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妈妈杀疯了

妈妈偏爱表姐。

我被杀那天，她在帮表姐庆祝生日。

中途有人提到我，她下意识地皱眉。

她恨爸爸全家。

连我的名字，她听到也觉得恶心。

庆祝结束后，她一遍又一遍地打我电话。

再没有人接听。

我的命运，终如她所愿。

可她却因此发了疯......

1

暖黄色的烛光轻轻摇曳。

照在表姐双手合十的的脸上。

舅舅、舅妈和妈妈在旁边围成一圈。

笑盈盈地看着许愿的表姐。

「我的小公主要永远开心快乐呀。」

妈妈打开一个精致的小黑盒。

一副香奈儿家的经典款耳坠闪闪发光。

表姐惊喜地轻掩嘴巴：

「姑姑，你已经送了我这么漂亮的裙子了，怎么还送我耳坠啊。」

舅妈也急忙把妈妈手里的盒子往回推。

「蓝羽，这太贵重了。」

「嫂子您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她笑着指责舅妈，但语气里满满的亲昵。

「悦悦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当然什么都要是最好的。」

说着，她把耳坠从盒子里取出来，亲手给表姐带上。

「我的小公主真漂亮。」她一脸骄傲地欣赏着。

表姐撒着娇抱住妈妈：「我就知道姑姑对我最好了。」

她揉揉表姐的头：「那当然啊。」

一家人其乐融融。

共同庆祝着表姐的生日。

切蛋糕时，表姐握着餐具的手忽然停住：「楚楚呢？」

「谁知道她野哪去了。」

妈妈毫不在意，喂给表姐一口蛋糕：

「别提她了，提她扫大家的兴。」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可心还是被揪一下了的痛。

生日庆祝结束。

妈妈从表姐家出来。

坐进车里，她才敛了笑容，从包里拿出手机。

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

我的手机号在她屏幕上亮了又灭。

重复两次后，她烦躁地把手机扔在一边。

「江楚，你又死哪里去了！」

我坐在车后排，看着她启动车子，回到冰冷的家。

洗完澡出来，她又拿起手机。

置顶的消息来自「悦悦宝贝」。

嘱咐她路上慢慢开，到家后跟她说。

妈妈嘴角终于挂了笑，擦干手打字回复了。

然后她才逐一回复了几条工作消息。

回完，她正要放下手机，忽然又想起来什么。

她点到通话键盘。

上面有我红色的未接号码。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把手机扔回沙发。

恨恨地发泄：「江楚，你最好是死了！」

她还不知道。

妈妈，我真的已经死了。

再也回不了你的电话了。

2

可能因为死前太执着于，从没得到过的母爱。

死后，我的灵魂直接来到了妈妈的旁边。

去不了别的地方。

以至于，看到她睡着样子的感觉。

让我觉得极度陌生。

即使家里到处都是最新科技的家居智能产品。

永远最舒适的恒温23℃。

密不透光的窗帘。

有助于睡眠的浅调木质香薰。

可她睡得并不好。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在闹钟响之前。

她先醒来了，侧身盯着旁边，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跳。

差点以为她能看到旁边躺着的我了。

灵魂是不用睡觉的。

可我还是躺在她旁边，一整晚都没有动。

甚至，我趁她睡着，悄悄去拉了她的手。

还好她感受不到。

不然她一定会觉得恶心。

就像我十岁那年一样。

她忽然出现在学校门口。

同学们都忍不住朝她看过去，小声惊叹着她的洋气。

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可偷偷看她的次数越多，我越觉得。

这个人......好像我的妈妈。

可我的妈妈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她早就不要我了。

我慢慢地和同学从她身边走过。

她看了我一眼。

眼里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已经和同学走出校门很远了。

我忽然停下脚步：

「小雨，你先自己回家吧 ，我有东西落在教室了。」

说完，我不顾小雨在我身后的喊声。

大步大步地朝往回跑。

我好害怕，晚一分钟，她就走了。

等我跑回学校门口时，她还在刚才的那个位置站着。

有些落寞地低头看着地下。

我冲到她面前。

两只手死死地攥着，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我仰着头看着她。

她也看我，眼里亮晶晶的。

我们就这样互相注视了一小会。

她忽然拍拍我的前襟，声音有些喑哑：

「在哪弄的？脏死了。」

「刚才跑太快，摔倒了。」

羞赧、自责、后悔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为什么今天没有穿一件干净漂亮的衣服？

我为什么跑的时候不小心一点，别摔倒？

我怎么能，让她看见这么邋遢、肮脏的我？

所以，那天，我连一次叫妈妈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塞着几百块钱回家的口袋。

让奶奶拿着扫帚疙瘩对我大打一顿。

「我没有偷别人的钱......」

我一遍遍解释。

「那这钱是哪里来的？」

我摇头。

我答应妈妈了。

「别告诉别人，我来看过你了。你就当，你早就没妈了。」

3

员工设计了几套大促方案。

她作为这家女装品牌创始人。

神情专注地看着听着汇报

最后毫不留情地指出问题，通通否决。

这是我熟悉的她。

杀伐果断，精明强干。

所以，那个二十岁第一次进城市的农村女孩。

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事业。

中午，她的助理拿来帮她订的饭。

她不吃香菜。

但外卖的最上面一层，刚好铺上了几根香菜。

仅仅一个眼神。

助理快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急忙道歉。

她训斥了两声。

却在助理离开前又叫住她：

「去问问江楚在干嘛，又在耍什么死脾气不接电话。」

助理已经习惯了她的表达。

笑着宽慰她别生气。

说我还小，闹闹情绪很正常。

助理从她办公室出来，给我发了条消息：

「楚楚，在忙嘛？」

配了一个可爱的小猫表情。

可惜，那头的我没有回复。

我活着的时候，她助理和我聊天的次数比她还多。

自从一年前我们大吵一架，互删了微信后。

再也没有加回来。

我在她手机里的，只有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好号码。

她在我这也是。

下班前，她接到助理打来的电话：

「蓝总，楚楚......楚楚没了。」

4

她几乎是和警察同时赶到的。

浴缸里，因为血的注入，红得刺眼。

尸体因为放置了太久。

房间了充斥着血腥腐烂的臭味。

助理本来怕她担心，想悄悄收起那封电子遗书。

但又怕影响警察办案。

所以，那些句句激烈又颓废至极的话。

字字呈现在她眼前。

我控诉她从小对我的抛弃、虐待。

控诉她对我的精神控制。

以至于，我要用割腕自杀来报复她。

让她终身不得被原谅。

我在一旁大声嘶喊。

「妈妈，你不要相信这些！」

「我那么渴望你爱我，怎么会报复你呢？」

一个灵魂的声音，没有人听到。

她被劝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