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九十万法郎的债权盗窃案已经接连引发了两场血案,检察院方面此时必须有所表示,不能再无动于衷下去。于是,检察官法立德立即为此召开了情况通报会。
被派遣到夹休进行侦破工作的人,自始至终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接着,玛习思·德若雷男爵再一次被羁押起来。检察院方面展开了更加细致认真的侦破,可是却仍然没有办法证明德若雷男爵就是谋杀雷斯克的凶犯。案情发展到这个时候,所有的侦破工作都陷入到了停顿状态。
对于警方的无所作为,新闻媒体更是猛烈抨击,而戈捷也在这时连续对威克朵及摩立奥施以强大的压力。
“长官,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就目前来说,我们已经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新的突破口?这个消息太令人振奋了,赶紧把情况告诉给我吧!”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和威克朵的精诚合作下,本案取得了重大突破,有价值的突破口一共有三处……
“第一,在雷斯克被杀害的那一天夜里,有一个金发美女从隔壁的窗户借助梯子逃之夭夭了。而这个女人所使用过的那架梯子,今天早上在距案发现场不远的乱草丛里被找到了。这架梯子是铁制的,以女子的力气是断断无法抬动的,所以,我们据此推断:肯定是一男一女两个犯罪嫌疑人一块儿把这架梯子抬到了围墙那边的乱草丛里。梯子上有制造厂的商标,根据我们的追踪调查显示,这架梯子是一名女子买下的。通过销售人员对那名女子长相的回忆,我们得知她就是爱丽丝遇害的那一天夜里,在爱丽丝所住公寓附近徘徊的那个人,以上这些便是本案的第一个突破口。
“第二,据一个出租车司机回忆,在雷斯克遇害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五的下午,他把汽车停在了罗森堡,后来,一男一女各提着一只大箱子,乘坐他的出租车前往停车坪。那个男人吩咐他把车停在售票口,随后他就下车去买票了。他买完票之后便对坐在车中的那名女子说道:‘这张票是开往卢森堡的!’接着,这个男人把车票交给了那名女子,随后把两只箱子搬了下来,付过车费之后,两个人便进站了。我们询问过了那一对男女的长相,最终确定他们正是德若雷男爵和惨遭杀害的爱丽丝。”
“具体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据司机说,车站的大钟当时刚好显示的是5点30分。这个线索足以说明德若雷男爵曾打算携爱丽丝一同逃往国外。他们已经把行李带到了车站,可是突然之间又改变了计划,或许是因为事情发生了变故,所以吩咐爱丽丝又返回了住处。
“我的推理是这样的:德若雷男爵在与爱丽丝分别之后,便独自一人乘出租车赶到了胜腊瑞站,然后又搭乘6点钟的列车返回夹休,最后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家中。如果想要知道德若雷男爵有没有到胜腊瑞去并乘坐那列火车,只消找到那个为男爵提供过服务的出租车司机问一下就可以搞清楚了。因此,我们目前正在全力以赴地找寻那个司机。
“第三,这个突破口就饱含深意了,我们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内容是揭发夹休街的议员雷勒摩。”
“都说了些什么?”
“告密者说,我们只需要对雷勒摩作一番调查就可以弄清楚他案发当晚究竟在巴黎的什么地方以及都做了些什么,这样一来便可以找到些许蛛丝马迹。还说然后将雷勒摩家中的抽屉搜寻一遍,便会在其中获得不少有意思的发现!”
“知不知道打匿名电话的人的身份?”
“不太清楚,当我询问他姓名的时候,他便挂断了电话。”
“从这个告密电话中,我联想到了一些情况!”威克朵继续说道,“我们前天前往夹休四处寻访线索的时候,我曾去过雷勒摩的家。我到达之时,他们夫妻二人似乎正在为某事争吵。雷勒摩的妻子指责他前天夜里曾在巴黎肆意妄为,以至于深夜仍然迟迟不归。然而,雷勒摩深夜不归的那个夜晚,正好是雷斯克遇害的时间段。”
“莫非他的妻子也疑心他是杀人凶手?”
“并非如此,这个女人十分善妒,醋意失足,她怀疑自己的丈夫在巴黎包养情妇,所以才吵闹不止。最终,雷勒摩打了她一顿。这样一来,怒火冲天的雷勒摩太太便到处散播雷勒摩深夜不归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言辞,结果使得他们的邻居现在都在怀疑就是雷勒摩杀死的雷斯克。”
“那天深夜雷勒摩不是回到家中了吗?”
“是这样的,可是,他的妻子却说他醉得非常厉害,一回家就倒在床上睡去了,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原来是这样啊!”说完,戈捷陷入到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难不成他的妻子在编造谎言?又或者是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在编造谎言?”
“你是说……”
“我们先假定雷勒摩就是谋害雷斯克的凶手,他想要取得自己在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故意到巴黎去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深夜才返回到家中,然后倒在床上就睡去了。在此之后,他们夫妇二人又大吵不止,以达到让此事众所周知的目的。因此,我在这里想要指出的是,雷勒摩夫妇二人共同制造了一场骗局,好让大家都认为案发当晚他身在巴黎。”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或许了解这其中的隐情,所以才向警方告密的。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假定推理,就目前而言,不管是如何细微的蛛丝马迹,我们都要坚持不懈地追查到底。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立刻把侦破的重点放在雷勒摩的身上,别忘了一定把搜查证带上!”
“遵命!”
两个人说完便离开了戈捷的办公室。
雷勒摩此刻正和他的夫人卿卿我我地待在卧室里,一点儿也不像前天刚刚大吵过一次的样子。
他对威克朵还留有很深刻的印象。
“哦?你又来这里做什么?我想那场误会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我妻子四处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现如今,人们都认为我就是杀人犯,在路上碰面的时候都对我不理不睬。”他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爱尼特!你可真是个醋坛子啊!我在巴黎一刻不停地奔波劳碌,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而费尽了心血,可你竟然污蔑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在自己家里说说还不算完,还要四处宣扬让大家都知道,现在可好,大家都不正眼看我了。你的多嘴多舌把警察都招来了,你说说应该怎么办吧!”
他的夫人爱尼特似乎感到非常难为情,根本不像前天那个河东狮吼的恶妇人。
“真是不好意思!雷勒摩,我那天有些气昏头了,所以才会糊里糊涂地对街坊四邻讲你深夜不归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后来又回忆了一下,你到家的时候还没有到11点钟!”
“你现在再这样说,警察哪里还会听你的啊!哎呀,娶了你这样的一个醋坛子一样的老婆,我真是太惨了!”
摩立奥把搜查证给他看了一下。
“烦劳你把那张桌子的抽屉打开!”
尽管雷勒摩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面对摆在眼前的搜查证,他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用钥匙把抽屉打开了。威克朵仔细翻看检查着这个抽屉,从里面摸出来一只黑色的小袋子,以及一些亮晶晶的白色粉末。摩立奥用指尖蘸了一点点,放到舌尖品别。
“木鳖碱!你为什么藏着这样的毒药?”他声色俱厉地问道。
“我拥有一座狩猎场,为了防治一些偷袭鸟类的走兽,比如狗和狐狸之类的动物,我会使用这种药物。”
“可正是此类毒药将雷斯克老人所养的狗毒死的!”
“我也听说了那件事。可是,拥有这种毒药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在这四面八方的牧场中,家家户户都有这种毒药。”
雷勒摩镇定自若地笑了笑,可他的夫人的表情却显得十分惊恐和慌乱。在此过程中,摩立奥一直在注视着她。
“请把那个文件箱打开!”
刚刚还停留在雷勒摩脸上的笑容立刻便消失殆尽了,接着,他动作迟缓地把文件箱上的锁打开了。只见文件箱内放着一些账本和文件,而这些东西的下面竟然赫然出现了一支七连发的手枪!
“这是7.65口径的勃郎宁!”摩立奥把枪拿在手中把玩着。
“警察先生,这支枪的口径确实是7.65,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雷斯克身上的那个致命伤口就是拜7.65口径的子弹所赐。”
“可是,你不能认定那粒子弹是由这支枪的枪膛射出的!要知道我是在五六年前购买的这支枪,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使用过。”
摩立奥检查了一下子弹夹,发现弹夹里少了两粒子弹。
“这两粒子弹怎么说?”
“我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它啊!”
“可这里面却明显少了两粒子弹。”
“或许是有人把它们拿走了吧?如果是从枪膛里射出去的,那么枪膛里应该会留下火药的味道,你能闻到吗?”
摩立奥闻了闻枪口,并没有火药味儿。
“开完枪之后,或许你早就把枪擦拭了一遍。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把枪支和毒药带走,请专业人士作鉴别认定。”
“随你好了!不管你怎么鉴别,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假如我是凶杀案的元凶,我是绝对不会把罪证放在自己的家中来等着你们搜查的,我肯定会把它们遗弃在丛林的深潭里面!雷斯克遇害之时,我正在巴黎,为此我还跟我的夫人大吵过一场。”
“是否有人能证明你案发时仍在巴黎?”
“这个……我……”雷勒摩无言以对。
“那么,就请你跟我们到警局去一趟吧!”
雷勒摩垂头丧气,默不作声,而他的夫人则在一旁没完没了地哭哭啼啼。
随后,威克朵他们二人把雷勒摩带到了巴黎警局。
雷勒摩将要面临的是最严厉的审问。然而,在审问的过程中,他一直保持沉默,拒绝回答所有的问题,可这样一来就使得他的嫌疑更大了,而他随后也被关进了看守所。
转天,巴黎警察局的快反组召开情况通报会,得出以下结论:
“雷勒摩具有谋害雷斯克的重大嫌疑,而德若雷在本案中也有重大嫌疑。
“那么,在这两个犯罪嫌疑人之中,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呢?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个人共同谋害了雷斯克。因此,对于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同谋,我们还需要作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那个金发女郎又与这两个犯罪嫌疑人有着什么关系呢?她或许就是同谋,但目前尚无法证实,这三个人中必定有一个人是杀人凶手。”
看守所里同样也关押着德若雷男爵。目前只剩下那个金发女郎尚不知去向。
威克朵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个金发靓女与我第一次在电影院见到的那个女郎是否是同一个人呢?从雷斯克住所逃之夭夭的那个与买梯子的那个是否也是同一个人呢?爱丽丝惨遭杀害的时候,公寓六层住户所看到的那个女郎,也是同一个人吗?这便是本案的关键点。”
威克朵把从爱丽丝住处找到的那个盒子拿了出来,从里面把那张金发美女相片取出。毋庸置疑,这张相片上的金发美女正是他在电影院首次见到的那个女人。在威克朵看来,应该把这张照片拿给卖梯子的售货员以及爱丽丝所居住的那栋公寓的六层住户核实一遍。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的回答大同小异。
“无法确定就是她,不过非常相像。”
威克朵回到了警察局,向摩立奥汇报了相关情况:“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那个金发女郎,然后便可以找到罗宾了。”
“哦?为什么这样说?”
“那位金发女郎正是罗宾的情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也就是说,那封信的收信人就是她。罗宾曾在信中吩咐她去搜寻窃取九十万法郎债券的亚瑟·奥吉罗兰的下落。
“现如今,罗宾已经把自己全部的精力放在了一千万法郎上,至于那区区九十万法郎的债券嘛,已经交给他的情妇负责了,不过,这个女人肯定是按照罗宾的吩咐行事的。
“可是,罗宾作案的时候是从来不伤人性命的,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被人称为侠盗的。
“有谁能辨别其中的真伪吗?不管他是不是侠盗,盗窃犯终归是盗窃犯,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我绝对不相信罗宾是什么所谓的侠盗,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早日亲手将其抓获,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
“所以,你千万不要被他这个侠盗的虚名蒙骗了,我们要对他追查到底!他连续作案,已经杀了不止一个人了。”
摩立奥对“罗宾从不杀人”这一点深信不疑,尽管威克朵的心里有不同意见,可对于上级也不便当面顶撞,只好默不作声。
几天之后的某个夜晚,与威克朵一同执行侦破任务的刑警拉莫纳领着一名年轻女子来到了威克朵的寓所。
“我出席了爱丽丝的葬礼,葬礼的过程十分冷清,除了她一个人到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到场了,别提多凄惨了!”
“这位是……”
“她的名字叫雅笛·杜德立,也是爱丽丝生前唯一的朋友!”
雅笛长着满头靓丽的褐色头发,不仅面容娇好,嗓音也十分优美动听,一言一行尽显她的坦率真诚。
“你跟爱丽丝相识有多长时间了?”威克朵向她询问道。
“我和爱丽丝是几年之前在舞厅相识的,从那以后便经常保持联络。可是,直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清楚爱丽丝头脑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我总觉得她似乎正被阴云所笼罩着……有些神秘莫测……她本身就像是一个谜一样!”
威克朵取出了存放在盒子里面的那张金发女郎的照片,并把它递给了雅笛。
“喔,我曾与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那天,我在戏院的广场前等候爱丽丝,便是她开车把爱丽丝送来的。她满头的金发靓丽无比,脸上的皮肤又白又细,尤其是那双眼睛美得摄人心魄,她身材高挑,气质高雅脱俗。根据我的判断,她似乎出身名门。我敢保证,见过她的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忘掉。
“那一天,她把车停好之后,首先下了车,替爱丽丝把车门打开,然后冲着我莞尔一笑,便驾驶着车子离去了。如此高雅靓丽、魅力四射的女人,差一点儿就把我给迷倒了。”
“爱丽丝是否对你说起过这个女人的情况呢?”
“说过的!记得有一次,我看到爱丽丝的桌子上放着一封即将要寄走的信,收信人一栏写着什么公爵夫人,而那个人的姓名是用俄文拼写的。由于我并不认识这个人,所以我马上想到了那个初次见到的、有着贵族气质的金发女郎。”
“那么,你是否还记得收信人的地址呢?”
“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似乎是在汤克耳德广场的某个饭店。”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那封信的?”
“大约是在三个星期之前,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爱丽丝了。爱丽丝对我说她的胸口很疼,打算到南部去修养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应该就已经在做出行准备的吧?”
“你是否见过有什么男子找过她?”
“据管理员说,有一个什么公爵经常来找她,不过我一次也没有碰到过。”
这天的晚些时候,威克朵打电话给汤克耳德广场的饭店,查询到有位名叫亚历山大·博齐烈夫的俄国公爵夫人曾入住皇家酒店,不过已经在两个星期之前搬走了。
“请问,您知道亚历山大公爵夫人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这就不大清楚了,不过,邮给公爵夫人的邮件都转送到了象若路的汤冰饭店,她很有可能已经搬到那里去了。”皇家酒店的人这样回答。
那么,这个博齐烈夫公爵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呢?威克朵对此展开了侦察。
博齐烈夫公爵家族是俄国历史上非常出名的豪门望族,然而,这个家族却于1917年的俄国革命时期惨遭灭门清洗,只有亚历山大一人逃了出来,并辗转来到了巴黎。
这个家族在欧洲各地都有数量不菲的地产,此外还在银行里存着数目庞大的存款,这就使得亚历山大可以非常轻松地过上一种极为奢靡的生活。而流亡在巴黎的俄国人都把这位女子称为公爵夫人,她今年刚刚年满三十岁。
威克朵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汤冰饭店,到这里来打探情况。早在两个星期之前,公爵夫人便入住到了这里,可是却终日足不出户,只在饭店内用餐,而且也不与任何人讲话。
这天下午,威克朵独自一人坐在位于饭店豪华餐厅门口的一张餐桌桌旁,静候公爵夫人的到来。
宽敞明亮的餐厅之内座无虚席,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穿着时髦的绅士和夫人,只见他们一边用餐,一边神情轻松愉悦地谈笑着,厅内充满一种祥和快乐的气氛,这便是巴黎高档的饭店餐厅内常有的景象。
这时,体态苗条修长、皮肤白皙娇嫩的公爵夫人气度不凡地从威克朵的身前走过,并在最靠里的贵宾桌前坐了下来。
“天哪!就是她……”
原来,这个满头金发的贵妇人就是威克朵在电影院所看到的那个女人,同时也是雷斯克遇害的当晚从窗户逃之夭夭的那位。见此情景,威克朵的心里不禁狂跳不止。
两天之后,威克朵乔装改扮成一位贵族绅士也住进了汤冰饭店。
他对外宣称自己是来自南美洲秘鲁的大富豪,名叫马克思·俄比思德,这时正在欧洲旅行游玩,打算在巴黎住上一段时间。
汤冰饭店将他奉若上宾,把他安排在了四层的超豪华客房,而那位公爵夫人也在这层入住,与威克朵相隔十间客房。
汤冰饭店是一家规模十分庞大的酒店加旅店,共设有500多间客房,到这里入住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来自国外的游览观光客。威克朵在暗中对公爵夫人进行监视,并不足以招致他人的怀疑。
这位公爵夫人的确半步也不曾离开饭店,这一点与人们所讲的丝毫不差。既不见什么人前来拜访她,也不见有邮给她的信件,她与外界保持联系靠的只是房间内的电话,威克朵也同样利用房间内的电话与拉莫纳保持联系。
只有在那个金碧辉煌的高贵气派餐厅内,才能看到公爵夫人的身影,才能见到她的出没。公爵夫人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神态举止,顷刻之间便能令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倾倒。
“这样一个有着良好修养和高贵举止的气度不凡的公爵夫人,怎么会是江洋大盗罗宾的情妇呢?”在餐厅内看到公爵夫人的时候,威克朵的心里不禁这样暗想。
“公爵夫人继承了博齐烈夫家族在欧洲的亿万家财,怎么可能会为了那区区九十万法郎的债券而连伤两条人命呢?那双戴着价值不菲的钻戒的白皙的手,怎么可能会将爱丽丝勒死呢?”
尽管威克朵的心中有着巨大的疑惑,但他依然对公爵夫人进行着十分严密的监视。
四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刚用过晚餐的公爵夫人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间,当她跨进电梯的时候,威克朵也十分矫健地跟了进来。威克朵向她略微点了一下头以示敬意,但目光却并没有直视她的脸孔,因为担心这样一来会引起她的怀疑。
到了第五天晚上,威克朵又故技重施,公爵夫人似乎对此并不反感。
不过,威克朵第六天却并没有赶上那趟电梯。到了第七天,他终于又如愿以偿地和公爵夫人一起走进了电梯。电梯抵达第四层的时候,公爵夫人迈着气度不凡的步子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而威克朵的房间也在同一侧,所以他跟在了公爵夫人的后面。
走廊里当时并没有其他人,突然,公爵夫人猛地停住了脚步,用手摸索着脑袋,表情十分古怪。接着,她回过头来,情绪激动地说道:
“这位先生,我的发夹不见了,它的上面镶嵌着绿宝石……我记得刚刚走进电梯的时候,它还在我的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