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轩小说网

字:
关灯 护眼
傲轩小说网 > 滕王阁秘闻 > 第九章:世子失踪,疑云重重

第九章:世子失踪,疑云重重(1 / 2)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西岭月一直跪在宝华厅的正中央,双腿渐渐没了知觉。高夫人则闲适地饮着茶,等待李衡到来。

窗外天色渐沉,暮色渐浓,夕阳的余晖铺洒在宝华厅的地砖之上,形成了一道道光影,或明或暗。

曹司法早已饿得饥肠辘辘,蒋韵仪也是舟车劳顿,疲惫不堪,然而高夫人不发话,谁都不敢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明白今夜不把事情弄清楚,高夫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就这般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厅外才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准备拜见,岂料进来的却不是李衡,而是裴行立。

西岭月自他进门起便抬头望着他,试图朝他使眼色,却只换来他匆匆一瞥。西岭月定睛一看,才发现他面色苍白,丝毫不见以往沉稳的姿态,取而代之的是焦灼与慌张。

高夫人自然也发现了,立即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询问:“怎么是你来了?”

裴行立也顾不得行大礼,匆忙回道:“舅母,世子不见了!”

“不见了?这是何意?”

“自昨晚之后,再也无人见过世子。”

“无人见过?”高夫人觉得很奇怪,“昨晚出了这么多事,衡儿都没露过面?”

“没有,我已问过所有侍卫,均未曾见过世子。”

高夫人这才流露出慌张之色:“怎么可能!”

众人也都感到惊慌。昨夜节度使府出了这么多事情,劫

狱、纵火、婢女被杀……即便婢女的死无法引起世子的注意,可劫狱和纵火都是大事,且死伤了这么多侍卫,还毁了李锜所住的内院,李衡身为世子不可能不管不问不露面。

“连仆射都没见过衡儿吗?”高夫人赶忙追问。

裴行立否认:“我方才从舅舅那儿出来,舅舅说他昨夜忙于追捕刺客、捉拿凶手,还以为世子一直在陪着您。”

“这……这……”高夫人面露一丝茫然,“兴许,兴许衡儿出去办事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事情没那么简单,”裴行立蹙眉,“世子身边的仆从、侍卫一个都没走,门房也无人见过世子外出。尤其是……”

“是什么?”

“昨夜世子进入内房歇息之后,再也没出来过,人却不见了。”裴行立言罢,眉头蹙得更深。

“裴将军的意思是,世子在内房凭空消失了?”李忘真问出关键问题。

裴行立点了点头:“方才舅母派人传话,要找世子来宝华厅,可我差人将府里寻遍也不见世子的下落,再问了昨夜当值的侍卫,才得知世子一直没出过内房。”

高夫人越听越是惊慌,再也顾不得审问西岭月,连忙吩咐道:“快!快加派人手去找啊!”

“是!”裴行立领命,这才正正经经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西岭月,假装诧异,“蒋娘子怎么跪在地上?”

“她是假的!我们都被她骗了!”高夫人无暇细说,指着西岭

月对裴行立道,“先找个地方将她关起来!”又指了指蒋韵仪,“给她安排个住处。”

高夫人话还没说完,人已匆忙往外跑,对李忘真命道:“快!快扶我去见仆射!”

李忘真搀扶着她,一边走一边安慰:“姑母放心,世子只要没出这府里,定然不会有事。”

西岭月听着这些话,一直都没当真,还以为是裴行立为了救她而特意找的借口。她抬头望着对方,正想夸赞他这个计策使得甚妙,但见曹司法已从座上站起来,低声下气地询问:“敢问裴将军,下官该怎么办?是留在府上还是……还是回去等候差遣?”

裴行立沉吟片刻:“你先回去吧,随时听候传召。”

“是,是。”曹司法也知道这真假千金的案子是浑水,他早就想脱身了,便急急忙忙地告辞离去。

眼见曹司法走远,蒋韵仪还愣在当场,裴行立又派人给她安排住处。直至把所有闲杂人等送走,他才把西岭月从地上扶起来,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西岭月倚着他站起来,三言两语把阿萝之死,还有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裴行立越听脸色越沉,到了最后连双手都狠狠收紧,将西岭月的手臂捏得生疼。

她连忙将他的手拍掉:“你也别担心,我又不是死定了。只要世子肯出面替我做证,证明昨晚我一直与他待在一起,我就能从这几件事里脱罪。至于蒋府

失火和阿萝的死,我便有机会慢慢去查。”她边说边揉了揉手臂,自言自语道,“只是眼下这个情形,该如何说动世子呢?真是苦恼。”

裴行立深深叹了口气:“我方才说的话你难道没听明白?世子不见了!”

“不见了?”西岭月掩口,“这难道不是你支开高夫人的借口吗?”

裴行立沉默以对,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忧色。

西岭月一颗心陡然沉到了谷底,终于意识到此事没这么简单!

“眼下这个情形,世子是能救你的唯一人选,可偏偏……”裴行立只将话说到此处,没有说完。

西岭月自然明白,李衡早不失踪晚不失踪,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这不是摆明了有人不想让李衡替她做证,要让她当替罪羊吗?

然而裴行立想得更深:“世子失踪我虽忧虑,但总想着他不会出事……可如今看来,恐怕是那些人在背后刻意操纵,想把罪名全推到你头上,我只怕世子他……”

“只怕他凶多吉少。”西岭月替他把没敢说出口的话说完。

是啊,幕后那些人敢利用蒋府,敢烧死那么多人,还杀了假冒的阿萝……想必他们也不会忌惮李衡的身份。

裴行立望着西岭月憔悴的模样,又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还好。”西岭月深吸一口气,“我就是觉得奇怪,为何有人要陷害我,我到底是得罪了谁?”

裴行立又如何答得出来:“眼

下这个情形,我也保不住你,唯有先找到世子再说。”他的语气很勉强,可见没什么把握。

西岭月点了点头:“我明白,于我而言,保不准地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能这么想就好。”裴行立拎起她的一只胳膊,做出押解的姿势,“先委屈你在那儿住几宿,余下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西岭月不承想自己竟然在一天之内来了地牢两次。头一次是劫囚,这一次自己倒成了囚犯,且守卫还增加了三倍,这下就是插翅也难逃了。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从昨夜到今夜,整整十二个时辰,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惊险、刺激、诡异、恐怖……真是前所未闻、毕生未见。

这一趟来镇海,她原本的目的很单纯——不过就是听说李忘真在节度使府上做客,想要说服对方与忆哥哥解除婚约……

只这简简单单的一个目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就发展到了如此地步,让自己变成了阶下囚?

义父说得太对了,自己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

西岭月心情低落,靠坐在牢房的角落里,将脸颊埋在臂弯之中。须臾,一阵响动传来,是有人正在用钥匙开牢门。

有人来劫狱了!这是西岭月的第一反应。她猛然站起身来,满目期许地望着门口,然而等牢门打开时,她大为失望。

李忘真身着一袭水蓝色襦裙,款款走进牢门内,朝身后的侍卫命道:“夫人

让我单独问她几句话,你们先下去吧。”

“是。”两名侍卫躬身领命,将手中烛台递给她,从外头把牢门关上。

李忘真径直上前,将烛台搁在牢中唯一的小案上,淡淡地望着西岭月,只说了四个字:“我见过你。”

西岭月勉强笑回:“李娘子说笑了,我们自然是见过的,两次。”

“不,更早。”李忘真端详着她的面容,“去年在淄青,我见过你的画像……他随身带着。”

西岭月的脸“唰”一下白了,随即转红,继而她眼眶一热,低下头去。

“你叫西岭月。”李忘真语气平静地揭穿她,“你来镇海的目的,我大约也猜得到。”

西岭月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却明白自己不能输了阵势,便将腰杆挺得笔直。

“眼下这情形,你是如何着了道?”李忘真开门见山。

西岭月更加一头雾水:“我初来乍到就遇上阿萝,说是蒋府接到簪花宴的帖子,但蒋韵仪与人私奔了,让我假扮她赴宴。我……我想着能借机见到你,我就答应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个陷阱!”

李忘真听完并未多言,沉默片刻道:“此事虽然复杂,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倘若你能说出实情……”

“不行!”李忘真话还没说完,便被西岭月打断,“你也看到了,我被人陷害至此,这么多罪名扣在我头上。我若是说出实情,只会连累他……”

“可你若不说,你这罪名更加

洗脱不了。”

西岭月却固执己见:“你也知道,我义父家道中落,被朝廷摘了皇商的头衔……这时候我更不能再把他们牵扯进来,我……我自己能承担。”

“你确定吗?”李忘真眉心微凝,清润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憔悴,更添了一丝西施捧心之美。

西岭月连连点头,终于在她面前服了软,流露出几许乞求之色:“求你……别告诉高夫人。”

李忘真没有回应,只是再次打量西岭月,幽幽叹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

西岭月没法否认,低下头去:“我们一起长大……十七年的情分。”

十七年的情分,她与她的义兄萧忆青梅竹马,早已彼此倾心。可是去年,义父因剑南西川节度使叛乱而受到牵连,被剥夺了皇商的帽子,抄家下狱。当时萧忆正在淄青为节度使之女李忘真治病,分身乏术,淄青节度使便乘人之危,提出让他娶李忘真为妻,而作为交换,义父不仅能安然出狱,还可以拿回被抄的家产。

甚至淄青节度使还许诺,待他与李忘真成婚之后,义父便能重新入选皇商,重振门楣。作为义父的独子,眼看着家人身陷囹圄,萧忆只能无奈接受。

后来义父果然被放出来了,家产也讨回一半。她得知内情后,原本想等萧忆从淄青回来商量此事,却无意中听说李忘真去了镇海做客,还要参加什么簪花宴,看起来病是全好了,

情场还万分得意。于是她冲动之下离家出走,想去找李忘真讨个说法,试图解除这段婚约。却未承想自己不但没把事情办成,还落到如此境地。

“乘人之危,不是大家闺秀所为。”西岭月绝望地问,“你真的不能放手吗?”

“不能。”李忘真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面容渐渐变得温和,“我十四岁那年发病,所有大夫束手无策,是他拉着我的手,鼓励我不要放弃。自那之后我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能让我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活下去。”李忘真说着,面容渐渐变得坚定,“我这一生从没苛求过什么,唯独对他……要向你说声抱歉了。”

“可你明知道他不喜欢你!”西岭月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既然见过我的画像,你就该知道我们……我们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

李忘真早就知道这件事,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我知道,你们一起长大,我的确迟了一步。但我有信心,倘若你我公平竞争,他未必会选你。”

“呵!你所谓的‘公平’,就是用我义父的生死威胁他,让他与你定亲?”西岭月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这个手段也太……太卑鄙了!”

于这件事上,李忘真无话可说。的确,是她得知心上人家道中落,才拿捏着这个把柄,许诺会用娘家的势力帮他重振家族,以此换来他同意这门亲事。手段是卑鄙了些,可

她没有别的办法,她迟来了十七年,争不过西岭月。

“人这一生很漫长,以前如何,并不是以后就如何。我必须先设法留在他身边,才有机会赢得他的心……”李忘真轻轻叹息着,“你没有输过,你不会明白。”

“是啊,我真不明白!”西岭月咬牙切齿地讽刺。

李忘真听着那句句指责,并不动怒,相反异常坦诚:“你可以说我不择手段,也可以说我厚颜无耻,我只是想追求自己的终身幸福,你义父一家也能重振门楣……我并没有错。”

“是啊,你追求终身,你没错;他振兴家族,他也没错……错的是我。”西岭月喉头哽咽,突然感到悲从中来,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想哭又哭不出来。

她因着舍不得这么多年的情分而来镇海,这一趟如此艰辛,可自己不仅没能争取到一丝转圜,反而身陷大狱,还要在情敌面前自取其辱!西岭月双手掩面,只觉得无地自容。

李忘真见她如此伤心,亦感到一丝愧疚,叹道:“没见到你之前,我曾想过让你做侧室……如今见了你的才貌性情,我想你也是不会答应的。”

此时此刻,李忘真的每一句话,都似一根针重重扎在西岭月的心头,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咬紧牙关,遏制自己不说出恶毒的言语:“你示威够了吗?你可以走了。”

“我不是来示威的。”李忘真望着烛台上的幽幽烛火,“我

是想帮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