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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关街离东海稍远,裴姝打账和虞半白走到无人之地,再让鱼鹰带他们飞过去。虞半白身强力壮,裴姝昨日担忧鱼鹰飞不动,那两只鱼鹰知道裴姝的担忧后扑翅发气,觉得被裴姝看低了,急匆匆飞出去,又急匆匆飞回来。
飞回来时,身上多了一块大石头。
鱼鹰用行动证明自己带着虞半白也能飞。
裴姝推着虞半白出城,路过一个截头路时,裴姝眼尖地发现前些时日砸胭脂铺的大汉。
四五个大汉头带着遮阳的草帽,口衔狗尾巴草,蹲在地上,目灼灼盯着来往的行人,见着一个打扮得体,状似富贵之人的人,其中一个大汉便脚高步低地随在身后,张个眼慢便剪绺。
裴姝把虞半白推到不远处的树阴下,说声稍等,只身到大汉跟前。
裴姝前来,一道影子投到那些大汉的脸上。倏尔不见光,大汉齐齐抬头,见裴姝立在眼前,嘴颤动似跌了弹的斑鸠,慌成一团,叠罗汉一样,一个压一个。
“为何砸铺,如实说来。”裴姝开门见山问道,“不如实说,我可要唤姑姑姨姨来了。”
叠在最上面的大汉当先把膝盖着于地,磕头求饶:“是那蒋少爷想在这儿开家胭脂铺,可子鱼公子的胭脂铺把生意都截了,他一时眼红,就与了我们一些银子来砸他的铺。”
“蒋少爷是谁?”裴姝问心觉这不是个寻俗的人物。
“姑奶奶哟,蒋少爷您都不知吗?”大汉替自己捏了一把汗,“是扬州蒋太守之子,其实我们也是被迫的。姑奶奶,你想想,我们这群叫花子哪里敢对蒋少爷的吩咐说个不字,不去砸,那我们的脑袋就要被砸了。”
恃着自己爹爹在扬州为理而胡作非为,什么蒋少爷,不过是一个贼丑生,裴姝记下这号人物,决心明日去唤姑姑和姨姨来把他的腿厮咬成碎片。
“今日放舊獨你们一马,长些记性,下回再让我遇见,我定把你们的四肢扭断。”裴姝放了狠话,拔步便走。
虞半白在原地延颈往裴姝远去的方向,看见裴姝回来,声音低低,问:“你去做什么?”
裴姝边推轮椅,边把大汉所言一字不差与虞半白说:“果然是生意上的竞争,手段忒坏。”
虞半白沉吟片刻:“我听闻蒋太守之子是个不学无术,行走在风月场中的老手,这种人品儿矬的人,不懂一点脂粉的知识,却要开胭脂铺?他开铺的目的不简单。”
“胭脂铺是女子的脚边地,一个不缺银子的好色之人开胭脂铺,没准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