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我记事起，听阿娘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事事要让着嫡姐。

起初我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都是阿爹的孩子，为何她享尽宠爱，我却要似个下人般，处处低声下气？

后来阿娘伺候侯爷正妻时，不小心打碎了茶盏，便被罚跪在雪地里。这一跪，便再也没起来。

阿爹收尸时，只是掉了两滴泪，便挥挥手叫下人抬走了。

下人们还说：“这狐狸媚子，真以为有了几分姿色，便能上天了？”

我这才惊醒，不敢再想为什么。

嫡姐怎么凌辱我，我都受着，心里想着合该这样，只要够听话，等嫡姐欺负够了，日子也就好过了。

毕竟我比下人还低贱，她对我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她把我卖到青楼还不罢休。

顾煜不在，她连一条活路也不肯给我，阴着脸吩咐下人将我俩打杀，找地方埋了。

似是打杀两条野狗一般寻常。

“死，给我死啊！”

我恨得红了眼，抽出身后的柴刀便朝她砍去。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哪怕死了，也要叫这个害我最深的人陪葬！

可笑的是，我甚至不知哪里得罪她了。

可我空有杀心，却力气不足，慕容婉惊慌闪过，她身旁的下人忙扑上来，夺过我手中的刀，将我和阿兄死死控制住。

我拼命挣扎，发了疯想拼出一条活路。

我不甘心啊！

凭什么我和阿兄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有了做人的机会，却就要这么死了？

我被按在地上，脸紧紧贴着地上的污泥。

慕容婉踩着我的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真是小瞧你这贱人了，不仅跟你娘学会了抢男人，现在竟还有胆子杀我！”

她捡起地上掉落的柴刀，在我脖子前比划了一下：“不过我突然不想杀你了，一刀下去，只痛一下，太便宜你。”

她阴沉地笑起来：“顾煜还有几个月才能回来，横竖是没人救你，我为什么不留着你好好玩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