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昼这几天?极累,体?力用在游走?饭局,精力用在应付合作伙伴,唯一的心事也在今晚圆满解决,身心同时放松,疲惫排山倒海涌来。
他半阖着眼,嗓音有些哑,“回去?睡。”
“不太好吧…”她脚步踉跄。
“回卧室。”
“你害怕吗?”
陈昼一听这话,马上睁开眼,刚好看到迟念站在沙发边,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谨慎地打?量室内的装修。
她说的害怕和陈昼以为的害怕完全两码事。
迟念和何?伶租的房子是一居室,碎花墙纸,布艺软装,屋子里放满了她们在商场里抓到的布娃娃。
一进屋,就被浓郁的少女心包裹。
而这里,是完全相反的冷色调。
目之所及,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灰色系家电,黑色沙发,就连窗帘也是彻底遮光的,拉上之后,房间和外界隔绝,像远离地球的孤岛。
不怕才怪呢。
可是,这话到了陈昼耳朵里,却成了毫无攻击力的挑衅。
他利落地从沙发上起来,一只手拿着被子,另一只手牵着她,径直走?向卧室。
迟念全程钝钝的,直到躺在床上,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才后知后觉紧张。
陈昼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随手帮她盖好被子的同时,闭着眼说:“安心睡,明?天?休息,不用早起。”
迟念“嗯”了一声。
顺从地闭上眼,空气竟然那么静,静到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敲锣一样咚咚的,甚至越来越快。
她鼓出一口气,慢慢吐掉。
结果发现,这心跳声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
她缓缓睁开眼,意外地,撞到不知看了她多久的陈昼。
他没戴眼镜,完全卸去?平日的冷峻,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对视,迟念突然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
她伸出手,指尖触到鼻梁,胆怯地,犹疑地,像个盲人,用触感临摹爱人的模样。
窗帘半开,冷白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这场景和两年?前一样,心境却截然不同;当鼻梁传来痒意时,他闭上眼,赶走?脑海里闪现的不愉快碎片。
迟念什么都不知道,胆子仗着醉酒变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