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是对于怀有身孕的人而言,极容易一尸两命。小皇子没能保住,现在娘娘也是大出血,医女们也都在里面,暂时还不知道娘娘的情况如何。」

李时裕听着御医的话,沉了沉,并没马上开口,他不着痕迹的看向了穆战骁,两人交换了视线。

要知道,这五花散绝非是宫内会有的,而是江湖上才有的,宫内对于这些东西,管的很严,不可能会出现在宫中,除非是有人私下带进来的。

而这样的人,官位还不小。

不然的话,又岂能躲避宫门口侍卫的检查。

「娘娘是怎么中毒的?」李时裕安静了片刻,才开口说话,

而一旁的太皇太后已经开口了:「熹贵妃去了淑妃那,回来就中毒了。」

「所以因为这样,太皇太后就咬定了是淑妃做的吗?」李时裕问。

而何元这才说道:「皇上,熹贵妃担心之前御花园的事,和淑妃有了间隙,让这后宫不稳,这才刚刚稳定,就去了德清宫,她在德清宫那吃了淑妃做的彩虹玫瑰糕,回来后没多久,就出事了。所以——」

剩下的话,何元没说,就只是这么看着李时裕,明白人都知道何元话里的意思,李时裕不傻,自然清楚。

穆战骁的眉头拧了起来,看着何元,眸光一沉,但是穆战骁却没开口说话,不着痕迹的看向穆澜,但是眼神里却是安抚的意思。

穆澜回了一个很淡的笑意,好似并没因为这样的情况而有所慌乱。

穆战骁微微放下心来,倒是没说什么。

而李时裕这才看向了穆澜:「淑妃,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穆澜福了福身,但是膝盖骨那隐隐疼痛的感觉,总让穆澜有些站不稳,李时裕的眉头拧了起来:「淑妃这是什么情况?」

一句话,让凤阳宫的人紧张了起来。

而穆澜倒是淡淡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臣妾人微言轻,加上牵连上了熹贵妃娘娘早产的事,自然吃点苦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话是不着痕迹的和李时裕告了状。

李时裕这下脸色瞬间阴沉,而后看向了在场的人:「淑妃是朕的妃子,什么时候没经过朕的允许,宫内的人可以肆意的对淑妃进行私行了?「

「淑妃,你何必在这里血口喷人。哀家什么时候让人对你用过私刑。」太皇太后怒斥出声。

穆澜倒是也很无辜,温婉一笑:「太后娘娘,臣妾并不曾说过这话,这话,是皇上说的。」

言下之意,有本事就对皇上质问,而非是冲着她这样的人发火。

果不其然,太皇太后的脸色一变,但是却被穆澜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穆澜这才看向了李时裕,字里行间倒是态度很好,「太皇太后,何丞相和勋王爷都是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对臣妾做什么,还请皇上不用替臣妾担心,臣妾也就只是膝盖骨受了点伤,并无大碍的。」

「淑妃。」李时裕的声音倒是平缓,「如果今日之事,你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那么朕定不会轻饶这些人,如果无法证明,那么朕也必然不会放过你。」

「臣妾知道。」穆澜应声。

李时裕嗯了声:「说。」

而穆澜这才缓缓开口,也是穆澜进入凤阳宫后,第一次开口解释和这件事有关系的情况。

「臣妾在德清宫等着太子回来,结果没想到,熹贵妃娘娘倒是提前来了,臣妾自然不敢拦,加上娘娘怀有身孕,臣妾是小心更小心,臣妾未曾怀有身孕,也并没任何经验,所以也不敢给娘娘准备任何吃的东西。」

穆澜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娘娘还为此责怪了臣妾,说臣妾待客不周。但臣妾实在是不敢。」

凤阳宫内静悄悄的,只有穆澜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样的声音,听的让人难受不已。

但是穆澜好似不介意,忽然轻笑一声,有些自嘲。

再抬头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后来是奴才们送了臣妾做好的彩虹玫瑰糕,那是太子殿下喜欢的,但是工序复杂,所以臣妾平日很少弄,大概半个月才会给太子殿下做一次。而熹贵妃娘娘直接拿起玫瑰糕就吃了一块,臣妾也不好组织。」

「……」

「而后,娘娘就出了事,臣妾就被带到了凤阳宫,说是吃了臣妾的玫瑰糕娘娘才中毒的。」

穆澜的眼神平静的落在了李时裕的身上:「皇上,这玫瑰糕是给太子准备的,熹贵妃娘娘吃了臣妾的玫瑰糕中毒,导致娘娘小产了。就算真的是臣妾所为,那臣妾为何要毒害太子?臣妾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些话,穆澜倒是说的直接。

而后,穆澜就不再开口。

李时裕还没来得及说话,反倒是何元开口:「所以淑妃的意思是,熹贵妃有意栽赃陷害你了?」

穆澜并没开口。

是不是栽赃陷害,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其实并不需要穆澜多解释什么。

「行。」何元冷笑一声,「既然如此的话,这彩虹玫瑰糕有没有问题,一测便知。」

李时裕倒是顺着何元的话说了下去:「来人,去德清宫,把彩虹玫瑰糕拿来。」

「是。」程得柱应声。

很快,程得柱转身离开,匆匆去了德清宫,而凤阳宫内,仍然是一片的死寂,宫外吵的沸沸扬扬的,而寝宫之内,熹贵妃却又好似命悬一线。

御医来来去去,一盆盆的血水不断的端出来,看的人触目惊心。

太皇太后更是不断的抹眼泪,看的出太皇太后对于熹贵妃的喜欢。

「这件事,哀家不会这么算了。」太皇太后忽然看向李时裕,这话说的笃定无比,「熹贵妃也是哀家的孙儿,哀家怎么能坐视不理。」

这话是明白的告诉李时裕,她不会善罢甘休,而穆澜也休想今日这么顺利的离开。

李时裕并没说话,就只是负手而立站着。

因为李时裕的沉默,凤清宫内的人也不敢造次,最终所有的人都只能这么僵持的站着。

一直到程得柱从德清宫拿回了彩虹玫瑰糕。

那一叠玫瑰糕,除去穆澜动过的部分,其余的部分并没人动过,仍然是争气的摆着,就只是已经凉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并没说什么,就只是安静的站着。

「试毒。」李时裕阴沉开口。

程得柱很快拿去银针,在每一块彩虹玫瑰糕上都尝试了过去,凤阳宫的人都屏息的看着,很快,银针变得乌黑起来,大家的脸色都一惊。

就连穆战骁都微变了脸色,看向了穆澜。

反倒是穆澜始终淡定。并没因为玫瑰糕查出有毒,而有任何的慌乱。

「启禀皇上,玫瑰糕中有毒。」程得柱应声。

「现在淑妃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太皇太后一下子来了底气,怒意滔天的看向了穆澜,「哀家看你就是一心想要谋害熹贵妃,还左一句冤枉,右一句裕王!」

李时裕没说话,视线也落在了穆澜的身上。

还没来得及让李时裕开口,太皇太后已经说道:「来人,把淑妃送去内务府,免得再说哀家不近人情。」

李时裕不开口,侍卫自然不敢动,侍卫看向了李时裕。

而李时裕这才看向了穆澜:「淑妃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而一直保持安静的穆战骁却忽然开口:「淑妃娘娘,恕微臣无礼,彩虹玫瑰糕,太子殿下吃了吗?」

「未曾,太子今日在太傅那贪凉,肚子不舒服,所以并没能吃。」穆澜倒是实话实说。

李时裕听着,负手而立,低敛下的眉眼,让人猜不透李时裕此刻的心思。

「微臣看,这淑妃娘娘怕是早就有预谋,自然不敢拿太子下手,这才导致太子没吃。」何元冷笑一声。

这死罪的帽子是扣得死死的。

穆澜很平静的看着何元,倒是笑了笑:「何丞相可知彩虹玫瑰糕的程序?」

何元被穆澜一问,愣住了。

「这么看来,何丞相大概是真的不知道了。彩虹玫瑰糕工序复杂,本宫昨日下午就开始忙起,晚上要在冰块中冰镇,保证食材不坏,今天一早就要起来重新整形,再上蒸笼。」

何元不明白穆澜这么问的意思。

「这期间,都是德清宫的奴才亲自看着的。一晚上的时间,谁能知道发生什么呢?」穆澜反问,「再说,太子若不是今日受凉,人不舒服,不可能不吃。臣妾是几个胆子对太子下毒?对臣妾有好处吗?」

「……」

「其次,就算是臣妾真的下毒了,又请问,臣妾从何知道熹贵妃今日要来德清宫,还算的这么好的时间出现呢?难道何丞相的意思,是臣妾还可以控制熹贵妃了?」穆澜一字一句,犀利的问着何元。

何元被穆澜质问的节节后退。

「最后,臣妾也从来不曾邀请过熹贵妃。臣妾身体不好,一直都在德清宫深居简出,能见的人不过寥寥几个,这宫中的人,臣妾都认不全。」

说到此,穆澜不曾再说什么,原本笃定的事实,却已经被穆澜摘的干干净净的,何家的人脸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而穆澜的心中不免胆战心惊。

这个熹贵妃,岂止是要谋害自己,就算是傲风她也不曾放过,若是傲风今日吃了,那这一盘的玫瑰糕下去,傲风必然会出事,加上傲风年幼,想救回来就难上加难。

就算救回来,怕也是一个傻子了。

穆澜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的阴沉,这样的阴沉里带着滔天的怒意,怎么都挥散不去了。

太皇太后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再看着穆澜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的深意。

从已故的皇后后,太皇太后真的再没见过这样伶牙俐齿,字里行间就能把你打压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人了。

「何丞相?」李时裕看向了何元。

何元一口咬死,也已经回过神:「这玫瑰糕上的毒和熹贵妃中的毒就是一种,必定是早有预谋,皇上不要让淑妃给蒙骗了!」

「……」

「皇上,臣的女儿现在还在宫内生死未卜,她在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入宫了,陪伴皇上身边,所以还请皇上为娘娘做主啊。」何申也开口说着。

何家的人跪了下来。

穆澜就只是笑着,没说话。

姬长今正好从寝宫内走了出来,安静的跪了下来,额头还在冒着薄薄的汗:「启禀皇上,太皇太后,娘娘已经没事了,只是娘娘大出血后,体虚,昏迷不醒,要等个一两个时辰才能醒过来,还请皇上无需担心。」

「姬医女辛苦了。」李时裕应声。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姬医女点头。

很快,姬医女站起身,太医院的人听见这个消息,也跟着松了口气,没一会,只留下了一个随身的医女,其余的人已经从容的离开了德清宫。

「姬医女留步。」李时裕忽然叫住了姬医女。

姬长今一愣,倒是问道:「皇上有事尽管吩咐!」

「太医院可有五花散?」李时裕淡淡问着。

姬医女摇头:「宫内并没这些东西,有些特殊需要以毒刻毒的,必然也是看管严格,很难私自难出。」

「谁可以拿?」李时裕问。

「除非是太医院的院首,或者是内务府的官员亲自下令才可以。」姬长今解释。

「现在这宫内,谁有权势可以拿的到?」李时裕又问。

姬长今环视了一圈,这才淡淡开口:「只有勋王爷和皇上可以。」

「淑妃拿的到吗?」李时裕继续问着。

姬长今摇头:「淑妃娘娘是绝无可能,就算是皇后娘娘在世,这也不符合体统。」

姬长今从来都是一个直言不讳的人,并不会因为你的官阶而忌讳或者隐瞒什么,这是宫内的人都知道的。

记恨姬长今的人不少,但是姬长今却无人可以动,李时裕对于姬长今是无条件的信任,就好比现在。

所以何申一听见这话,二话不说就回了过去:「姬医女,你不能血口喷人。本王从来不知道五花散是什么。本王去了太医院,也不可能拿这些东西!」

姬长今面色冷静:「奴婢从来不会血口喷人,只是实话实说。何况,奴婢也并没说您来太医院过。」

一句话,让何申一怔。

而李时裕已经看向了何申:「勋王爷为何会去太医院?难道不和朕解释一下吗?」

「皇上。」何元立刻开口,「勋王爷去太医院可是为了询问熹贵妃娘娘的情况,但是现在臣等要清算的人是淑妃。」

「行。那各位爱卿告诉朕,淑妃这件事,要如何处理呢?」李时裕意外的放权。

何氏父子对看一眼,一时之间摸不清李时裕的想法,但是之前李时裕忽然提及的事情,还是让两人胆战心惊。

这个年轻的帝王,心思太深沉,这样的字里行间里,总让人觉得,他们不管做了什么,好像都无从隐瞒,而是清晰的表露在面前。

如果真的是——

这下,何氏父子也变得犹豫了起来。

可是事到如今,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后退,何申站出来,当即说道:「自然是要处死淑妃,以正后宫。」

「也是。」李时裕半笑不笑的,「后宫能出了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人,确确实实不应该留着。」

李时裕的话,让在场的人松了口气。

唯一不变脸色的还是穆战骁和穆澜。

「淑妃也是本事,能让何丞相,勋王爷和太皇太后亲自动怒,要处死。看来平日朕还是小看了淑妃,深居简出的人,是如何做到的?」李时裕挑眉,而后,他的声音忽然一沉,「淑妃的理也摆在这里了,淑妃并没任何作案的动机,这玫瑰糕一直放在冰镇的地方,难道不应该彻查下德清宫的奴才,定罪了?大周的定罪就是如此草率?」

「德清宫都是淑妃的人,自然不可信。」何申想也不想的开口。

而李时裕淡淡看向了何申,这一眼,险些让何申胆战心惊:「要按照爱卿这么说,那朕也不可信了?」

这话,现场的人变了脸,那种惊慌失措显而易见。

「因为朕昨夜一直都在德清宫,未曾离开,淑妃在朕的身边,淑妃何尝有时间去下毒。何况,淑妃能判断熹贵妃今日回来?就如同淑妃说的,难道下毒是为了害太子?这对淑妃有什么好处?」

李时裕的话,一字一句的,却显得铿锵有力。

在场的人被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知道,李时裕从来不在任何嫔妃那过夜,而现在却在淑妃那出现,这意味着什么。

反倒是平静的穆澜也跟着微微错愕了下,因为她很清楚,李时裕根本就不曾在德清宫过夜过,而如今这人却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在袒护自己。

穆战骁下意识的看向了穆澜,穆澜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人都聪明的没再开口。

「所以,这件事,要如何说呢?」李时裕把问题丢给了何元。

何元被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就只能被动的站着:「这……」

「来人,先送淑妃回德清宫。」李时裕忽然道,「姬医女跟着去德清宫,看看淑妃娘娘的脚伤,有事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朕。」

「是。」姬医女应声。

「而不是学着凤阳宫,就连皇子小产的事,如不是朕意外知道了,怕是朕真是宫内最后知道的人了。」李时裕的态度已经冷了下来。

原本沸沸扬扬的凤阳宫,现在安静的就如同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容九走上前:「娘娘,您请。属下送您回宫。「

「有劳容大人。」穆澜礼貌的颔首示意。

容九倒是没说什么,正要带着穆澜离开的时候,忽然,凤阳宫内,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哭泣声。

那是熹贵妃。

刚刚小产,才从昏迷中醒来的熹贵妃看起来狼狈不堪,和往日的雍容华贵截然不同,脸色苍白的吓人,整个人也走不稳,踉踉跄跄的,翠柳在一旁哭着,好似格外的心疼自己的主子。

在这样的一唱一搭里,看起来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只是在这样的楚楚可怜里,酝酿的是杀机。

「娘娘——」翠柳叫着熹贵妃。

而一旁的太皇太后,何氏父子看见这样的画面一直半会没能回过神,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了一下。

反倒是穆澜淡定的并没理会,跟着容九要离开凤阳宫。

就在这个时候,让人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熹贵妃冲着穆澜去了,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几乎是凄厉的叫出声:「许蓁蓁,本宫要你偿命,还本宫的皇子来。」

尖锐的匕首出现在许蓁蓁的手中,用力的朝着穆澜刺入。

穆澜早就没了武功,加上这些年的重病,身体的反应远不如从前灵敏,加上熹贵妃的速度很快,摆明了是要拖着穆澜一起下地狱。

容九第一时间回过神,他是靠着两人最近的人,但是容九还是差了一步,来不及把穆澜带走,熹贵妃的匕首没能刺入穆澜的心口,但是却也深深的划破了穆澜的手臂

瞬间,长衫被鲜血染红,德清宫内充斥着血腥味,这样又深又重的伤口,让穆澜瞬间鲜血淋漓,那样的血窟窿看起来渗人的人,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德清宫的内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而穆战骁也已经第一时间控住住了熹贵妃。

「这是造反了吗?」李时裕怒斥出声,「朕还在此,竟然都敢用凶器,下次,这个匕首是不是准备刺入朕的胸口!」

一句话,让太皇太后和何氏父子都吓白了脸。

太皇太后抓着太师椅扶手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而何氏父子立刻跪了下来,拼命的求饶:「皇上恕罪,娘娘就是因为失去皇子太过于悲伤,还请皇上恕罪。」

但是两人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两人总觉得惋惜。

如果容九再反应慢一点,那么这个匕首就直接刺入了穆澜的胸口,现在的穆澜就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在李时裕的面前,却不可以这样。

楚楚可怜和委屈还是要装的,失去孩子的娘,异常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现在的熹贵妃好似已经不受控制了,就算被穆战骁抓着,却仍然拼命的用匕首在挥舞着:「本宫要杀了你,要杀了你……」

穆战骁眉头拧着,二话不说就把熹贵妃手中的匕首打在了地上,熹贵妃发出了阵阵凄厉的叫声。

「放肆。」李时裕怒斥出声,「来人啊,把熹贵妃关入寝宫,严加看管。」

「是。」一旁的禁卫军应声。

很快,禁卫军把熹贵妃带走。

这一次,在场的人倒是不敢说什么,而姬长今已经主动走上前,查看穆澜的伤口,那伤口过深,看起来渗人的恨。

「娘娘,是属下的失责,请娘娘责罚。」容九立刻说道。

穆澜笑了笑,看着容九:「无妨,这件事和容大人也并没任何关系。」

因为这样的失血,原本就显得面色苍白的穆澜,现在的脸色几乎是完全没了血色,唇色苍白的吓人,但是就算如此,穆澜身上的从容淡定仍然还在,并没变得惊慌失措。

穆战骁拧眉看向了穆澜。

穆澜不着痕迹的冲着穆战骁点点头,摆明了自己并没大碍,在这样的情况穆战骁也并没松开自己的眉眼。

而李时裕的眼神也看了过来:「娘娘什么情况?」

那高大的身形朝着穆澜的方向走来,无视了寝宫内的其他人,三两步就已经出现在穆澜的面前。

穆澜笑着对李时裕摇摇头:「臣妾让皇上担心了,臣妾并无大碍。」

「你是出了人命,才叫有大碍吗?」李时裕训斥了一声。

穆澜但笑不语,并没去反驳李时裕的话,而姬长今认真的在给穆澜处理伤口,在处理后,这样的伤口看起来虽然深,但是终究没伤到骨头,就只是伤到肉,所以好起来不太困难。

很快,穆澜的血止住了,姬长今给穆澜上了药,包扎好,但穆澜的左手已经动弹不得了。

这下,姬长今才看向了李时裕:「启禀皇上,娘娘的左手伤口过深,加上娘娘身体本身就不好,这样的大量失血,若再没好好休息,怕是会要了娘娘的命。」

这话里,是字里行间的告了熹贵妃一状。

言下之意,再深一点,今日的穆澜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李时裕并没说话,低头仔细的查看穆澜的伤口,那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的温柔,丝毫不介意在场的人:「疼吗?」

「疼。」穆澜倒是实话实说,「但是可以忍受。」

李时裕嗯了声,这才没说什么,而后小心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穆澜倒是也没再开口。

两人的交谈,就仅限于一问一答。

「送淑妃回宫,路上不得出现任何差池。」李时裕阴沉的下令,「如再有任何差池,你们就等着提头来见。」

「是。」容九应声。

这一次倒是没再出什么意外,容九恭敬的带着穆澜离开,李时裕看着,看着穆澜离开的身影,一直到穆澜的身影消失在李时裕的面前,李时裕的眼神才落在了现场人的身上。

「皇上。」主动开口的人还是太皇太后,她已经回过神,「熹贵妃就只是没了孩子,心痛难耐,就算醒来都不曾顾忌自己的身体,也要找凶手报仇。」

太皇太后的字里行间里,仍然是为了熹贵妃说话,字里行间还是对穆澜的不满,笃定了穆澜就是杀人凶手。

「依哀家看,这淑妃就是能言善道,欺骗了皇上。」太皇太后说的直接,「这世间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一旁的何氏父子没说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太皇太后开口,比他们有用的多,而对李时裕的了解,何氏父子是有些惶恐的,说不上来惶恐的原因,但是却总让人瑟瑟发抖,总好像还会再出什么偏差。

而他们却想不到,这个差池是在哪里。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保持了沉默,特别是摸不透李时裕想法的情况下。

「皇上,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哀家不能放过蓄意谋害小皇子的人。」太皇太后说的悲凉无比。

凤阳宫内,就剩下太皇太后一个人的声音。

而李时裕安静的听着,却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一直到太皇太后的声音落下,李时裕才看向了她:「太皇太后这是已经说完了?」

这声音不咸不淡的,仍然揣测不出李时裕的情绪。

「皇上——」太皇太后微微有些愣住,「您不是还想包庇淑妃吧。」

「好。」李时裕忽然应了声,「既然太皇太后要彻查这件事,那朕自然也不能让太皇太后失望,毕竟这也是朕的皇子,这忽然出事,朕也悲痛万分。」

「好好好。」听着李时裕的话,太皇太后这才松了口气。

反倒是李时裕的好说话,让一旁的何氏父子更加的紧张,他们不能说完全摸摸透李时裕的想法,但是也不能说对李时裕完全没任何的了解。

李时裕从来不是这么顺从的人,你猜不到李时裕下一步棋会怎么走,而面对李时裕的好说话,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会炸的人粉身碎骨。

而这些年来,何家在大周的所作所为,他们不是不清楚。

李时裕在背后调查的时候,何家也自然明白的,只是两方的力量都在较量,在还没绝对的把握之前,彼此把你进我退都保护的极好,不会出现任何的差池。

而在这样的习惯下,这一次李时裕是步步后退。

所以何氏父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此刻,他们也只能保持镇定,以不变应万变。

「来人。」一直到李时裕打破了沉默,「把太医院的缪太医传来。」

「是。」奴才领命而去。

而听见缪太医三个字的时候,何家父子脸色一变,两人面面相觑,反倒是太皇太后有些莫名,不知道这怎么忽然叫上了缪太医。

缪太医这才离开没多久。

而缪太医也是给熹贵妃保胎的太医,缪太医算的上功不可没了。

但李时裕的口气好似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有些淡漠。

「皇上,这——」太皇太后困惑的看向了李时裕。

李时裕很是淡定:「太皇太后不是要一个真相吗?朕就把真相给您找来。」

太皇太后一怔,她或多或少也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下,她保持了沉默,安静的坐在原位上,并没再开口了。

「小皇子这件事,朕自然要讨一个公道。」李时裕的声音冷淡的传来。

他一直说的是小皇子,而非是熹贵妃。

这意味着什么,何氏父子忽然就明白了。

这下,何申有些安耐不住,主动开口:「皇上,这件事……」

还没等何申把话说完,李时裕已经打断了何申的话:「何爱卿今日愤怒了这么久,难道不是为了讨个公道吗?既然是的话,那就等朕把这个公道讨回来。」

「这……」

「毕竟是朕的皇子。朕的皇子也并不是那么好有的,不是吗?不然的话,这后宫多年,为何就熹贵妃一人坏了身孕呢?」李时裕不咸不淡的看向了何申。

这话明晃晃的,连遮掩都懒,听着何申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而何元的脸色也惊变。

李时裕却好似没事的人一般,继续说道:「这件事,找到真相,朕定不会轻饶。毕竟谋害皇子,也是株连九族。」

话音落下,何氏父子的脸色瞬间变了,只是在表面他们还是要保持镇定:「臣代表娘娘,谢主隆恩。」

李时裕嗯了声,负手而立。

很快,缪太医也已经被带来了,他表面倒是镇定无比,看见李时裕的时候,当即跪下请安:「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李时裕挥手。

缪太医这才站起身:「不知道皇上传臣来,是有何要事?」

「这个你可认识?」李时裕忽然看向了程得柱。

程得柱走上前,缪太医有些莫名,但是看见程得柱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竟然莫名的有些恐慌,但是也只是瞬间,缪太医就冷静了下来,从程得柱的手中结果了一张纸。

看见纸张上的字迹时,这下,缪太医的脸色骤变。

「爱卿可能认识上面的字迹?」李时裕的口气严厉了起来。

缪太医瑟瑟发抖的看着李时裕,不敢开口多说什么。

最终缪太医就只能这么被动的站着,因为上面的字迹,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

这药方,是自己开看给熹贵妃的催情药,而里面不少的药材,是宫内无法轻易拿到的,必须拿着药方去民间匹配。

「皇上,臣……」缪太医还在辩解。

而李时裕却已经问着一旁的姬长今:「姬医女,这药方是什么作用,你说出来。」

「是。」姬医女一板一眼的开口,「这是催情药,里面的几味,太医院有,但是必须登记才可以取,这段时间,并无任何人登记。但是最重的一味药,有毒素,太医院这段时间并无。只能从民间下手。」

这声音冰冷无情,只是讲述了一个事实,并不带任何的情绪起伏。

姬长今话音落下,很快,容九也已经从德清宫回来,手里还押解了一个人,那是凤阳宫的奴才:「跪下。三个月前,你都去了哪里?」

「奴才——奴才——」小太监早就吓的面色苍白,在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敢在隐瞒什么,「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就只是去宫门口取了东西,那是娘娘交代的。」

「取了何物?」李时裕问。

「一包……一包药材?」小太监唯唯诺诺的开口,「但是奴才绝对不知道这里面都是一些什么,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小太监说完,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何氏父子听到这里,脸色已经骤变了起来。

「好,那你给朕认清楚了,给你送药的人,是不是这个?」李时裕的话音落下,影卫已经压着一个瘦小的男人进来了。

在这样的阵势里,对方从来没见,更不用说当面见到李时裕了,那种惊恐而知。影卫则是半强迫的让对方抬了头,嘴里塞着布,避免对方咬舌自尽。

「是。」小太监认了一阵,给了肯定的答案,「就是他。」

而后,李时裕才开口:「来人,把这个奴才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小太监拼命的求饶,但是却无济于事,很快就被侍卫拖走了,而凤阳宫内,更是死寂一片,太皇太后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微微错愕了一下,但是她并不傻,很快就已经明白了端倪。

何家的野心,太皇太后有,但是在宫内深居简出多年,太皇太后要的其实是保住何家的荣华富贵,这也是为何当年穆澜亲自来找太皇太后的时候,她同意的原因。

而这一次,身为何家的长辈,她希望可以铲除异己,只是没想到,这件事背后,还是有她所不知道的一面。

现在看来,她怕是被人利用了。

「这个是京都西城药铺的掌柜,这药方从缪太医手里出来,到了这个人的手中,而后他找到了里面珍贵的药材,再送入宫中,最后到了熹贵妃的手里。」李时裕的声音不咸不淡的。

但是他的眼神却始终锐利无比:「朕疼惜熹贵妃,是因为熹贵妃的聪明懂事,这些年帮朕把后宫管理的极好,所以不管是什么情况下,朕也总会到凤阳宫陪熹贵妃吃一餐饭。结果没想到,熹贵妃竟然给朕下催情药。」

「……」

「这催情药的药效极强,朕并无防备。在朕看来,这样的事,不是熹贵妃所能做出来的。结果却让朕大为的失望。」李时裕冷笑一声,「这催情药里还打着毒素,这么看来,熹贵妃可能也想谋害朕?」

「熹贵妃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这样的想法。」何元立刻跪了下来,「臣请皇上明鉴。」

「何丞相。」这下,李时裕看向了何丞相,「熹贵妃若无谋害朕的意思,那这熹贵妃身后可是有高人指点?」

何元的脸色更是惊恐不已:「绝无可能。」

「是吗?」李时裕似笑非笑的,「朕顺着这线索查下去,何丞相猜朕查到了什么?」

何元已经不敢开口了。

何申更是不敢,也立刻跪了下来。

太皇太后见状,心中已经已经明了,这件事,怕不是表面想的这般简单,他们把自己带来,无非是想让她开口,因为李时裕在太皇太后面前,还是给几分薄面的,至于别人,李时裕并不会给任何情面。

「这药铺幕后的当家,可是何家的。」李时裕一字一句把话说完,「所以,这是什么意思?还请何爱卿和朕解释一番可好?」

何元不断的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这件事必有原因的。」

李时裕冷哼一声,一瞬不瞬的看着何元:「何爱卿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吗?」

何元已经不敢开口了,何申更是不敢说话。

李时裕没再理会面前的两人,而是看向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不是要为熹贵妃和小皇子讨一个公道吗?」

这下,太皇太后都不敢开口了,就只能这么被动的看着李时裕:「皇上,这……」

「姬医女。」李时裕看向了姬长今。

「奴婢在。」姬长今应声。

李时裕倒是没迟疑:「为何熹贵妃的胎位会不稳定?」

姬长今的声音平稳的传来:「这个催情药本身就带着毒,怀上身孕后,因为毒素,所以胎像不会稳定。奴婢看过缪太医给娘娘开的保胎药,除去安神外,大部分是祛毒为主的,若是毒素去不干净,这胎儿必然是保不住的。」

「……」

「而目前看来,这毒素极难去除,所以私下缪太医也已经说过,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怕是危险了。」

姬长今面不改色的把话说完。

太皇太后的脸色更是难看。

李时裕在姬长今说完后,才看向了太皇太后:「皇太后,现在您认为真正谋害朕的小皇子的人是谁了吗?」

太皇太后无言以对。

「皇上,娘娘绝无这样的想法。」何元主动求饶,「还请皇上明鉴。」

「明鉴是吗?」李时裕冷笑,「来人,把人带来。」

又是一个人,何氏父子这下更是惊慌失措,他们这下很清楚的知道,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但是全都在李时裕的掌握里,只是李时裕不动声色而已。

如果没穆澜的这件事,熹贵妃肚子里的皇子保不住的话,那么也就是保不住了,不会牵连出这么多。

而现在穆澜的事,让李时裕顺势对何家下了手。

这件事牵连下来,何家难辞其咎,而李时裕并没善罢甘休的意思,他们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可以铲除熹贵妃在后宫中的隐患,现在却没想到,这个隐患反倒是成了李时裕的切入点。

这些年的僵持,好像在这一刻,何家就兵败如山倒,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了。

唯有李时裕仍然镇定无比。

在李时裕的话音落下,翠柳被人从寝宫内带了出来,寝宫内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翠柳再不断的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可是熹贵妃却不出一言。

李时裕走到了翠柳的面前,翠柳吓的浑身颤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就只是奉命行事。」

翠柳哪里还能顾得了太多,熹贵妃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生死,翠柳也不想死,只能想方设法的留住自己的性命。

「行,你实话实说朕可以饶你不死。」李时裕冷淡的开口。

翠柳拼命的磕头:「皇上要问什么,奴婢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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