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释放

俨然一副抓奸的质问语气，让我感到十分讽刺。

他是不是忘了，出轨的是他，提分手的是他，说断关系放他自由的也是他？

付思源挡在我身前，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揍他一拳，「老子他妈的想揍你很久了，你还真敢来？」

他小心翼翼呵护的花被糟蹋成这样，要不是怕江卿然难做，他早就在刚看见慕晓的时候揍他了。

关键时刻我抓住他手臂，摇了摇头，「你先走吧，我等会就过去。」

付思源走后，慕晓依旧冷冰冰.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质问和占有欲，如果是以前，或许我早就向他解释哄着他了。

对峙许久，还是我败下阵来，有些挫败地捂了捂脸，话语间隐隐带着恨，「他是谁和你有关系吗？」

「是你说放你自由，我放手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不放？享受我被你玩的团团转的乐趣吗？」

他沉着脸，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也没了耐心，面无表情转身离开时，他却用力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像他怀里，这是他往日里哄我屡试不爽的动作。

可如今我却直犯恶心，直接推开了他，跑远几步拍着身上的衣服，我没错过慕晓眼中闪过的不解。

他开口就是命令：「卿卿，和我复合，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不会舍得拒绝我的。」

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勾起讽刺地嘴角，心里沉得像是灌了铅。

原来他知道我会生气，也知道我总喜欢迁就他啊。

原来他也知道，这是错的啊？

我和他的这场感情从始至终都是他用来压力唐昭昭认输的筹码。

他说分手就分手，说复合就复合，还是这副施舍的模样，他到底帮我当什么了？

挥手即来的宠物吗！还是用来让唐昭昭认输的武器！

愤怒，难过，复杂的情绪像火山喷发，我鼻尖酸涩，却哭不出泪了。

「慕晓，你既然这么爱她，当初又何必来主动招惹我！」

到了现在的地步，他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镇定的看着我在他面前歇斯底里。

我情绪崩溃在他看来就是无理取闹，仿佛看一个陌生人的闹剧。

爱与不爱，在这一刻终于具象化了。

我终于相信他在三年里从没爱过我，哪怕一分。只是我被蒙蔽了眼睛，带了滤镜看他时，总觉得他看我像看全世界。

我看见他脸上有些迟疑，挣扎犹豫许久，最后说出一句不知悔改的谎话：「我是最近才和昭昭联系上的，也不算对不起你。要是我当时和她复合，那还有你现在什么事吗？可我没有，我和你在一起了三年还不够？」

「江卿然，你再生气就过了，欲情故纵也要学会适可而止。」

我没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声音响亮。

慕晓侧过头，脸颊上红色的巴掌印十分明显，他看向我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也对，在他眼里的我是温婉乖顺的，说话都低声细语，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泼辣的举动？

但他或许是忘了，在和他谈恋爱前，我是因什么而出名。

江卿然，从不是温婉的卿卿佳人。

我揉了揉手腕，冷笑道：「慕晓，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会追着你摇尾乞怜？」

「整整三年，你带我去看的电影是因为你要和唐昭昭看第二次，告诉她电影走向，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她说你不会谈恋爱，就连你和我的订婚，都是因为和她赌气，想拿我来让她认输！」

「现在你和她吵架就又想找我气她？你把我当什么了，当成你们俩之间调.情的玩具吗？！」

「我简直要恶心死了！你知道现在你像什么吗？你就像垃圾堆里的烂鱼臭虾。」

慕晓的脸色很难看，这是他第一次被我劈头盖脸的骂，也是我第一次反驳忤逆他。

顺风顺水的他压根接受不了这种数落，他冷哼一声，说出的话也格外难听，字字戳心。

「我像臭鱼烂虾？江卿然！你要不要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油光满面的黄脸婆模样！除了我还有谁赏你脸？」

「刚刚那个男的吗？我实话告诉你吧，除了我，别的男的都是图你的钱，懂吗！」他的语气缓和下来，「丢了西瓜拣乏麻说的就是你，你乖一点，接了我的台阶下，我要娶的人就还是你。」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那他的真爱又算什么？慕晓在我眼里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如今的他在我眼里终于暴露出来本身的丑恶。

我和唐昭昭，对他而言都只是一个玩具。

爱？不过是谁更听他的话，能给他新鲜感，他就更爱谁罢了。

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只想和他一刀两断，留给彼此最后的体面，这份不光彩的感情更不想再提。

「不了，我们不可能复合。往后我们各走各的，你们也别来纠缠我，慕晓，你陪你的昭昭，而我只想找回曾经的自己，走回原来的人生轨迹。」

慕晓看着我的背影有些怔然，直到人影消失，他才垂眸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回到曾经那个家的时候，唐昭昭已经躺在沙发上许久，沙发上是一副未干的油画，颜料沾上沙发，东一块西一块有些脏乱。

听见开门声响起，她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遇见谁了？」

毕竟是曾经称为学院双才的爱人，她和慕晓很像，彼此都以画画为人生目标，双方都是锋芒毕露的人，在一起后总要有个人收敛锋芒。

当初之所以分手就是因为他们性格原因，而现在慕晓和她重新在一起，他就成了曾经的我，那双用来画画的手碰了厨房的灶火，时常在家等着唐昭昭工作归来。

可慕晓早被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宠坏了，迁就得久了，他也就装不下去回归了本性，又和唐昭昭开始了意见不合的争吵。

慕晓有些厌倦这些争吵的日子了，他疲惫地闭了闭眼，说：「我遇见卿......江卿然了。」

唐昭昭伸懒腰地动作僵了僵，很快又继续动作，说话间有些讥讽，「怎么，想念她的温柔可意要找她复合了。觉得和我在一起天天吵架很烦？」

他被戳中心思，忍不住反驳，「没有！」

唐昭昭盯了他许久，才移开目光，看着沙发上的画作走神，许久，才悠悠开口。

「她是你亲自赶走的，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懂。

「我们在一起是因为觉得彼此是同行之人，但慕晓，你变了，你开始因为一些小事怨怼所有，画画的手也不在提着画笔，甚至连画作，都没有了以前的灵气。

「是这三年的温情把你养废了吗？」

涉及画作，慕晓忍不住目眦欲裂地怒吼，「我说了没有！」

看着面前有些惊愣的唐昭昭，他深吸一口气，缓解了情绪后的面目还有些许狰狞。

「昭昭，别说这些气话了，咱们好好过，我不会再去想江卿然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他们关系缓和后不久，却又很快因为别的事争吵起来。

我再次看到他们是在出差办公的一个画展上，说是开发潜力选手，却不想看到了慕晓和唐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