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威克朵对此信心百倍,可是,这两宗凶杀案究竟与九十万法郎债券盗窃案,以及怪盗罗宾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英国绅士贝米休、自称来自俄国的亚历山大·博齐烈夫公爵夫人与罗宾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英国绅士贝米休和亚历山大公爵夫人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严密监视之下,因此,公爵夫人整日里闭门不出,即便是在餐厅或者大厅撞见了英国绅士贝米休,也假装与他从未谋面。
这两个人总是十分关注报纸上的新闻,处处留意着警方的侦查进程和民众的反应。
威克朵知道这两个人现在都是足不出户的,所以自己绝对不会受到他们的监视,于是,他有一天来到了停车场边上的车库,取出自己停放在这里的汽车。然后又把车子开到了一处不太起眼的树林里,拿出自己放在后备箱里面的衣服,换上了一套刑警的服装。
他来到警察局的快反组,见到了摩立奥组长。
“喂,威克朵!一切还顺利吧?”
摩立奥组长十分热情地和威克朵打着招呼。
“还算顺利。你们昨天突击了莫尔保街上的一家酒吧,有什么新进展吗?”
“别提啦!好不容易抓到了三个恐怖分子,可都是一些无名之辈,让大鱼给溜走了。”
“不过,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死去的爱丽丝与国际恐怖集团之间有着瓜葛,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新发现。尤其是爱丽丝的那封信,它足以说明德若雷男爵确实是一个企图为非作歹的大坏蛋。戈捷队长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那么检察官都说了些什么呢?”
“他十分满意,准备今天就把那封信拿给男爵看,看他如何辩解?我正要跟他一起去呢,不如你也一块儿去吧!”
德若雷男爵和雷勒摩议员一直被关押在看守所中,他们此刻被刑警带到了检察官面前。
一见到德若雷男爵,威克朵立刻大吃一惊。
只见他骨瘦如柴的样子已经惨不忍睹,脸颊上干枯少肉,脸色灰暗,两眼深陷,摇摇晃晃地似乎难以站稳,一下子就坐倒在了椅子上。
检察官可不管这许多,他直接掏出了爱丽丝的那封信,对男爵说道:“德若雷男爵,你了解这封信的内容吗?我想还是由我来替你讲述一遍事情的始末吧!
“星期一下午,你乘坐6点钟从巴黎开来的火车,无意中得知九十万法郎的国库债券在雷斯克老人的手中。于是,星期三的时候,也就是老人被害的前一天夜里,你去了爱丽丝的家中。你非常想搞到这一笔财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会与爱丽丝一起逃往国外,所以你们才会买了那两个大箱子。
“然而,除了你以外,爱丽丝还另有一个男朋友,是个俄国人,整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爱丽丝在写给他的书信中这样写道:‘老家伙德若雷最近打算干一票大买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转天就会带我到国外去。’呶,就是这封书信。
“星期四夜里,雷斯克老人惨遭毒手,而那些债券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转天,也就是星期五,你和爱丽丝把旅行箱拿到了车站,出租车也在停车场那里停了下来,有人亲眼看到了你们。
“可是,你或许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吩咐爱丽丝回到公寓去。接下来,你乘坐出租车去了胜腊瑞车站,最后又乘坐6点钟从巴黎开来的列车返回了夹休。”
男爵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突然,他仰起脑袋说道:“请让我看一下那封信!”
检察官把信递给了他。男爵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牙关紧咬、咒骂不止:“贱人……这个娼妇……我费了那么大劲儿才把她从火炕里救出来,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想到她居然会欺骗我,对我不贞……跟别的男人……那个卑鄙无耻的小贼私奔……上帝啊……”
他用拳头使劲儿地砸着桌子。对于检察官所说的话,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也不作任何回答。
检察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议员雷勒摩的身上。
“男爵杀害雷斯克老人这件事情中也有你的功劳。”
“什么?”雷勒摩吓得大叫了一声,“我……没有……我……”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整句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
“我……我不是帮凶……这里没有我的事情……那天夜里,我正在家里蒙头大睡……你们有什么真凭实据吗?为什么要诬陷我?”
“有目击者可以证明!”
“是谁?怎么会……”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花匠伏哥的证词。他说你那天直到凌晨6点钟还未归来,不仅是这些,你还吩咐他说:‘如果你能证明我是在半夜归来的,我就赏给你五十法郎。’我说得没错吧?”
“这……这是因为我太太实在是太爱吃醋了,每当我从巴黎回来得晚一些的时候,她就会污蔑我在巴黎养了情妇,与我吵得不可开交……我是因为害怕她这次又跟我无理取闹,所以才用五十法郎收买了这个花匠,让他为我说谎。这就是全部的事实。”
雷勒摩那张消瘦无比的面庞,因惊恐而痛苦地抽搐着。见此情形,威克朵心中感到十分有趣。
然而,当天夜里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感到十分意外的事情。
德若雷男爵撕开一条床单,搓成了绳子,把它拴到牢房的铁格子上面,想要上吊自尽。
巡逻的警察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立刻对他进行了抢救,假如再晚一些的话,男爵的生命就不保了。
自杀未遂的德若雷男爵像发疯一般地大喊大叫:“那个该死的贱女人……不思知恩图报……我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全是拜这个贱人所赐……恶毒!真是无比恶毒的女人!”
“男爵看起来已经悲痛欲绝了,爱丽丝写的那封信极大地刺激了他,这种刺激是致命的。他绝对想不通这封信是怎么落到警方手里的。我们掌握了这封信之后,他就再也不能矢口否认了。这也就难怪他会像精神病人一样疯狂地大呼小叫了。照这个样子下去,用不了两天,他自己就会老实交代的。”摩立奥组长对威克朵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威克朵答道。
“那三个俄国佬也是时候该坦白交代了。我们到时候一定要搞清楚他们与罗宾之间的关系。”
“如此一来,我们很快就能直捣怪盗罗宾的老巢了!”
“怪盗罗宾他的大限已到!”
没过多久两个人便又一次来到了夹休,在此进行细致的侦查。
两个人首先去拜访德若雷男爵的结发妻子佳立露。
当他们见到男爵夫人的时候都感觉到十分意外,只见她不动声色、平静如水,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按理说她的丈夫是最大的杀人嫌疑犯,此刻正被关押在监狱里吃苦受罪,她应该痛不欲生才符合常理,可她这时却从容自若地对他们两个人说道:
“刑警先生!我丈夫是无罪的,我相信他绝对与此案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她似乎信心十足。
“实话对你们说,那个可恶的贱女人——爱丽丝的确引诱了我的丈夫,可他还是深深地爱着我的,我坚信他爱我比爱那个女人更深沉,也更真切。如此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干那种杀人的勾当呢?
“我坚信我的丈夫绝对是无罪的,刑警先生,他是清白无辜的啊!请你们多了解一下情况,仔细地调查,早日将真凶抓获,到那个时候,我丈夫就能够回到我的身边了。”
她真诚地诉说着,一点儿都不像是在编谎话骗人。
接着,他们又到附近的邻居家去了解人们对她这个人的评价。
一个女邻居这样说道:“自从她丈夫被警方抓走之后,她每天都到教堂里去祈祷,希望她丈夫能够无罪释放。”
另一个女人也说:“德若雷男爵被拘捕之后,夫人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她现在变得十分温柔,不仅时常资助慈善机构,还送钱财和食物给乞丐,把女仆辞退了,自己亲自上街买东西。遇到熟人的时候也总是笑脸相迎,她真的变了很多。”
“人们对她的评价倒挺好啊!”摩立奥如此说道。
“不错,从男爵夫人的言谈举止来看,她倒是非常释然啊!”
“德若雷男爵真的是杀人凶手,不过夫人仿佛并不知情。”
在此之后,他们两个人又去拜见了雷勒摩议员的太太,不过她的反应就与男爵夫人截然不同了。她一见到这两个人到来,就立刻板起脸孔,声色俱厉地说道:
“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莫非你们还在怀疑我丈夫干了坏事?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我丈夫绝对不会干那种坏事的。案发当晚,他很早就从巴黎回来了,而且一到家就蒙头大睡。我对他有很深的误解,所以才会到处说他的坏话的,可实际上那些都是假的,是我信口胡诌的。那只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吵嘴而已,就这么简单,谁又管得着呢?
“可你们这些人什么事情都想插手,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啊?假如你们无事可做,为什么不去抓小偷和无赖呢?哼!你们的本职工作就是抓贼,那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连杀人犯你们都抓不住,看起来你们也没什么真本事!”
这个女人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威克朵他们只好无趣地离开了。
“这样的女人可真够恐怖的啊,真难以想象那种话她也说得出口?像这样的议员夫人,我们不与她接触也罢。”
“雷勒摩在当议员之前,曾是一个做石炭生意的商人,你想她这个老板娘还能说出什么悦耳动听的话吗?”
说完之后,两个人相对一笑,然后返回了巴黎的警察局。
转天,威克朵又来到了爱丽丝居住过的公寓,想在这里侦查一番。
两名干警站在爱丽丝的房门口执行警戒任务。
见此情景,威克朵感觉十分诧异,推开门一看,只见摩立奥组长正在屋里搜查。
“组长,你也在这里啊!”
“喔,我想看看在这里能不能找到上回搜查落下的东西,可看起来应该是找不到了。”
“对了,爱丽丝还有个女性朋友!”
“是的,就是那个女人,拉莫纳曾在爱丽丝的葬礼上见到过她!”
“这个女人非常有价值,就是因为有她,我们才找到了那个俄国贵妇人。”
“我已经派人去找她了,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到这儿来的。”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上楼梯的脚步声。
“应该来了!”
门打开之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一见到威克朵,就彬彬有礼地向他打着招呼。这个人正是爱丽丝的闺蜜雅笛·杜德立。
摩立奥组长让雅笛看了一下柜子里面盛放的衣物,此外还有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物品,可每一件都并无异常。
这让摩立奥大失所望,他让雅笛离开了,然后同威克朵一起返回警局。值班的刑警对威克朵说道:
“戈捷队长叫你!”
威克朵连忙来到了队长办公室。
“威克朵!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证人!”
“谁?”
“就是那个开车送德若雷男爵从停车坪到胜腊瑞车站的出租车司机!”
威克朵激动地大叫了一声:“真的?太好了!”
这位司机无意中看到了报纸上登载的男爵的照片,得知警方正在全力寻找这位开车送男爵的出租车司机,所以他就主动到警局来了。
警察让他见了男爵一面,他当场就把男爵认了出来。
“男爵是乘车直接从停车坪到胜腊瑞车站的吗?”威克朵询问道。
“不,不是!”摩立奥答道。
“那么说他中途下车了?”
“也没有!”
“那……”
“男爵出了停车坪之后,先来到了艾特华广场(位于巴黎市中心,中间是凯旋门),然后才去了胜腊瑞车站,这样做几乎兜了一个大圈子。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机现在何处?”
“在隔壁的房间里,你以前曾经说过,只要能找到当日开车送男爵去车站的那个司机,那么就可以找到九十万法郎的债券,所以我才把他留了下来。”
“你见过他吗?还有其他人见过吗?”
“除了我和检察官先生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见过他了。检察官还询问了他几个问题。”
“他叫什么名字?”
“尼顾乐。他开的出租车是自己的,而且仅有这一辆,汽车现在就停在院子里。”
听完这些话之后,威克朵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戈捷队长用困惑不解的眼神盯着他。
“你在想什么啊?”
“我觉得这件事情里透着古怪,德若雷男爵为什么不直接到胜腊瑞车站去,反而要在艾特华广场绕一圈呢?”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而且事关重大!”
“哦?有那么重要?”
“是的!”
“你能肯定吗?”
“能,而且十分肯定!这个事实的理论基础是非常牢靠的。”
“看起来似乎非常复杂,你能仔细地说一下吗?”
“实际上再简单不过了!”威克朵开始叙述,“我们想要寻回的那九十万法郎的债券,首先从斯特拉斯堡跑到了夹休,这是因为斯特拉斯堡中央银行的职员亚瑟·奥吉罗兰从金库盗走了债券。经过电影院的那个事件之后,债券又辗转到了化学公司的打字员艾尼思婷的手上。之后又被艾尼思婷公司的一个名叫夏姗的女人偷走了,在6点钟从巴黎出发的火车里,这个女人又把债券转移到了雷斯克老人的手中。
“可没想到雷斯克老人当天晚上即遭人暗算,债券再次易主。而这个杀人凶手就是德若雷男爵,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杀死了雷斯克老人之后便把债券夺走,可在此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不说了,以后自然会水落石出的!
“老人被杀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五的早晨,德若雷男爵把债券藏在衣服口袋里,直奔爱丽丝住的公寓。之后,他们二人带着旅行箱乘车去了停车坪。因为时间还早,所以他们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然而,男爵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他又不想走了。
“至于男爵为什么会改变主意,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男爵后来让爱丽丝独自拎着旅行箱回公寓去了。他自己则准备乘车到胜腊瑞广场车站去。在出租车上,他拿出当天的晚报来阅读,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杀人嫌疑犯。
“男爵顿时慌了手脚,他惊恐不安地开始盘算,假如就这样乘出租车去往胜腊瑞车站的话,自己肯定会被车站内的刑警抓获,那么自己身上携带的国库债券就一定会被搜出来。如此一来,他就永远也脱不了杀人的干系了。因此,他的计划是把那些债券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可是,那个出租车司机说他的车子并没有在中途停下过啊!”
“那辆车不是在艾特华广场转了一圈吗?”
“不错,可车子一直是行驶着的啊!”
“车子不停下来,也照样可以藏匿债券!”
“藏在什么地方?”
“车里面!”
“笨蛋,放在车里面,别人很容易地不就能找到了吗?”
“放在坐垫下面不就行了!”
“坐垫?一旦把坐垫掀起来不就露馅儿了?那辆出租车是司机自己的,他肯定会加倍爱护,精心保养的。等他把车子开回家之后,肯定会对车子内部做一番清洁工作,因此,他一定会掀起车垫来擦拭一遍的。”
“所以,他并没有按照常规那样把债券放到坐垫底下!”
“那他……”
“他先将坐垫的边缘撕开,然后把债券放了进去,最后再将坐垫缝好。”
“有那么长的时间吗?”
“为了给自己赢得充分的时间,他让司机把车开到艾特华广场去转了一圈。如此一来,时间就非常充裕了。”
“喔,你说得很有道理。”检察官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向小心谨慎的德若雷肯定会随身携带着针线包,以防意外的发生。绝大多数的窃贼身上都有这种东西。在他把债券藏好之后,他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夹休。因此,不管我们怎样审问他,他只需要一概不认就可以了。只要他记下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等这件案子的风声过去之后,他就再去乘坐一次那辆车,这样就可以把债券拿回来了。”
“哦?真像你说得这样吗?”
“要想验证我的话究竟对还是不对,只需搜查一下那辆出租车不就一清二楚了?车子不就停放在院子里吗?”
“是啊!”
“我们现在就去找找看!”
检察官对司机说道:“我们需要搜查一下你的车子,请你为我们引路吧!”
于是,检察官、司机和威克朵一起来到了院子里,只见这里停靠着一辆十分破旧的汽车。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辆车简直可以去参加老爷车大赛了!”说完,威克朵大笑不止。
司机苦笑了一声,说道:“唉!我自己一个人单干,又没有什么本钱,能够维持生计就已经不错了,哪有多余的钱去换辆新车啊?我真是连想也不敢想啊!先生们,其实这辆车开起来还是不错的,你们要不要上去坐一坐?”
“不用了,我们只需到里面检查一下就可以了。”
威克朵把车门打开,在汽车后座的坐垫处搜查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
“这就怪了!”威克朵大为不解。
接着,他又把右边的坐垫掀起来看了看,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下边的接口处有些异样。坐垫的边缘是用深灰色的线缝合的,可是却有一段长约10公分的地方用的是黑线,而且缝得马马虎虎,似乎是仓促之中完成的。
威克朵暗自窃喜,洋洋自得地把这一发现指给检察官和司机看。
“瞧,这一段是手缝的!”
检察官询问道:“尼顾乐!这是你缝的吗?”
“不!我根本不知道这里破了。”
“这么说是你妻子缝的了?”
“妻子?别开玩笑了,我还没结婚呢!”
威克朵拿出一把小刀,把这段线绳割断,双手用力地撕扯,没过多久便扯出来一条大口子,接着,他把手伸到里面去摸索。
检察官赶忙问道:“你在做什么?”
“找债券!”
“你认为男爵把债券放到这里了吗?”
“绝不会错的!”
然而,搜寻了好半天也没有半点债券的影子,这令威克朵大失所望。
“没有吗?”
“嗯,按理说应该在这里的啊。根据我的推理,当汽车在艾特华广场绕圈的时候,德若雷男爵应该飞快地把装有债券的信封塞进了这里面,并且用针线缝合好。”
威克朵并不甘心,他再一次把手伸进了那个坐垫中,在最里面摸索了起来。突然,威克朵惊叫了一声:“找到了!”
他把手缩回来,指间夹着一个信封。
“债券在这里面……咦,奇怪!”
信封很平,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威克朵连忙把信封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发现里面除了一张小纸条以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威克朵将这张纸条慢慢展开。
“可恶……”
这张纸条其实是一张名片,后面还写着几句话:
你很聪明嘛,终于被你找到了!对于你如此超凡脱俗的推理能力,我表示由衷的钦佩!
ARS.L.W
威克朵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直到今天,我才找到足够的线索将藏匿国库债券的地方推理出来,可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迅速地就看穿了其中的奥秘,还如此地戏耍我,真是欺人太甚!”
想到自己居然又被罗宾摆了一道,威克朵气得脸色铁青,火冒三丈!他哆哆嗦嗦地把手里的名片递给了检察官,检察官一看也是大吃一惊:
“啊!亚森·罗宾!德若雷男爵就是怪盗罗宾!”
检察官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了下来。
“威克朵,你这次一定十分失望吧?我也觉得非常遗憾,不过,你那超越常人的推理能力却是值得褒奖的!
“没有人能推理出德若雷男爵当时为什么要绕道而行,可你却洞察了其中的真相,知道他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以便能够在坐垫下面藏匿债券。对于你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亚森·罗宾看来,似乎一般的警员无法洞悉其中的奥秘,只有那种精明强干的行家里手才能从细枝末节找到问题的答案,所以他才会特意留下那张名片。
“其实,名片上写的这几句话,并不是在嘲讽揶揄你,而是在向你致意。就连怪盗罗宾也对你那惊人的推理能力赞赏有加!”
听了检察官这一番真诚的话语,威克朵感觉好受多了。刚才的怒火和尴尬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于罗宾如此高明的作案手法,威克朵不得不心悦诚服。
“检察官,从这张名片上来看,罗宾正是德若雷男爵。然而,男爵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关押着呢!莫非当时乘车的人不是德若雷男爵,而是怪盗亚森·罗宾?”
“不错,我也认为罗宾当时一定乔装改扮成了男爵,而真正的男爵是现如今被关在看守所里的这个。”
“我们现在也只能这样认为了。我们这次中了罗宾的圈套了!可是,这仅仅能说明罗宾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盗,而且非常难对付。他是一个最狡诈的阴谋家,一个手眼通天的犯罪狂人!我一定要与这个犯罪天才拼斗到底!作为一名刑警,我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并且觉得自己的存在非常有价值。
“不过,罗宾确实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劲敌。检察官说我拥有着惊人的推理能力,可罗宾那超强的观察力和推断力更是让人看得瞠目结舌,他一眼就看穿了我所有的意图。
“但是,我的身后却有云集了世界上最优秀刑警的巴黎警局快反组做后盾,我可以同众多身手不凡的同事们并肩战斗,可罗宾却是孤身一人。”
“你不会为了此事而意志消沉下去吧?”检察官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对手越是强大,我与之奋战的勇气就越足!罗宾是一个世所罕有的强劲敌手,要么是他将我打败,要么是我将其抓捕归案。总之,这是一场男子汉之间的以生命为代价的战争!我一定会与罗宾战斗到底的,我要亲手将他绳之以法!”
威克朵慷慨激昂地发表着议论,他的双眼如同繁星一般闪闪发光。
只见他双足一顿,朝检察官敬了个礼,然后便向院子门口走去。
“威克朵!加油!”检察官赞赏地望着他的背影。
“先生,没我什么事了吧?”司机尼顾乐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错,你可以开车回去了。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还会麻烦你的。所以请你不要接远路的乘客,外出之前,先到警局报告一下!”
“是的,我明白!”
尼顾乐上车之后发动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将车子启动,徐徐地开出了大门。
威克朵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吃完晚饭就爬上了床,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很晚才起来。
昨天的案情进展完全刊登在了今天的晨报上,尤其是从出租车坐垫下面取出名片这一节,每家报纸都用大号字体标了出来,大多数报纸上都登载着这样的话:
杀害雷斯克老人的凶手玛习思·德若雷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怪盗罗宾,真令人难以置信。
当然也有这样写的报纸:
男爵并非怪盗罗宾。众所周知,罗宾作案时是从不杀人的,他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这完全是空穴来风。
巴黎市的市民也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方认为男爵就是罗宾,而另一方则持相反的观点。不过,市民和记者们都对威克朵大家赞赏,称赞他那超越常人的判断力和观察力,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发现罗宾藏匿在坐垫内的名片。与此同时,也正是由于罗宾的存在,才使得刑警们的谈资丰富了许多。
“这是带有罗宾特色的幽默!”
“那个家伙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关于怪盗罗宾的传言一下子又成为了巴黎上层社会和下层劳动人民嘴边的话题,不过罗宾此时似乎更招人喜欢了。
可是,当天的晚报又使巴黎的市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