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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流氓的花招(1 / 2)

神箭手试图说服自己天气不是任何人的盟友,但事与愿违。天空晴朗,东北冷风从西伯利亚寒流中心刮来。他却想要浓云密布。他们现在只能在黑暗中行动。这使得进程缓慢,而他们在苏联境内呆得越长,越容易被人发现,一旦被人发现……

没什么必要去推测其结果。他只需探出头来就可看到沿丹格拉公路开行的装甲车。附近至少驻扎有—个营,也有可能是一整团摩托步兵部队,不停地沿公路铁路巡逻。他的部队按圣战者的标准说来很强大,但在俄国的土地上对付一团俄国人,只有安拉本人才能拯救他们。也许他也不能?神箭手想了想,随之把自己没说出来的亵渎神明的想法鞭挞了一顿。

他的儿子不会太远了,可能离得比他们刚才完成的路程还近——但在哪儿?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神箭手对此毫无疑问。他老早就失去了希望。他的儿子会受异邦异教的俄国方式教养,他只能祈祷安拉能及时挽救他的儿子,否则将不可救药。偷孩子,达真是最凶残的罪恶。剥夺他们的父母和信仰……行了,不必老想这事了。

他的手下人每人都有憎恨俄国人的原因。家庭被杀或四处逃散,房屋被炸。他的下属不知这都是现代战争中的常事。他们“未开化”,觉得打仗只是武士的事。

他们的队长知道这想法在他们出生之前早已不成事实。他不明白“文明”国家为何改变了这一明智的规则,但他只需知道这事实就够了。这使他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不会是象他选择的那样。神能手不知人们是否能真正选择自己的命运,或都被掌握在掌书握枪之手之外的巨手之中。但那又是烦杂而无用的想法,因为对神箭手及他的下属来说,这个世界已经精练成为数极少的简单真理及深沉的憎恶感。也许这总有—天会改变,但现在对圣战者来说,世界仅局限于他们所见所感那部分。寻根问底将使人失去洞察力,那就意味着死亡。他的部下唯一的崇高思想是信仰,此时此地这就足够了。

车队的最后一辆车在公路拐弯处捎失了。神箭手摇摇头。现在他已经想够了。

他刚看到的俄国人都在他们履带式BMP型步兵战车里,在车内能拼命打开取暖器保暖,在车内他们却不能很好地观察外面。这事关紧要。他探头看见他的部下;俄国军装把他们伪装得很好,他们藏在岩石后,卧在低洼处,成对成双,其中一个可以睡觉,而另一个象他们的队长一样,注视着一切,严守岗位。

神箭手向上看到太阳低垂,很快就会滑下山脊,他的部下即可继续向北行军。

他看见一架飞机从高空飞过,转弯时阳光照在铝蒙皮上,闪闪发光。

邦达连科上校靠窗而坐,向下注视着险恶的山岭。他记得他在阿富汗执行任务那段短暂的时间,那延绵不断,让人走断腿的群山,即使一人转了一圈,也似乎总是在上坡。邦达连科摇摇头。至少那一切都过去了。他的任务完成了,尝到了打仗的滋味,现在他可回去运用他的第一爱好——工程学。作战是年轻人的游艺,根纳第·约瑟福维奇已年过四十。有—次已经证明他能够同年轻小伙一道攀登悬崖,他决心再不干此事。此外,他心里还有别的事情。

米沙究竟怎么样了!他心中自问道。当这人从部里失踪时,他很自然地想到他年纪较大,病了。一连几天不见,他认为是病情严重,问部里费利托夫是否住进医院。那时的答复倒令人放心——不过现在他有些怀疑。雅佐夫部长答得有点太圆滑了——后来邦达连科接到命令要他重返“明星”,对发射场进行一次详尽的评价。

上校觉得他被调开了,但为什么?是跟雅佐夫对他单纯的询问所引起的反应有关的什么事?又有察觉出的监视情况。这两件事会有什么联系吗?它们之间的联系太明显了,邦达连科无意识地置之不顾。米沙根本不可能是安全调查的目标,此项调查要找出任何不端行为的罪证就更不可能。他得出结论,最后合情理的解释是米沙被调去为雅佐夫干一项极机密的工作。他肯定干过不少这类事。邦达连科往下看到努列克电站大坝庞大的土木工事。随着客机放下襟翼及起落架准备在杜尚别东机场降落,他注意到第二条输电线已快完工。降落后他第一个离开飞机。

“根纳第·约瑟福维奇!”

“早上好,将军同志,”邦达连科略为吃惊地说道。

“跟我来,”波克鲁什金给上校回礼后说道:“你不会想乘那破公共汽车。”

他向他的中士招招手,让他把邦达连科的包提走。

“你没必要亲自来。”

“废话。”波克鲁什金领着朝他的专用直升机走去。它的旋翼已在转动,“我一定抽时间看你起草的那份报告。我那儿昨天来了三位部长。现在每人都知道我们是多么重要。我们的投资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五——我希望我也能写出那样的报告!”

“不过我……”

“上校,我不想听。你看到事实并通告了别人。现在你就是‘明星’大家庭的一部分了。我要你在莫斯科任务完成后考虑到我们这儿上整班。根据你的档案,你具有优异的工程管理资历,我需要一个二把手。”他转过身来,脸上透出一种诡秘的神色,“我想我不能说服你穿上空军的制服吧?”

“将军同志,我……”

“我知道,一旦是红军战士,永远是红军战士。我们不会以此为难你。另外,你可帮我对付那些负责外围保卫工作的克格勃傻瓜们。他们可以诈唬我这个已经垮掉的飞行员,但在近战上骗不了你这位红旗勋章获得者。”将军一挥手,让飞行员起飞。邦达连科对司令没有亲自驾驶感到吃惊,“告诉你,根纳第,过不了几年这会成为一支独立军种。也许叫‘宇宙防御部队’。有足够的空间供你发展全新的职业生涯,步步提升。我要你严肃考虑此事。无论如何,在两三年内你会升为将军,不过我可保证比陆军更多的星。”

“但是现在……?”他会考虑此事,但不会在一架直升机内考虑。

“我们正在查看美国人使用的反射镜和计算机的计划。我们的反射镜组长认为他能修改他们的设计以适于我们的硬件。他说需要大约一年时间才能订出计划,但他不知实际的工程设计。在这期间,我们正在安装一些备用激光器并设法简化设计使之更易于维护。”

“那又是两年的工作,”邦达连科注意到。

“至少两年,”波克鲁什金将军表示同意,“这项计划在我离开之前不会有结果。这不可避免。如果我们再做出一项重大的成功试验,我将被召回莫斯科去领管部长办公厅,最快也不能在我退休之前部署这套系统。”他悲伤地摇摇头,“真是很难接受。现在项目需这么长的时间。这正是我需要你的原因。我要一个年轻人把这个项目干到底。我看了十来个军官。你是最好的,根纳第·约瑟福维奇。到时我需要你来接替我。”

邦达连科被震惊了。波克鲁什金选择了他,毫无疑问是优先于他自己的军种里的军官们,“但你几乎不了解我……”

“我成为一个将级军官,不是因为对人无知。你具有我所寻找的那些素质,并且你正处于从军生涯中那段时间——随时准备独掌一部。你的制服颜色不如你的实质重要。我已电传给部长说明此情。”

就那样吧。邦达连科太吃惊了。还没有任何喜悦感。所有这些都是因为老米沙决定此行视察我是最佳人选。但愿他病得不是太重。

“他已经熬了九个小时,”一位军官几乎以谴责的口吻对瓦吐丁说道。上校躬身向光纤管里看去,观察了几分钟。他开始时躺着,一阵阵地翻来复去努力使自己睡着,但此招完全失败。随后是使他不能入睡的咖啡因带来的恶心和腹泻,接着他起来踏步,一连几个小时,试图累得入睡,他一部分身体亟需睡眠,而其他部分却极力反抗。

“二十分钟后把他带上来。”克格勃上校戏谑地看着他的部下。他只睡了七个钟头,其实后两小时他用来查实他临睡前下达的命令已经完全执行。然后他冲操,刮脸。一个通信员从他的公寓找来一套干净制服,同时一个勤务兵把他的皮靴擦得发出镜面似的光泽。瓦吐丁吃完自己的早点,又款待自己一杯从高级军官食堂里带下来的咖啡。审讯组其他成员投来的目光他置之不理,甚至不带一丝以示他胸有成竹的隐晦的笑容。如果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的话,让他们见鬼去吧。围了以后,他用餐巾擦擦嘴,向审讯室走去。

象其他审讯室一样,室内那张光光的桌子并非毫无内容。在桌面与支撑架交接的地方,桌边下面有几个按钮,他可毫不被人注意地按动它们。在表面空空的墙上装有几只微型话筒,一面镜子,堵上唯一的装饰品,其实是双向镜,可让邻室观察并拍摄受审者。

正当瓦吐丁坐下来取出他已置放一边的档案夹时,费利托夫到了。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将要做的事。他当然已经将它周密策划,包括向格拉西莫夫主席口头报告的措辞。他看了看表,对着镜子点点头,接着用了几分钟时间理理头绪,准备即将来临的事情。费利托夫来得恰到其时。

瓦吐丁见他看起来很壮实,但很憔悴。那是在他上一餐中掺进的咖啡因的作用。

他所表现的外观是强硬的,但是很脆弱。费利托夫现已显出烦躁。在这之前,他仅仅表现出决心。

“早上好,费利托夫,”瓦吐丁头也不抬。

“你该称我费利托夫上校。告诉我,这套把戏什么时候结束?”

他也可能真正那样想,瓦吐丁心中自言道。受审者多次重复瓦吐丁怎样把暗盒塞到他的手上,现在可能有些信以为真了。这并不是非同寻常。他未经许可便坐下来,瓦吐丁挥手示意让看守出去。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背叛祖国的?”瓦吐丁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不再鸡奸小孩的?”老头子愤怒地反击。

“费利托夫——对不起,费利托夫上校——你知道你手持微缩胶卷被当场抓获,离一个美国情报官仅两米远。在那胶卷上有关于高度机密的苏联国防研究设施的情报,由你长年供给美国人。这点毫无疑问,如果你已经忘掉,”瓦吐丁耐心地解释道:“我要问你的是,你究竟干了多长时间?”

“玩你自己去吧,”米沙提示道。瓦吐丁注意他手上细微的颤动,“我三次获得苏联英雄称号。你还是你父亲胯下的痛处时,我已在为国杀敌,你竟有胆子叫我叛徒?”

“你知道吗,在小学读书时,我就读到关于你的书。米沙,把法西斯鬼子从莫斯科的大门驱走。米沙,凶猛的坦克手。米沙,斯大林格勒的英雄。米沙,德国人的克星。米沙,率队反攻库尔斯克凸形阵地。米沙,”瓦吐丁最后说道:“祖国的叛徒。”

米沙挥着手,恼怒地看着它发抖的样子,“我从不怎么尊重契卡。我带兵的时候,他们也在那儿——在后方。枪毙战俘他们效率很高——真正的军人抓获的俘虏,他们也很会谋杀被迫撤退的人。我甚至记得有一次一个契卡中尉指挥一个坦克连,把他们带进一片极糟的沼泽地。我打死的德国人至少是好汉、战士。我恨他们,但作为军人我能尊重他们。从另一方面,你们那种人……也许我们头脑简单的军人从来就没明白敌人是谁。有时我不知谁杀了更多的俄国人,德国人呢——还是象你们这样的人?”

瓦吐丁不为所动,“叛徒彭可夫斯基招募你的,是不是?”

“胡说!我亲自告发了彭可夫斯基。”费利托夫耸耸肩。他的感觉使他吃惊,但不能自己,“我想你们的同类自有其用处。奥列格·彭可夫斯基是一个悲伤的糊涂的人,他付出了这样的人应付的代价。”

“你也会付。”瓦吐丁说道。

“我不能阻止你杀我,但死亡我见得多了。死神夺走了我妻我儿。死神夺走了很多战友——死神多次企图夺走我的生命。死神早晚会得胜,不管是通过你还是别人。我已忘记怎样害怕了。”

“告诉我,你究竟伯什么?”

“不是你。”回答人不带笑容,而是以一股冷静的挑战的目光怒视着。

“但是所有人都怕一些东西,”瓦吐丁指出,“你怕打仗吗?”啊,米沙,你现在说得太多了,你意识到了吗?

“怕,刚开始时。第一次我的T-34被炮弹击中,我尿湿了裤子。但仅仅是那第一次。从那以后我知道装甲能抗住大多数打击。人们能够习惯于对肉体的危险,作为一个军官,你常常太忙,意识不到你应当害怕,为你所指挥的下属而感到害怕。你怕完不成作战任务,因为其他人在依靠你。你总会怕痛,不怕死,但伯痛。”

费利托夫说得这么多,自己很吃惊,不过他受够这个克格勃懒虫那一套。坐在这儿同这人对抗,几乎象是战场上那种极度激动的感觉。

“我曾读到所有人都怕打仗,不过是自我形象才支撑着他们。他们知道不能让战友们把他们看成任何低于所期望的形象。所以,人怕胆怯更甚于危险。他们害怕辜负男子的气概,以及他们的同壕战友。”米沙略一点头。瓦吐丁按了桌下一个按钮,“费利托夫,你背叛了你的战士。难道你还不领会吗?难道你不明白,你把国防机密供给敌人,你就背叛了所有同你一起服役的战士吗?”

“需要比你说的更多的证据才能……”

门轻轻地开了,进来的年轻人穿着肮脏油污的连体工作胀,头戴坦克兵的带肋头盔。所有的细节都是恰到好处:有一条坦克内部对讲机的联线拖挂着,一股很强的火药味随着年轻人漫进审讯室。工作服有挂破和烧焦的痕迹。他的脸和手都被绷带包裹着。血透过绷带从眼中流下,在烟尘上清出一道印来。他是红军下士,阿列克塞·伊里奇·罗曼诺夫的活身像,或者说是克格勃在一夜的疯狂努力下所能造成的近似体。

费利托夫没有听见他进来,但闻到味就转过身来。他的嘴因惊奇而张开来。

“跟我讲,费利托夫,”瓦吐丁说:“你想你的战士如果知道了你做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那年轻人——实际上他是在第三管理局为一个次等工作人员工作的下士——一言未发。右眼中的化学刺激物使之流泪,年轻人奋力克服由此引起的疼痛,不做出怪相来,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费利托夫不知道他的食物被放了毒——在列福尔托沃这段时间使他晕头转向不能记住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咖啡因引出了一种同醉态相反的状态。他的头脑极清醒,象在打仗时一样,他所有的感官都在寻求输入,注意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但是整整一夜毫无情况。没有数据来传送,他的感官开始填补空白,看守来带他的时候,他已产生幻觉。他把瓦吐丁作为聚精会神的目标。

但是米沙也很累了,被他所受的一成不变那一套拆磨得筋疲力尽,不眠状态同渗骨的疲劳感相结合使他处于一种梦幻状态,在其中他不再能够辨别现实和勾象。

“转过身来,费利托夫!”瓦吐丁喝道:“我对你讲话时看着我!我问一个问题:在你手下服役的那些战士出什么事了?”

“谁……”

“谁?你带领的那些,你这老蠢货?”

“但是……”他又一转身,那人已经走了。

“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写的那些嘉奖状——比大多数指挥官都多。这儿是伊凡年科,还有普霍夫,及这个罗曼诺夫。所有为你牺牲的战士,他们会怎么想呢?”

“他们会理解的!”米沙坚持道,愤怒席卷全身。

“他们会理解什么?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情他们能理解?”

“是你们这样的人杀害了他们——不是我,不是德国人,而是你们那样的人?”

“你的儿子也是,啊?”

“是的!我那两个英俊的儿子,我的强健勇敢的孩子,他们去紧跟我的足迹,并且……”

“你的妻子也是?”

“那更是这样!”费利托夫咆哮如雷。他在桌上弓身向前,“你们夺走了我所有的东西。狗娘养的契卡分子——你们还怀疑我需要报复你们?没有人比我对国家服务得更好,看看我得到的报答,看看党的感激之情。我所有的一切你们都夺走了,你们说我背叛祖国,对不对?是你们背叛了她,你们也背叛了我!”

“正为此事,彭可夫斯基找上了你,正因此事你一直在向西方提供情报——你把我们欺骗了这么多年!”

“骗你们这种人不是什么大事!”他以拳猛击在桌上,“三十年了,瓦吐丁,三十年来我一直——我一直……”他停下来,脸上一股奇妙的神色,对他刚刚说出的话感到惊异。

瓦吐丁过了一会才开始说话,开口时,他的语音柔和,“谢谢你,上校同志。现在足够了。以后我们再谈你究竟提供了什么情报。因你干的这些事,米沙,我很看不起你。我不能原谅或理解叛国大罪,但你是我所见到的人中最勇敢的。我希望你能以同样的勇气正视你的后半生,现在重要的是你要象面对法西斯那样勇敢地正视你自己及罪行,让你的生命能伴随你一生获得的荣誉而结束。”瓦吐丁按动电钮,门开了。卫士将费利托夫带走,他边走边回头看着审讯人,倒不是为别的,只是惊异万分,对他上当而感到惊异。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是怎么做的,不过他们很少有人能察觉出来,这位第二管理局的上校自言道。几分钟后,他也起身,一面有条不紊地收拾他的档案材料;然后走出审讯室,上楼去了。

“你可以作一个很好的精神病学者,”医生首先说道。

“我希望录音机把所有的都录下来了,”瓦吐丁对他的技术员们说。

“所有三台,加上电视记录。”

“那真是我所见过的最难的案子,”一个少校说道。

“对,他是很难。一个勇敢的人。不是冒险家,不是持不同政见者。那是位爱国者——或者说那老杂种认为他是爱国的。他要从党的手中拯救这个国家。”瓦吐丁摇摇头,心中充满惊奇感,“他们从哪儿得来这样的想法?”

你的主席,他提醒自己,也想妄他同样的事——或者准确地说,为党而拯救这个国家。瓦吐丁在墙上靠了一会儿,一边想着动机究竟是相似或相左。他很快得出结论,这不是一个一般反谍军官应有的想法。至少现在还不是。费利托夫因为党对他的家庭不公才得出他的想法。唉,虽然党说它从未犯错误,我们知道其实是另一回事。米沙不能容忍这点,真太可惜了。党毕竟是我们所有的一切。

“大夫,一定让他休息一下,”他出去时说道。有一辆车在等他。

出去一见是早晨,使他吃了一惊。过去这两天以来,他使自己过分全神贯注,他觉得应该是晚上。不过这更好。他马上就可见主席。真让人惊奇的是实际上他的工作日程还挺正常。他今晚可以回家,睡上一觉,同家人团聚,看看电视。瓦吐丁自己笑了笑。他也可望被提升之日。他毕竟在许诺之前攻破了这人。这应使主席感到满意。

瓦吐丁在两次会议间找到了他。他见格拉西莫夫心绪沉重,盯着窗外捷尔任斯基广场上来往的行人车辆。

“主席同志,我已获得供词,”瓦吐丁宣布道。格拉西莫夫转过身来。

“费利托夫?”

“怎么了?是费利托夫呀,主席同志。”瓦吐丁让他的惊奇流露出来。

稍过片刻格拉西莫夫笑了起来,“请原谅,上校。我心里正想着一项行动的事情。你真有他的供词?”

“当然还没有任何细节,不过他确实承认他在向西方提供秘密情况,并且已经干了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那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察觉……”格拉西莫夫轻声地说道。

“完全正确,”瓦吐丁承认道:“不过我们把他逮住了,我们将用几周的时间来弄清他泄密的所有情报。我想我们将发现他的地位及活动方法使他不易被发觉。但我们可以从中吸取经验教训,象从所有这样的案子一样。不管怎样,你要求自白,而我们现已得到。”上校指出。

“太好了,”主席答道:“你的书面报告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明天怎样?”瓦吐丁不加思考便问道。等着答复时膝盖都撑不住了。他等待着他的头被一把拧下来,但是格拉西莫夫考虑了似乎有无限多秒后,点了点头。

“那就足够了。谢谢你,上校同志。那就到这儿吧。”

瓦吐丁挺身立正敬礼,然后才离去。

明天?在走廊里他自问道。在所有这些事发生之后,他还情愿等到明天?

他妈的怎么回事?一点也没道理。但瓦吐丁也不能立即解释其因,而他的确要打—份报告。上校走进他的办公室,抽出一叠横线草稿纸,开始起草他的审讯报告。

“就是那儿?”瑞安问道。

“对的。曾经是正在那对面他们有一家玩具店,在那儿。叫‘儿童世界’,您信不信?我想最后一定有人注意到那是多么古怪,他们刚把它搬走。在中间那坐塑像是菲力克斯·捷尔任斯基。那真是一桩血腥冷酷的造作——仅次于他,海因瑞克·希姆莱〔盖世大保头子——译者〕只不过是个童子军。”

“希姆莱没他狡猾,”杰克评说道。

“你说得对。菲力克斯至少粉碎了三次推翻列宁的图谋,其中之一相当严重。完整的描述从来没有公开,但你可打保票记录就在那里,”司机说道。他是澳大利亚人,大使馆承包的外围保安工作的公司一员,曾经是澳大利亚SAS(特种空军部队)特动队员。实际他从未从事间谍活动——至少没为美国人——但他常常扮演角色,做些离奇的事。他学会了怎样发现并甩掉盯梢的,使得俄国人认定他是中央情报局的人或某种古怪人物。他也是很棒的导游。

他查看了一下后视镜,“我们的朋友还在那儿。你不能指望别的,对吧?”

“等着瞧吧。”杰克转身说道。他们并没保持行动诡密,不过他并不指望他们会那样,“伏龙芝在哪儿?”

“使馆南面,伙计。你该告诉我你要去那儿,我们可以先去。”他合法地调转车头,瑞安向后盯着。可不是吗,那辆日古利——看起来象辆老式菲亚特——也调转车头,象一只听话的狗一样跟着他们。他们再次驱车驶过美国使馆大院,又驶过一座另作他用的希腊东正教教堂,使馆的绕舌者们称之为微电路板圣母堂,因为里边肯定没有各种各样的监视装置。

“我们究竟在干什么?”司机问道。

“我们就是开车转一转。上次我来,我只见过来去外交部的路线以及一座宫殿的内部。”

“如果我的朋友靠近些怎么办?”

“喂,如果他们要找我谈谈,我想我可以奉陪,”瑞安答道。

“你是当真?”他知道瑞安属中情局。

“那当然。”瑞安笑道。

“你知道那样的事我必须作一份书面报告?”

“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他们开车转了一个钟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位瑞安感到失望,却使司机舒了一口气。

他们平平常常地到达边境。虽然检查点随机地移来移去,他们的车——一辆普利茅斯“可靠”牌汽车,大概用了四年,车上是俄克拉何马州的执照牌——在边防巡警控制亭边停了下来。有三个人在里边,有一个好象睡着了,要人叫起来。

“晚上好,”边防巡警说道:“我能看看你们的身份证件吗?”三人都递上了驾驶执照,照片吻合,“有东西申报吗?”

“有点酒。有两夸脱——我是说两升——我们每人都有。”他满有兴致地看着一条警犬满车闻来闻去,“你要我们停到路边,把车箱门打开?”

“你们为什么到墨西哥去?”

“我们代表康明斯-俄克拉何马工具及模具公司。管道及炼油设备,”司机解释道:“主要是大直径控制阀之类的东西。我们正设法卖一些给佩墨斯公司。销售品也在后车箱里。”

“有什么运气吗?”边防巡警问道。

“才试了第一次。还要好几次才行。一般都要几次。”

警犬训练员否认地摇摇头。猎犬对那车不感兴趣。没有毒品气味。没有硝酸盐气息。车里的人不符特征。他们看起来仪表堂堂,但也不很过分也并没有选择很忙的时刻越过关卡。

“欢迎您回来,”边防巡警说道:“祝你一路平安。”

“谢谢你,先生,”司机点了一下头,把车挂到前进档,“回见。”

“简直不敢相信,”车离开指挥亭几百米后,后座那人说道。他说的是英语,“他们对保安工作简直毫无所知。”

“我兄弟是边防卫队里的一名少校。他要是看见这事这么容易准会发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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