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往御书房门口走去,“娘子。”
正要起身的柳溍听到这声娘子,身子僵了一下,低头掩去眸中的阴鸷。
陆行简拉住苏晚晚的手把她带到了隔壁休息间:
“天黑路滑的,你怎么来了?”
话是这么说,唇角却不自主地上扬,拉着苏晚晚坐到自己腿上。
似笑非笑:“想我了?”
“嗯,”苏晚晚大大方方地把手里的食盒放到小几上,“早上听你咳嗽了两声,就熬了梨汤给你润润喉咙。”
“叫个下人跑一趟就成,当心冷风扑了热身子,你身子骨那么弱,病了叫我上哪哭去。”
话里带着埋怨,却帮苏晚晚解了斗篷,把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手里暖着。
苏晚晚抽出手打开食盒,“趁热把梨汤喝了,我亲手熬的。”
陆行简把她抱进怀里,脸埋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语气反而低沉下来。
“娘子对我这么好,我习惯了可怎么办?”
苏晚晚微微一顿。
自己以前对他很不好吗?
她没纠结这个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顺手把梨汤拿出来盛到碗里。
“柳溍现如今这么嚣张,惹了众怒,你不打算处置他吗?”
陆行简沉默了一会儿,皱起眉:“还没到时候。”
“这种人搞得朝堂上下乌烟瘴气,贿赂成风,再不处置,只会叫人寒心。”
陆行简不想多说什么,一手揽着她肩膀,一手端起汤碗小口啜饮。
“提他做什么,你就安安心心养身体,有空打理好后宫就成,前朝的事有我呢。”
苏晚晚心头微窒。
每个奸臣的背后,都有个纵容的皇帝。
陆行简原来还要纵容柳溍。
倒是她让杨稹办的那些事白费功夫了。
陆行简见她情绪不高,揉了揉她的发髻:“怎么了?”
苏晚晚不想再提柳溍这事,把周婉秀的婚事说了出来。
“外祖母还是为庆云侯府说好话,希望能给他们子弟一官半职。”
陆行简脸色微凉:“管他们做什么,周婉秀爱嫁谁嫁谁。”
“你还不知道吧,当初你给他们赎堂妹的银子,全被他们自己贪了。”
苏晚晚微微吃了一惊。
三十万两银子呢。
结果人不仅没救出来,反而被灌了药,被打得遍体鳞伤。
“你怎么知道?”
“马永成当时就查出来了,只是怕你伤心没告诉你,叫人打断了周书彦的腿。”
苏晚晚心里塞塞的。
人和人之间,要建立信任,真是太难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那就这样吧。”
徐鹏举并不是什么好人,还有韩秀芬这个恶毒婆母,周婉秀嫁过去,只怕是往火坑里跳。
陆行简喝完梨汤也没心思继续处理公务了,和苏晚晚一起回了坤宁宫。
然而,没过两天,噩耗传来,苏晚晚的外祖父病重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