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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最佳计划(1 / 2)

“以下是美国政府的立场,”欧内斯待·艾伦坐在谈判桌一方说道:“即设计来保卫无辜的平民免遭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之害的系统,既不是威胁性的,也不是减稳性的,对这种系统的研制进行限制没有益处。这个立场在过去八年中一惯申述,我们完全没有理由改变它。我们欢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关于削减攻击性武器达百分之五十的倡议,并且我们将关心地审查这项提案的细节,但是攻击性武器的削减与防御性武器无关,这类防御性武器除了适用于两国间的现存协定之外不是一个谈判的问题。

“至于现场检查的问题,我们失望地注意到最近刚刚取得的显著的进展会被……”

你不得不钦佩此人,瑞安想到。他不同意他说的事,但那是他的国家的立场,欧尼·艾伦从来不是那种人,让个人感情泛滥出在这种谈判会议前锁起来的不知什么样的秘密心窗。

艾伦讲完他那一套后便正式休会,这套演说是今天刚刚发表完第三次。交换了通常的礼节。瑞安同他的苏联对手握手。在握手时,他透过一个条子,就象在兰利受训时那样。葛洛甫科没有一点反应,在握手结尾时赢得了友善的一眼。他必须继续执行这项计划。他知道几天之内他就能得知格拉西莫夫究竟是什么样的赌博狂。要他冒中情局披露的风险,特别是披露几项比瑞安许诺的更精采的情节的威胁……不过瑞安不能羡慕这人。依他的看法格拉西莫夫是这个让恶棍们当权的国家的总恶棍局的恶棍头目。他知道这是一种简单化的、危险的思维方法,但他不是一个外勤情报官,虽然他现在的行动跟他们一样,他还没有懂得那个他通常从位于中情局第七层楼上空调的安全环境中的办公桌上观察到世界并不是象他的报告所提的那样清晰明确。他曾料想格拉西莫夫会屈从他的要求——当然是花时间评估他的立场之后,但仍会屈从。他挨了一击,当他发现他的思路曾跟象棋大师一样,因为那是他算计的克格勃主席的思维方法,到头来却是同一个愿投骰子——象美国人惯于做的那样——的人较量。这般讽刺意味应当是娱人的,杰克在外交部的大理石走廊上对自己说道。但并非如此。

詹宁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象碧翠丝·陶塞格那样被彻底毁掉的人。在那脆弱、自信的外表下毕竟跳动着一颗孤独的心,被一股孤寂的怒火焚烧,这股怒火直冲一个没有按那种她意欲却不能为的方式来对待她的世界。她几乎为这戴着手铐的女人感到惋惜,但同情心不能延伸到叛国罪,当然不能延伸到绑架罪,联邦调查局法定所辖的最高——或最低的罪行。

但是,她彻底崩溃了,令人满意,这是现在事关紧要的事,这件事以及詹宁斯和威尔·珀金斯从她得到了情报这一事实才是重要的。他们把她领到一辆在外面等待的联邦调查局专车时,天还很黑。他们把她的达特桑留在出入道上,以示她还在那儿,但是十五分钟后她走进联邦调查局圣菲分局后门,向新近到达的侦查员招出了她的情报。并没有很多东西。真的,一个名字,一处地址,一个车型,但这是联邦专员所需要的。一辆局用专车在这之后不久驶过那栋房子,注意到沃尔沃车还在那儿。接着,一个交叉电话号码查询使他们直接给街对面那一家打了电话,预告他们一分钟后将有两个联邦调查局的专员敲他们的后门。这两位专员在家庭起居室设下了监视,这对拥有这栋座落在一大片开阔地上的房子那对年轻夫妇来说是既可怕又振奋。他们告诉专员们他们所知的“安”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士,对于她的职业这家人毫无所知,不过她从来没有跟邻居产生过任何麻烦,虽然她有时作息时间古怪,象不少单身的一样。昨天晚上,譬如说,她很晚才回家,丈夫注意到,大概在卡森晚节目结束前二十分钟才回来。他想定是一次厮守难分的约会。奇怪的是他们从来没看见她带任何人回家,虽然……

“她起来了。那儿开了些灯。”一个专员拿起望远镜,隔一条街倒不太需要。另外一个手持装有胶卷的高速长镜头相机。透过拉下的窗帘,除了一个移动的人影之外,两人看不到其它东西。外面,他们看到个头戴管型自行车头盔的人骑着他的十速赛车从她的车旁过去,做着晨练。从他们的观察点他们能看见他把无线电传送器放置到沃尔沃后保险扛内面,但是他们能见到这些只是因为他们知道看哪儿。

“谁教他们做那种事情,”拿相机那人间道:“大卫·科波菲尔?”〔一位世界著名的魔术家,曾表演穿越长城。——译者〕

“斯坦什么名儿——在匡蒂科干事。我跟他玩过一次牌,”另外那人笑道:“他把钱还了,还教我是怎么弄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玩牌赌过钱。”

“你们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吗?”房主问道。

“对不起。你会知道的,但现在没有时间。看!”

“看到了。”相机开始闪动快门,自动卷片。

“我们把时间算得太紧了!”拿望远镜那人举起无线电报话器,“对象在移动,正进入车内。”

“我们准备好了,”报话器答复道。

“她开走了,向南,就要失去目视接触了。没了。现在她归你们了。”

“对。我们盯上她了。完毕。”

至少分配了十一辆大小车辆给这项监视任务,但更重要的是在四千多呎上空盘旋的几架直升机。还有一架直升机在柯特兰空军基地,停在地上。是架UH-1N,是一种在越南享有盛誉的“年高德劭”的“休耶”式宜升机的双发动机变型,它是从空军借来的,现在已配好攀登绳。

安开着她的沃尔沃,似乎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在太阳镜下,她的眼睛几秒钟就朝后视镜上看一下。她现在需要利用所有的技能,所有她受过的训练,尽管她只睡了五个钟头,还是保持着她的职业标准。在她旁边的座位上是一暖瓶的咖啡。她自己已经喝了两杯,余下的将给她的三个同事。

鲍勃也在移动。身着工作服,脚踏皮靴,在一条穿越松林的两英里长的小道上,他越野穿过树林慢跑着,仅仅暂停下来看看指南针,他给了自己四十分钟跑完全程,意识到他需要整整四十分。甚至在他必须对付这儿的山坡之前,高海拔及稀薄的空气已经位他上气不接下气。他必须把一切自责的思想排开。现在所有事情中唯有任务是要紧的。以前的外勤行动也出过差错,虽然没有他的事,一个真正的外勤情报官的标志就是他应付逆境,完成任务的能力。七点过十分他就能看见道路,在接近他的这边有一个便利商店。他在树林里二十码的地方停下来静候。

安的路线是随机的,或看起来是这样。她开车两上两下干道才安顿下来,上了此行最后一段胳。七点十五分,她开进那家小店的停车场,走进商店。

跟踪对象躲避监视技能极高。联邦调查局现在只有两辆车能跟上。她每次随机拐弯就迫使一辆车失去踪迹——假定她能辨认任何一辆见过的车——一个狂乱的呼号被播出,要求更多的车辆。她连那个便利商店也选得很仔细。从路上本身任何地方都看不到它。第十号车开进同一处停车场。车里一人走进店里,另一个留在车里。

里边那人得到了调查局对安第一次真切的一瞥,而她买了点蛋糕圈,并决定再多买些泡沫聚苯乙烯杯装的咖啡,加上些软饮料,都含有很高的咖啡因,虽然那位专员没有注意到这点。他看着她走出门去,看见一个人跟她会合,象一个想开他未婚妻的车的人那样自然而然地走进她的车里。他急忙赶出门去,走进车里,不过他们还是差点失掉她。

“这儿。”安递过一份报纸。鲍勃的照片在头版上。它甚至是彩印的,虽然从那小小的执照相放大的照片质量并不令人兴奋,“你记得戴上假发我很高兴。”她评说道。

“计划怎样?”列奥尼德问道。

“首先我要给你租辆新车让你开回安全房去。接着我要买些化妆品让你们都能改变肤色。然后,我想我们要弄一辆小卡车以过边境。我们也需要一些包装板条箱。我还不了解那些东西,不过今天之内我会搞清楚。”

“那过境呢?”

“明天。我们明天中午启程,大约在晚饭时过境。”

“这么快?”鲍勃问道。

“Da(对)。我越想这事——如果我们逗留太长,他们将以各种手段资产充满这片区域。”余下的路程他们在沉默中开行。她回到城里,把车停在一处公共停车场,她把列奥尼德留在那儿,走了半个街区,来到在一家大旅馆对面的租车代办处。在那儿,她十五分钟就办妥了手续,在那之后她很快就把一辆福特牌车停到她的沃尔沃旁。她把钥匙扔给鲍勃,告诉他跟着她上州际公路,从那以后就靠自己了。

当他们到达高速公路时,联邦调查局几乎用完了车。必须作出一个决定,负责监视行动的专员猜对了。一辆没有标志的州警车跟上了沃尔沃,而最后一辆联邦调查局的车跟着“福特”上了高速公路。在此期间,早晨监视“安”时先前那五辆车全速开行以赶上“鲍勃”和他的福特车。其中三辆车用了同一个出口,然后跟着他沿着通向安全房的次要公路开行。由于他按标志的速度限制开车,其中两辆车被迫超越他,但第三辆还能留在后面——直到那辆福特开向路肩,停了下来。这段路有一英里多长象箭一样直,他在中间停了下来。

“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一个直升机观察员报告说,一边透过一对安装稳定的望远镜从三英里之外盯着那辆车。他看到一人小小的身影打开发动机罩,然后弯腰等了几分钟,这才把它关上,继续开行,“这伙计是个内行,”现察员告诉驾驶员。

还不够内行,驾驶员想到,而他的双眼也跟踪上远处车顶形成的白点。他能看到福特车开下公路,上了一条消失在树林上的土路。

“中了!”

估计这个安全房是孤立的,这个区域的地理很容易形成这种情况。一旦验明那地点,一架第六十七战术侦察联队的RF-4C“鬼怪”式飞机就从得克萨斯州伯格斯特朗空军基地起飞。这架飞机的两人机组以为这是什么玩笑,不过他们对此行并不在意,只花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做为一项任务,它简单极了,每人都能完成。这架“鬼怪”在这区域上作了一共四次高空飞越,在用它的多相机系统拍了几百呎胶卷之后,“鬼怪”降落在柯特兰空军基地,离阿尔布尔克不远。一架运输机几小时之前运来了附加的地勤人员和设备。在飞行员关掉发动机时,两个地勤人员取出胶卷容器,运到一辆用作空携式暗室的拖车。自动冲印设备在飞机停飞之后半小时后就把湿片幅交付给摄影判读专家。

“就是那儿,”当正确的片幅出现时,飞行员说道:“条件很好,清晰,冷天气,低湿度;良好的太阳辐射角。我们连喷气尾迹都没有留下。”

“谢谢你,少校,”上士说道,她一边查验着KA-91型全景相机拍摄的胶卷,“看起来我们有一条土路从这条公路这地方下来,象蛇一样绕过这道小山脊……象是一座房屋拖车,一辆车停在约五十码——另一辆,有点盖起来的。那么有两辆车。好啦,还有什么别的……?”

“等一下——我没见第二辆车,”一个联邦调查局专员说道。

“这儿,先生。阳光在什么东西上反光,太大了,不可能是可乐瓶子。车挡风玻璃,有可能。也许是后车窗,但我认为是前端。”

“为什么?”专员问道。他就是不得不搞清。

她没往上看,“喔,先生,如果是我的话,我在藏一辆车,比方说,我会把车倒进但也要能好快地开出,你知道?”

那人所有能做的只是忍住不笑出来,“那很好,上士。”

她转到一张新的片幅,“在那儿一这是保险杠上的反光,那也可能是车顶的金属框。看见他们怎样把它盖起来的吗?看拖车旁边。影子里可能是个人在那儿……”她转到下一幅,“对喽,那是个人。”那个人大约六呎高,运动型,黑头发,脸上有团黑影显示他今天忽略了刮脸。看不见有枪。

这个地点有三十幅可用的相片,其中八幅放大到招贴画那么大。这些被带到停放UH-1N的机库。嘎斯·沃纳在那儿。他并不比在那个拖车里的人更急于干事情,但他的选择跟他们的一样是有限的。

“好吧,费利托夫上校,我们现在让你说到了一九七六年。”

“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当国防部长时,把我带到他的身边。这当然简化了事情。”

“并且增加了你的机会,”瓦吐丁说道。

“是的,增加了。”

关于米沙所犯罪行的性质现在再也没有反责,指控,及评论了。他们暂时过了那一点。总是一样,认罪是第一件事,而且总是很难,但他们一旦被击破或者受骗而认罪,然后就是容易的部分了。能花成周的时间,瓦吐丁对这个案子在哪儿结束毫无所知。起始阶段的宗旨是找出他所做的事情的要点。接着将是对每一事件的仔细查验。但审讯的双阶段性质对于建立相互参照的索引至关重要,以防审讯对象以后试图改变或否定特定的事情。连这种随处掠过细节的阶段就吓坏了瓦吐丁和他的人。苏联陆军每一种坦克和大炮,包括从没送给阿拉伯人的变型——这些就象是给以色列人一样,或就是给美国人一样——或甚至还没送到其他华沙条约国的型号的特性都在设计原型还没进入全面生产之前就传到了西方。飞机特性、每一种常规弹头和核弹头的性能、战略导弹的可靠性数字、国防部内部的争吵,现在,说到了乌斯季诺夫成为政治局正式成员的时候,在最高一级的政治争议。最具有破坏力的是,费利托夫给了西方所有他了解的苏联战略——他知道所有可知道的事。作为德米特里的共鸣者及心腹之人,并且处于传奇式的战斗军人的地位,他曾是官僚观察实际作战的各种现象的目镜。

那么,米沙,你对这有什么看法……?乌斯季诺夫一定问了一千次这个问题,瓦吐丁意识到,但他从来没有怀疑……

“乌斯季诺夫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位“二”字号的上校问道。

“卓越的人,”费利托夫马上说道:“他的管理才干无与伦比。他对制造过程的直觉,譬如说,不同于我以前或往后所见的任何事情。他能闻一闻一个工厂,辨别出它是否在干恰当的活。他能看到未来五年,确定哪些武器是需要的,哪些不是。他唯一的弱点是搞不懂它们在战时是怎样实际应用的,因此当我试图改变东西使它们更易使用时,我们偶尔争执不休。我的意思是,他寻找加速生产的较容易的制造方法,而我注意最终产品能容易地用于战场。通常我能获得他的同意,但有时不能。”

真令人吃惊,瓦吐丁想到;一边做着记录。米沙为了造出更好的武器从未停止斗争,纵然他在把一切都给西方……为什么?但他现在不能问这个问题,很长时间内不能。不到他所有的叛国罪行都记录下来之时,他不能让米沙把自己看成是爱国者;这个供词的细节,他现在知道,将花费整月的时间。

“华盛顿是什么时间?”瑞安问坎迪拉。

“马上就是上午十点。你今天有一次简短的会谈。”

“是啦。另一方因为什么原因要求提早休会。格雷戈里的事华盛顿有话吗?”

“没有,”坎迪拉沮丧地答复道。

“你告诉我们说他们将把他们的防御系统摆到谈判桌上来,”纳尔莫诺夫对他的克格勃头子说。外交部长刚刚报告说明与其相反的事实。他们实际上头一天就得知此事,但现在他们完全肯定那不是简单的谈判艺术。苏联人暗示过要撕毁已经原则上谈妥的提案中的核查章节,希望此举会在战略防御计划的问题上动摇美国,甚至只希望松动一点。那招撞上了一堵石头墙。

“看起来我们的来源不正确,”格拉西莫夫承认道:“也许预料的让步需要更长的时间。”

“他们没有改变他们的立场,将来也不会改变。你被欺骗了,尼古拉伊·波里索维奇,”外交部长说道,看来他的立场是同党的总书记坚定不移的。

“这可能吗?”阿列克山德罗夫询问道。

“收集关于美国人的情报,其中一个问题就是他们自己常常不知道他们的立场是什么。我们的情报来自一个有地位的供给人,这个报告同另一个代理人的报告偶合。也许艾伦意欲如此,却被禁止。”

“那是可能的,”外交部长退了一步,不愿把格拉西莫夫逼得太紧,“我早就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有自己的想法。不过那对现在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必须稍微改变我们的方法。这会不会是美国人又有一次技术突破的信号?”

“可能是。我们正在这点上努力。我有一支小队正试图带出一些相当机密的材料。”格拉西莫夫不敢披露更深。他那项抢夺美国少校的行动比瑞安本人猜想的更加绝望而且不惜冒险。如果此事公开,他将因企图损害重要谈判——而且没经与同僚协商就干了这事,在政治局内受到指控。就连政治局成员也应当讨论他们做的事情,但他不能那样做。他的盟友阿列克山德罗夫很想知道其原因,而格拉西莫夫不能冒险对任何人披露他的圈套。另一方面,他肯定美国人不会做任何事情来披露这次绑架。他们这样做会冒几乎同样的风险——华盛顿的各种政治派别将试图指责保守派别有用心地利用这次事件破坏会谈。这场游戏前所未有地宏大,格拉西莫夫所冒的风险虽然很严重,仅仅是给这场竟争增添了趣味。小心翼翼已经为时过晚。他已经过了那关头,纵然他自己性命他关,这场竟争的规模却是值得的。

“我们不知道他在那儿,对不对?”保尔森问道。他是人质援救队的头号步枪手。调查局“四分之一英寸俱乐部”的成员,他能在二百码的距离将三发瞄准的枪弹打到直径小于半英寸的圆圈内——在那半英寸里,0.308英寸是子弹本身的直径。

“不知道,不过这是最好的机会,”嘎斯·沃尔纳承认道:“他们有三人。我们确知他们之中两人在那儿。他们在不同地方时,不会只留下一人来守卫人质——那不地道。”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嘎斯,”保尔森赞成道:“但我们不知道。那么,我们按此行事。”这句话不是问题。

“对,并且尽快。”

“好咧。”保尔森转身看着墙上。他们呆在一间飞行员的待命室里。墙上的软木,装在那儿吸声用的,挂地图和照片正合适。那辆拖车,他们都能看出,是个便宜货。只有很少几扇窗,原有两道门,其中一道已用木板钉上。他们假定靠近余下那道门的房间被“坏蛋”占用,而另一间里扣着人质。这个案子有一点好处是他们的对手是职业性的,所以有点可预测性。他们大多数情况下会做理性的事,不象一般罪犯只做些随时出现在他们头脑中的事情。

保尔森把凝视的眼光转向一张不同的照片,然后转向地形图,开始选择他的接近路线。高分辨率的照片简直是天赐之物。那些照片显示一个人,他正在注视那条路,最可能的接近路线。他有时转一转,保尔森想到,但大多数时间他会注视那条路。那么,这个观察员狙击手小组要从另一边由地面接近。

“你认为他们是城市人?”他问沃纳。

“有可能。”

“我从这边进来。我同马蒂从这山脊后接近到大约四百码之内,然后沿这儿与拖车平行着走下来。”

“你的狙击点在哪儿?”

“那儿。”保尔森敲敲照片中最好的那一张,“我说我们应该把机枪带上。”他解释了他的理由,每人都点头同意。

“还有一个变化,”沃纳宣布道:“我们有新的一套交战规则。如果任何人甚至仅仅认为人质可能处于危险中,坏蛋们就倒桩。保尔森,我们行动时如有一个人靠近人质。你第一枪就要打翻他,不管他拔没拔出武器。”

“等等,嘎斯,”保尔森反对道:“这他妈肯定要有……”

“人质是重要人物,有理由怀疑任何援救他的企图都会导致他的死亡……”

“有人电影看得太多了,”另一位队员评论道。

“谁?”保尔森轻声地,有针对性地问道。

“总统。雅克布斯局长也在电话上说他有这书面命令。”

“我不喜欢这样,”枪手说道:“他们会让个什么人在那儿象照看小孩一样照看他,你要我不管他是否在威胁人质都干掉他。”

“正是这样,”沃纳赞同地说:“如果你不能做到达点,现在就告诉我。”

“我必须知道为什么,嘎斯。”

“总统把他叫成是无价的国家资产。他是在一项重要工程中的关键人物,此工程至关重要,他亲自向总统作过汇报。那正是他们绑架他的原因,想法是如果他们觉察他们不能得到他,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拥有他。看看他们已经干过的事情。”队长总结道。

保尔森把这点权衡了片刻,点头表示同意。他转向他的后备人,马蒂,他也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必须穿透一道窗子。是两条步枪的活。”

沃纳走到一块黑板前,尽他所能详细地勾画出突击计划。拖车的内部安排是未知数,不少东西都要靠保尔森用十倍瞄准器准备在现场收集最后时刻的情报。这个计划的细节同军事攻击没有不同之处。首先,沃纳建立了指挥链——每个人都知道,尽管如此,还是精确地定了一遍。接着是突击队的构成以及他们那部分任务。医生的救护车将随时待命,还有一个证据小组。他们花了一个钟头,计划还达不到他们想要的完整程度,但他们所受的训练允许这种情况。一旦始而不返,这项行动将依赖队员个人的技能和判断,不过说来说去,这种事情总是这样。当他们准备好以后,每人都开始行动。

她决定用一辆U-HAUL自助搬运公司的一辆小面包车,同用作小公共汽车或小型商用交货车的那种一样大。大一点的卡车,她想,要花太长的时间来装满适当的箱子。一个小时后她从一处叫“箱子场”的商号提取了这些箱子。这是她从来不必做的事情——她所有的情报转移都是用能容易地装进口袋的胶卷暗盒——不过所有她需做的事只是翻阅电话薄黄页部分〔包括各大小商行的电话号码及地址——译者〕。然后打几个电话。她购买了十只木边、塑料盖、纸板面的装运箱,都很整齐地拆散以使安装便利。同一地点还卖给她一些标签以示箱内装的是什么东西,还有聚苯乙烯运输充填料来保护她的货物。推销人坚决主张后者。塔妮娅看着两人装好她的货车,然后开走了。

“你想那是怎么回事?”一个专员问道。

“我想她要把某种东西运到某地。”驾驶员靠后百码跟上她,而他的搭档电告联邦专员去找运输公司谈话。这辆U-HAUL面包车远比一辆沃尔沃好跟踪。

保尔森同另外三人在离拖车约两千码的一处住宅发展区的一头走出雪菲“郊野”式车。在前面院场上的一个小孩紧紧盯着这些人——两人手持步枪,第三者拿着一挺M-60型机枪,他们向树林中走去,“郊野”车开走之后,两辆警车停自在那儿,警官们敲门告诉人们不要讨论他们看到——或者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看到——的事情。

松树有一个优点,进入树林一百码后保尔森想道,就是它们落下树针,而不是铺满西弗吉尼亚群山的那种能踩响的树叶,他每年秋天都要踏遍群山寻找野鹿。他今年没有打到一头。他有两次很好的机会,但他见到的雄鹿太小就不愿带回家去,他决定把它们留到明年,一面等着再也没有来临的另一次机会。

保尔森是个林中人,生在田纳西州,任何乐事都不及在偏僻的乡村度日的时候,安静地穿行在树林装点的大地上,这不受人扰,铺着落叶植被的大地上。他领另外三人,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移动,尽量不发出声响——象一个税务官终于说服他的祖父不再酿私酒,结束威士忌新酒的生产那样,他想着,没有笑出声来。在役十五年,保尔森从来没有打死过任何人。人质援助队有训练出的世界上最佳狙击手,但他们从来没有实际应用他们的技艺。他本人曾接近杀人五六次。但总是象以前一样,他有不开枪的理由。今天会是另一种情况。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点,这使他感到一种异样的心镜。执行一项任务知道枪击是种可能性是一回事。在调查局里这种机会总是存在。你计划这事,总是希望到时并无必要。——他太清楚警察打死人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些恶梦,精神压抑症,这些似乎极少出现在警察电视片中。那位大夫已经飞出来了,他想到。调查局总要聘请一位精神心理医生来帮助专员们度过枪击事件后的时间,因为即使在你知道别无选择时,人的心理在不必要死亡的现实面前会感到沮丧,并且围他还活着而他的牺牲品却死之天天而惩罚生存者。那是进步的代价,保尔森想到。并不总是这样,而对于犯罪分子,大多数情况下也不是这样。但是这次他的目标属干什么样的人?罪犯?不是,他们是受训的职业者,他们那种社会的爱国者。干一件工作的人。就象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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