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惹事!”
陈若羽瑟缩了一下,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陈夫人厉声道:“说,是谁的主意?”
陈若羽捂着脸,假装没听明白:“娘,你在说什么啊?”
陈夫人怒火中烧,一把抓住陈若羽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别跟我装糊涂!”
陈若羽吃痛地吸了口气,却不敢喊出声。
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陈夫人盛怒的目光。
“娘……我真的不知道……”她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蝇。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陈若羽被打得偏过头去。
陈夫人指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不是祁照月让你这么干的?”
陈若羽身子一僵,眼神里的慌乱一闪而过,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继续装傻充愣:“公……公主?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陈夫人冷笑一声。
“我的女儿,有几分手段我这个做娘亲的会不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那英子可都招了!”
她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穿陈若羽的伪装。
陈若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眼神飘忽。
“你先前亲自去沈府下帖时,我就觉得奇怪。”
陈夫人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而且近日公主来陈府也勤快了些。”
“一进你院子便关上门,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陈若羽呼吸一滞,“娘……”
她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真是蠢到家了!祁照月是什么人,你心里不清楚吗?她把你当枪使,你还上赶着往上贴!”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她眼里,你不过就是个伴读,一条随时可以丢弃的狗!”
陈夫人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她利用你,把你当成棋子,你却还傻乎乎地替她卖命!”
陈老夫人缓缓开口:“你真要荣辱与共的,是陈家!”
陈若羽咬着下唇,手指紧紧绞着帕子。
“娘、祖母,我……”
她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行了,去祠堂跪着吧。”陈老夫人淡淡道,“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陈若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便随着嬷嬷离开。
陈夫人垂首:“母亲,是我教女无方。”
“不管怎么说,是你这个做主母的失职。”
“是。”
“回去抄十遍女训女戒,自已记牢了,才能教孩子。”
陈夫人低头应是,退了出去。
嬷嬷搀扶陈老夫人起身:“老夫人,您也别太忧心。”
陈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哎。”
“若是公主真成了事……”
她摇摇头:“陈家这游园怕是真办不成啦。眼下只有些许影响,明年换个地方置办便是。”
陈老夫人眼露担忧:“只望莫要影响天儿的仕途才好。”
……
顺安堂,檀香袅袅。
沈老夫人坐在上首,闭着眼,手里轻捻着佛珠。
捻一颗,嘴动一下。
秦氏坐在下首,略显焦躁:“娘,我方才说的,您听见了吗?”
沈老夫人依旧轻闭着双眼:“听见了。”
她语气平静:“府医不是说了,那凌小娘真是崴了脚,又不作假。”
秦氏眉头紧锁,手里绞着帕子。
“可晏儿他……”
她欲言又止,嘴唇翕动。
沈老夫人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堂内只余佛珠碰撞之声。
秦氏缓了缓气息,继续道。
“晏儿是刑部侍郎,官居三品,更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若朝中局势不变,更是未来……”秦氏顿了顿,没有将那个词说出来,“机要大臣。”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甚广。”
“如今他对那凌氏……太过在意。”
她不敢再说下去,只拿眼去瞟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终于停下了捻佛珠的动作。
缓缓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
“你是怕他宠妾灭妻?”
一句话,戳中了秦氏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