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月这才走到一旁坐下,重重地坐在铺着锦缎的贵妃榻上。
她眸中怒火未消,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将那抹嫣红咬出血来。
“陈若羽也是个蠢的,这般小事都办不好!”
她烦躁地扯下头上金灿灿的步摇,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本宫让她去给那贱婢一个教训,结果呢?”
祁照月想起今日游园会上发生的事情,怒火更甚。
她精致的妆容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原本娇艳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那贱人不仅毫发无损,还得了晏哥哥的怜惜!”
“凭什么!她凭什么!”
喜姑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公主莫急。”
“那凌氏不过仗着几分姿色,迷惑了沈大人。”
“公主冰雪聪明,蕙质兰心。等新鲜劲儿过了,沈大人自然会明白公主的好。”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子比公主身份更贵重?在仕途的助益上更大?”
祁照月冷哼一声:“这倒是。”
“不过……本宫不喜欢等着!”
等沈晏新鲜劲儿过,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你去派人盯着沈府,若是那贱人有出府的打算,便来报。”
喜姑领命,躬身退下。
……
马车轻晃。
凌曦坐在软垫上,玉足去了罗袜,搁在沈晏的膝上,晶莹玉润。
沈晏的指腹摩挲过她脚踝,引起一阵酥麻。
她偷偷抬眼,观察沈晏的神色。
他眉心微蹙,目光专注,仿佛在端详一件珍贵的瓷器。
“疼吗?”沈晏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凌曦轻轻摇头。
“是吗?”沈晏语气平静,指腹轻轻按压她红肿的脚踝。
“嘶……”凌曦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不疼?”沈晏抬起头望向她。
“不动它的话……是不疼。”凌曦有些咬牙切齿地回答。
他失笑,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小心地涂抹在她脚踝处。
清凉的药膏带来一丝舒适,凌曦舒服地轻叹一声。
沈晏的手很温暖,动作轻柔,仿佛怕弄疼她一般。
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肌肤。
凌曦有些不自在,想缩回脚。
沈晏却按住她的小腿:“别动。”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哄孩子。
凌曦心跳漏了一拍。
这人怎么回事?
刚才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又……
她偷偷瞥他一眼。
沈晏依旧低着头,专注地涂抹药膏。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凌曦心里暗骂自已没出息。
不就是涂个药吗?
她全身上下,沈晏哪里没瞧过?
车厢内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和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沈晏突然开口,帮凌曦穿好了罗袜与绣鞋。
凌曦一怔。
她抬眸,撞进沈晏深邃的眸子。
那里面,似乎藏着些什么,看不真切。
她终没有应声,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
……
陈家后院
“啪!”
陈若羽被打得踉跄几步,险些摔倒,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五个鲜红的指印。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却依旧咬紧下唇,不敢哭出声。
陈老夫人端坐上首,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陈夫人指着她,怒不可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知道陈家每年办这个游园有多难吗?!”
她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喘不过气:“这么些年,陈家花了多少心思,才渐渐地将这个游园办起来!”
“你倒好!”陈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