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人的后颈都有这个印记。”曾毅道。
挣扎中,达奚澄只触到了其中一个。
“印记?”拓跋月顿住。
“这个是,夏国王室侍卫的一个标志,在后颈烫一个印记,圆形的戳记,里面刻着狼头。”
“夏国?赫连……”拓跋月脸色阴沉,拳头攥起,“赫连昌?!”
曾毅颔首。
“好哇!竟然向我发难?”拓跋月气怒已极,“我与他何愁何怨?”
曾毅道:“公主,卑职以为,分开审问二人,必能有所收获。”
“去吧。”
她不想去,也不想让达奚澄去,免得污了眼。
“如何处置,还请公主明示。”
“若不肯招,让他们去见孟婆;若肯招……”
她沉吟片刻,看了达奚澄一眼:“就阉了吧,留一条狗命。”
曾毅眼皮都没眨一下:“卑职明白。”
“公主——”达奚澄惊住。
拓跋月抚着她肩膊:“阿澄。”
声音比水还要柔。
“阿澄不过卑贱之人,不用为我开罪……”
“是他先得罪我的,阿澄,你是我至亲至重之人,我不能不为你讨回公道。”
翌日,曾毅回来复命,说这两人叫兀颜、蒲察,是赫连昌的随扈。关于为何会对阿澄施暴,二人俱称只是临时起意。
曾毅很用了些手段,兀颜、蒲察才承认,赫连昌是为给沮渠牧犍出口恶气,才对达奚澄下手的。而后,曾毅饶他们不死,并手起刀落,为其去势。
拓跋月听得咬牙切齿,直骂赫连昌又蠢又坏。
定下心来,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寻常。
赫连昌此举,是为结好沮渠牧犍?他二人关系为何如此密切?
思忖一时,拓跋月睇向曾毅:“赫连昌有个侄儿——叫赫连炯的,在相州做了个刺史主簿,可有此事?”(1)
曾毅回想了一阵:“确有此人。”
“你找人去查一查。沮渠封坛在相州做刺史,赫连炯又和他接触甚多,莫非……”(2)
拓跋月低声叮嘱了数句。
“卑职这就去办。”
目送曾毅离开,拓跋月轻轻拉住达奚澄的手:“阿澄,恶人已经领罚,往事莫追。”
达奚澄眼里泪光点点,回握住公主的手:“谢谢公主。”
“不过,公主……”
见达奚澄欲言又止,拓跋月道:“但说无妨。”
“那两个恶人,回去之后,只怕要向秦王告状。秦王必会报复于您。”
神麚三年春,拓跋焘进封赫连昌为秦王。
“报复?又如何?他得奈何我?阿澄,对待恶人,不用心慈手软。否则只会让对方觉得你软弱可欺。”
拓跋月顿了顿,又道:“何况,我笃定那二人回去之后一声都不敢吭。”
“公主的意思是,秦王会怀疑他们为了苟活而交代了实情?”达奚澄心思活泛起来。
“然也。”拓跋月话锋一转,“你歇息一日,和晴岚交接一下。我去一趟金玉肆,今晚住在那边。”
随后,拓跋月携着阿碧、湛庐、承影,往金玉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