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小心?西瓜被染脏了,没法吃了。”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卧室。
留我一个人拿出医药箱笨拙包扎。
我是疤痕体质。
那晚那道伤口,被我粗糙包扎后变成了一条蜈蚣疤。
周染每一次见到都说:
“好可怕啊,你能不能戴只手套将它遮起来。我会做噩梦的。”
这手套一戴,就坚持了好几年。
即使酷暑烈日我也没有取下来,就因为周染说她害怕。
病床旁悠长的呼吸机声,终于叫到了尽头。
我取下手套扔进垃圾桶,打开微信准备告诉周染妈去世的消息,却看见林放发了一条朋友圈:
【盛世美景,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配图是一张以冰岛钻石沙滩为背景,林放握着周染手的合照。
没露脸,但我一眼就看到了周染腕骨上的黑痣。
那颗黑痣如同一把利刃,在我被硫酸腐蚀的心脏处反复搅动,鲜血淋漓。
我觉得好荒唐,在周染眼里。
我妈的最后一眼,竟然抵不过林放的一句想去冰岛。
那瞬间。
真的,就那一瞬间。
一股莫大的失望感将我重重笼罩,拽入深渊。
我锁屏,忽然觉得也没必要联系周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