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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就是这人,没有旁人相助,她是如何逃脱的?
“傻眼了?”桑沉草从发丝到鞋都是湿的,似乎刚从湖水下钻出来。她鬓边发丝贴在脸上,肤色虽没有被泡得发白,乍一看却还是好像水鬼。
尤其她虚眯着眼,神色狡诈玩味,和鬼魅无甚不同。
奉云哀皱起眉头,错愕道:“你从哪里过来的?”
桑沉草往身侧湖水一指,悠悠道:“喏。”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奉云哀将人上下打量,有些难以置信。
桑沉草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明月门,岂会猜不到问岚心的神通?不过奉容在瀚天盟呆了十八年,怕是连她也不清楚,问岚心在这十八年里做了什么,你猜不到也不奇怪。”
奉云哀微怔,心下隐隐有了猜测。
桑沉草用湿润又滚烫的手,摸着奉云哀的侧颊道:“世人皆以为问岚心避世不出,当她已经改邪归正,其实只要明月门还在世一日,她便不会真的避世。”
“难不成,问岚心将如今江湖上所有的门派都摸清摸透了?”奉云哀惶惶道。
“秀秀好聪明。”桑沉草连夸人都好似蜜里调油,显得浓情蜜意的,“所以他们想捉问岚心,可比捉我还难,问岚心是教了我不少,不过我想,她多半还给自己留了后手。”
“刚才在阵中,你早知道我想驱你驻阵!”奉云哀神色冰冷。
桑沉草开怀笑了,此时日光正好,连带着她眼下的两颗痣也没那么阴森了。
从大漠来的人,肤色比寻常人要暗上许多,偏她一笑,好似比云城的人还要明媚。
“你捉弄我。”奉云哀又道。
“我没有。”桑沉草无奈道:“是秀秀你要利用我,我不过是甘心入瓮,怎就成我捉弄你了?”
奉云哀无力与此女掰扯,她如今浑身乏力,内息还乱着。
桑沉草径自伸手,并起的两指似鱼一般,飞快从奉云哀身上几处划过,不算诧异地说:“你置我不顾,就是为了将这些小玩意熬死?”
奉云哀拂开对方的手,盘膝坐正身,一言不发地调息。
嘶的一声,是那盘在桑沉草腕上的蛇探出了头。
桑沉草与蛇相视一眼,笑道:“好啊,秀秀是个倔的,宁可自己吃些苦头,也不肯软声求求我。”
奉云哀不出声,入定后几乎听不见耳畔的声音。
她将凌乱的气息缓慢捋顺,如今再试探经脉,果真已寻不见那几缕倏忽远逝的古怪存在。
体内幼蛊,的确都死了。
不过,此前留下来的那股炙热真气还在,如今她内息凌乱,这真气便好似伺机作案,突然到处乱窜。
桑沉草看她额上冷汗直流,一张好看的脸何其惨白,好像她在大漠时常常凝视着的朦胧月色。
过一阵,桑沉草索性抬臂,往奉云哀后背上轻飘飘地拍去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