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当是我给你的买精钱,你值这个价!”
钱像雪花一样洒落了一身,傅靳年闭了闭眼,痛苦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被林曼合情合理地羞辱着,甚至是陈述着事实。
而他当初做了什么?他眼睁睁看着林曼脱到只剩下遮羞的布,甩了她一身的钱。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竟然真的是这样。
乐乐醒后发现眼前一片漆黑,简直不安到了极点,只要林曼稍稍一动,她就要紧紧攥住她的衣角,低声轻轻地抽泣着。
“妈妈,我害怕,”乐乐没有失明的概念,小声说,“屋里面怎么不开灯呢?妈妈,你把灯打开好不好?”
她感到有湿热的泪水滴落在自己脸上,随即是妈妈的体温,贴在了她的脸蛋上。
林曼紧紧抱着她,小声道:“乐乐,我给你讲故事睡觉好不好?”
“好。”
乐乐是个极乖的孩子,林曼轻轻地给她讲着一些很少听的寓言故事,她讲盲人摸象、讲什么叫做失明、什么叫做近视,乐乐时不时点点头。
“妈妈,所以我变成盲人了吗?”乐乐迷茫地说,“我以后是不是都看不见你了。”
林曼抱着她,痛苦得泪流满面。
如果不是林母还在这边,林曼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她身心俱疲,还要去应付远道而来的供销商。
“我去说。”傅靳年几乎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其实这个合同已经签下来了,吃饭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你在医院陪乐乐。”
林曼倚靠在白墙边,点了点头。
她迅速地调整好自己在乐乐面前的状态,只有这样才能让本就害怕的女孩安心下来。
直到乐乐睡着后,林曼才有机会展示出一点自己的脆弱。
林母轻轻地叹息一声:“请护工吧,曼曼,有我和护工一起照顾乐乐足够了。”
“妈,”林曼难过地说,“你也看到了,乐乐根本离不开我。”
再坚强的孩子在这种时候也会胆怯,乐乐睡熟之后林曼才敢蹑手蹑脚地离开一会儿。
她找到医生,最后确认一遍治疗方案。
“一定要等半年吗?”
“是的,”医生拧着眉头,正巧在看乐乐的报告单,伸手点了点上面的阴影处,“你看,这个位置是不是很不巧?家长要做好失明的心理准备,眼角膜损坏是迟早的事情。”
林曼捂着心口,痛不欲生。
她的乐乐年纪还那么小,为什么就要看不见这世界的色彩了?
这让她怎么接受……
浑浑噩噩地回到病房,林曼听见乐乐的声音,她心中一惊,快步跑过去,却在半掩的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你是妈妈的朋友?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呀。”
“因为叔叔曾经做错了很多事情,妈妈才不喜欢我的,”傅靳年坐在病床前,握着乐乐的手,温柔地说,“乐乐,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就是眼前黑黑的,有点害怕。”
“叔叔陪你好吗?你喜欢听什么故事,我给你念。”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
“很快的,乐乐。”傅靳年摸了摸她的脸,“不怕。”
乐乐点点头:“我不害怕,叔叔,你以前做错的事情,你知道自己的不对了吗?”
傅靳年愣了一下。
乐乐继续说:“我以前也做错过很多事,我打翻了吃饭的盘子,该睡觉的时候,要妈妈给我看电视,还偷吃了好多冰淇淋和棒棒糖。但是我知道了这样是不对的,我向妈妈道歉了,她就原谅了我。”
“叔叔,如果你知道错了,我去问问妈妈,她有没有原谅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