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8

我又做起了梦。

梦里，师父正在给我讲师娘的故事。

她桀骜不驯，全然不似大家闺秀模样。

便被父亲送到山上，说要好生磨一磨性子。

每逢提到此处，师父总会赧然一笑。

我追问，然后呢？

师父便敛起笑意，斥我不好生念书，尽对八卦闲谈上心。

我被赶走后，又总会偷偷躲在树后，踮起脚，顺着师父的眼神眺望。

那是京城的方向。

师娘，被当今天子相中，纳入后宫，变成宠冠一绝的贵妃娘娘。

她还有了儿子，听说圣上有意培养，将来要去镇守边疆。

师父说：「你师娘天生不爱被拘束，就变成天上的鹰，去寻找自由了。」

突然，周遭的一切都变了。

山川河流变成四四方方的红砖，猎鹰在空中盘旋后又远去。

我想追逐，但被关进了牢笼。

面前出现了魏长烽的脸，他说我师父杀了他的母亲，我必须赎罪。

梦境的最后，是魏长烽抱着我，手忙脚乱地替我止血。

「青桐，忍一忍，没事的，不怕......」

梦醒了。

一切归于虚无。

魏长烽坐在塌前，面容苍白，脸颊凹陷，好似心中有极大痛苦，连小憩也皱着眉。

他听到响动，立刻睁开眼，那双桃花眼肿胀猩红，布满层层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