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人群,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19岁的陆小夏在人群中无疑是出挑的,她模样好,皮肤白,头发黑长直,一身时兴的打扮,又是最好的年纪。
如果她背后生了眼睛,就会发现,不少人追着她的身影看,其中有一个,就是于文礼。
到了三楼,走到最东头的房间前,她笑着对那几个扒着栏杆玩耍的小孩说:
“新娘子一会儿又要发糖了,你们还不快去!”
小孩们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陆小夏站在栏杆前,远远看去,亭亭玉立。
她扶着栏杆,木制的栏杆,做了造型。
每隔一米多,有一根稍粗的棕黄色间隔栏柱。
最上面的横扶手,直径大概有汽水瓶那么粗。
陆小夏轻轻运气,右手微微发力,手背上青筋迸起,那段栏杆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她看看自已的右手,惊喜涌上心头。
这只手上的超能力,真的跟她一起回来了。
刚才在楼下她试着捏了一颗硬糖,轻轻就捏成了粉末。
她担心硬糖不够硬,现在试了栏杆,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说起这只手,是另一个故事。
有一次她们监区分到一项任务,去五十公里外的一个林场采一种当地山上特产的中药。
这种任务很少,一般不会分给男犯人,因为男犯人不好管。
而女人体力本来就弱,又听话,深山老林的,跑也跑不了。
所以“美差”就落到了她们头上。
为什么是“美差”呢?因为能出去透透气,踩踩外面的地,晒晒外面的太阳。
有一天干活的时候,她脚下一滑,滚到一个野草覆盖的坑里去,坑是当地人捕猎用的,坑底埋了几根竹竿做的尖刺,竹刺中间,是一堆白骨,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骸骨。
她命大,掉下去的时候仅左臂被竹刺划伤了,一拃长的大口子,深可见骨。
送到监狱医院后,高烧不止,两周后才退烧。
伤好后,她发现她的左手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很有力量。
有一次在监区跟人起口角,她在气头上,不过稍微用了点力,高低床的栏杆居然被她捏弯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又把横杆掰回来。
她又试过几次,确认自已的左手,已经不是普通的手。
她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已的“超能力”,打算以后出去,做个搬运工肯定没问题。
监狱里可供试验的东西很少,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已左手到底有多强。
此刻,她握住那段木制栏杆的一端,左手继续加力,很快那段栏杆跟栏柱就断开了。
她又移向另一端,细微的一声响后,这段栏杆两端都跟栏柱交接处断开了。
她又蹲下来,假装擦皮鞋上的灰,伸向栏杆底部的连接处,下面的连接处没那么粗,稍一用力,就断开了。
现在,这段栏杆从上到下跟栏杆的间隔柱是完全断开的。
栏杆上缠着红绸,她扯了扯红绸,使断裂的这一段得以固定,同时也遮住了栏杆两端的裂缝。
看上去,这段栏杆没有任何问题。
但根本不受力,轻轻一靠就倒了。
会留下指纹,但崔家办喜事,这红绸和栏杆上恐怕会留了很多人的指纹吧。
一楼院里,于文礼夹着烟,正跟几个人站在一起说话,其中有陈兰贞。
陆小夏轻轻抚了抚栏杆,转身进了身后的房间。
几分钟后,于文礼会上楼。
上一世,于文礼夹着烟,靠在栏杆上——就刚才被她掰断的位置——他单手插兜,把烟抽完才进的屋。
来吧,于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