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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言自语,慷慨地倒给自己一大杯伏特加提神。“一个个头胖,一个脑袋光,一双灰鞋脏。”把记忆里的影像编成歌,她想,唱给魔术师听,也唱给将军听。噢,为什么他们不回我的第二封信呢?
她又回到孩提时代,她从小马背上跌下来,小马转过身来,踩踏着她。她又回到少妇时代,努力要成为母亲。她还记得,亚莉珊卓奋力抗拒降生到莫斯科那间污秽的产房里。在那灰暗危险的光线中,整整三天,满是无法承受的痛苦。而现在,她窗外就有着相同的光线,静静淌进公寓光洁的地板上,宛如一道非自然的尘埃。她听见自己叫唤着葛利克曼“把他带来,把他带来”。她还记得,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生育下来的是他,葛利克曼,她的爱人,而不是他们的孩子——仿佛是他那刚强、毛发浓密的身体奋力挣扎着离开她的身体——或者是进入她的身体?——仿佛一生育下来,就会把葛利克曼送进她极度恐惧的禁锢牢狱里。
为何他不在那里,为何他没到医院?她问自己为何把葛利克曼和将军与魔术师混为一体。为什么他们不回我的信?
她很清楚,在她与亚莉珊卓奋斗时,葛利克曼为何没出现。是她求他别来的。“你有勇气承受痛苦折磨,这就够了。”她当时告诉他,“但你没有勇气目睹其他人受痛苦折磨,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基督可以轻易面对。基督可以治愈麻风病人,基督可以让盲人看得见,让死人复活,甚至可以因为天理正道而死。但你不是基督,你是葛利克曼,你除了旁观,除了感同身受之外,对我的痛苦无能为力,所有的人都无能为力。”
但将军和他的魔术师不同,她有些愤愤不平地辩驳道,他们自许是为我治病的医生,我有权利要求他们!
在她指定的时间,那个又矮又呆、声音像驴子嘶叫的管理员上楼来,她那个神似人猿的丈夫也带着螺丝起子一起上来。他们充满兴奋地来找欧斯特拉柯娃,充满喜悦地为她带来振奋的消息。欧斯特拉柯娃已仔细地作好准备,等候他们的到访,她播放音乐,化好妆,睡椅旁堆放了许多书,营造出休憩自在的气氛。
“有访客,夫人,男的……不,他们没留下姓名……从国外来,只在这里停留几天……他们认识你的丈夫,夫人,移民,他们是,和你一样……不,他们希望这是一个惊喜,夫人……他们说为你带来亲戚的礼物,夫人……一个秘密,夫人,其中一个很高大、强壮,而且英俊……不……他们改天再来,他们是来谈生意的,许多约会,他们说……不,搭出租车,而且叫车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