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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悄然掩至(2 / 2)

“啊,在中西部工作了两个星期,又在佛罗里达度了一周的假。”凯利笑着撒谎说。

“你怎麽没有晒黑呢?”

凯利不好意思地笑笑。“大部分时间是在室内过的。”管理员觉得那可是好事情。

“你运气真好。唔,我只是想来看看这是否一切正常。”“没问题。”凯利边说边关上门,生怕他还会再问其他事情。他需要睡上一会儿。

他的工作似乎都在晚上进行。凯利心想,他就像生活在地球的另一半一样。

他躺回自己高低不平的床上。

公园的天气很炎热,因此最好在熊猫馆内碰头。可是馆内很拥挤,因为人们都想看看这种奇妙的动物。熊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送给赖特的国家的友好礼物。面有空调,令人感到舒适。但情报官员在这种场合通常觉得不自在,所以今天他在放置鳌的较宽敞的地段游荡着。赖特不知道鳌和乌龟有什麽区别。也不知道这种东西为什麽需要如此大的场所。这种动物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占有这麽大的地面实在是多馀的。

“你好,鲍勃。”“查尔斯”的假名现在已无必要使用,尽管沃洛欣最初给赖特办公室打电话时是这样称呼的,那不过是为了显示他的聪明而已。干情报这一行有两种方式,如果是俄国人第一次打电话,用的代号是“比尔”。

“你好,谢尔盖。”赖特指着那爬行动物说,“这东西使人想起我们两国政府的工作方法,是吧!”

“我的部门可不是这样,”俄国人喝着饮料说道:“你的部门也不是这样。”

“好吧。莫斯科有什麽消息?”

“有些事你忘了告诉我。”

“什麽事?”

“你们也干掉了一名越南军官。”

“那与你们无关。”赖特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很高兴沃洛欣已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事情会复杂化。莫斯科还不知道这一情况。”

“那就不要告诉他们,”赖特建议:“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会使问题复杂化。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们的盟国也不知道。““那怎麽可能呢?”俄国人问道。

“谢尔盖,你也不会透露使用的方法吧!”赖特答道,以此结束了对这问题的讨论。这件事必须慎重对待,其中原因很多。“听我说,将军,你们也同我们一样,都不喜欢那些越南人,对吧!”

“他们是我们的社会主义兄弟盟国。”

“不错。我们在整个拉丁美洲也有自己的民主堡垒。你是不是想来段政治哲学课程?”

“敌人方面的好处是你知道他们的立场,但在朋友方面就不是这样了。”沃洛欣承认。

这一点也说明了俄国政府同美国现任总统之所以能够友好相处的原因。敌人可能是个坏蛋,但是个你所了解的坏蛋,沃洛欣承认,越南人对他来说没有什麽用处。

真正的行动是在欧洲,情况一直是这样,今後还将是这样,几个世纪的历史发展就是如此。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你可以把它看成一个未证实的消息,可以进一步证实,对吧!或者拖延下去,将军,把事情弄大代价太高,太危险。如果我们那些人出了什麽问题,你们的军官可在我们手中。

谢尔盖,五角大厦知道,他们需要那些人回来,他们可不管什麽缓和不缓和。“这是赖特的真正想法。

“你和你的秘书处也是这样认为吗?”

“这肯定会使我们更能预见未来将发生什麽事。谢尔盖,一九六二年你在什麽地方?”

赖特问道。他知道在什麽地方,但不知道对方会怎样回答。

“你知道,我那时在波昂,看到你们的军队处在戒备状态,那时尼基塔。赫鲁雪夫决定要冒险。”两个人都清楚,当时国安会和苏联外交部都不同意那样干。

“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但敌人也可以达成协议,遵守同样的规定,在某方面可以取得一致意见。现在的情况不也是这样吗?”

沃洛欣想,这家伙真是个明智的人。这使他感到高兴。“鲍勃,你很能说服人,你可以肯定我们的盟国不知道他们的人失踪了吗?”

“可以肯定。你现在仍可随时会见你们的那位上校。”他补充说。

“没有任何交换条件?”沃洛欣问道。

“这一点我需要得到上级的允许。如果你们提出请求,我可以试一下,但那也是一件复杂的问题。”他将喝完的饮料杯丢进果皮箱。

“我现在提出请求。”沃洛欣明确地说。

“很好。我会打电话通知你。那麽反过来又怎麽样呢?”

“反过来,我将考虑你的要求。”沃洛欣没再说什麽,便走开了。

赖特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他的这次游戏十分小心谨慎,但富有创见性。绿色发报机行动有叁个可能的密者,他都逐一做了拜访。他对第一个人说他们弄出了一个战俘,因伤势过重已经死亡,对第二个人说过那个俄国人也受了重伤,很可能活不成,而把最好的一块鱼饵留给了最有可能上钓的目标。他现在知道,围已缩小到四个怀疑对象。罗杰。麦肯齐,那个曾被预校拒之门外的助理,以及两个秘书。那实际上应该是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但他不希望把问题弄得太复杂,更何况对美国总统办公室进行间谍调查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回到车上,他决定会见科技秘书处的一位朋友。赖特十分尊重沃洛欣。他是一位聪明人,做事很细心,很有头脑。来华盛顿之前,他负责整个欧洲的间谍工作。

他很守信用,尽量避免找麻烦,每件事都严格按照上级单位的规定行事。赖特这次下的赌注很大,事情成功他也许会再晋升。一个德克萨斯牧场主人的儿子正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中步步高升。谢尔盖也会以自己友好的马列主义方式对他表示赞赏。赖特将车开上康乃狄格街,心在打着如意算盘。一个工人阶级的儿子混得不错。

这是一种收集情报的特殊方式,他以前从未这样做过。这种方法令人愉快,但可能会慢慢习惯起来。他坐在玛丽亚饭店的一个角落包厢,津津有味地吃着第二道菜。谢谢你,不要酒,我要开车。他身穿中央情报局的制服,打扮得乾净整齐,剪着运动短发,样子优潇,一些他不认识的女人向他投来善意的目光,一位女服务生对他的和善的举止表示了特殊的好感。饭店的菜肴很不错,招来大量的顾客。

这也是托尼。皮亚吉和亨利。塔克把这儿作为见面的一个她地方的原因所在。迈克。埃伊洛对这事就很积极。这家饭店实际上属於皮亚吉家族所有,现已由第叁代经营,同当地社会提供食品和其他不太合法的服务,从美国实行禁酒令之时就开始了。

主人是一位好人,热情地招待每位特殊顾客,以传统的礼仪和好客精神接引他们入座。凯利一边吃着自己的枪鱼,一边观看。他见那人穿着很时髦,他记下了他的相貌和体形特徵,以及姿势和动作。

这时,一位衣着考究的黑人走了进来,那样子似乎很熟悉这家饭店。他对着女服务生笑了笑,等待了几秒钟,准备接受别人给他的报酬和凯利给他的惩罚。

皮亚吉抬起头,走到前面,停下来同一个人握了握手。他也同那位黑人握了握手,然後领他走过凯利的桌子,登上後面的楼梯,走进楼上的密室。这一切没有引起特别注意,饭店中还有其他黑人夫妇在进餐,大家感受到的服务品质都是一样的。

但凯利认为,其他黑人是做正当工作的。他没有继续想这些。那人是亨利。塔克,就是杀害帕姆的那个家伙。他的样子并不像魔鬼,因为魔鬼很少会扮得像魔鬼一样。

对凯利来说,他是一个目标,凯利记下了他的特徵,以及托尼。皮亚吉的特徵。当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刀叉已被自己扭弯时,不觉大吃一惊。

“有什麽问题?”皮亚吉在楼上问道。他为二人各倒了一杯义大利基安蒂红葡萄酒。他是一位好主人。但是当门关上後,亨利的脸色马上变了,说道:“他们没有回来。”

“你说费尔、迈克和博特?”

“不错!”亨利大声吼道。

“别忙,别忙。他们带了多少货?”

“二十公斤纯货,老兄,这可是我和费尔以及纽约的人的一大笔收入啊!”

“东西不少,亨利,”托尼点点头:“也许他们得一阵子才能忙完哩。”

“现在应该回来了。”

“听我说,费尔和迈克是新手,可能手脚很笨,像我和埃迪第一次那样。不过,亨利,那次只有五公斤,你记得吗?”

“可能是吧。”他说道,不知道皮亚吉说的究竟是不是那麽回事。

“亨利,”托尼说。他一边品着杯中的酒,尽量做出平静的样子。“大家不要着急,这事由我们负责。”

“可是,一定出了问题。”

“什麽问题?”

“我也说不清。”

“想弄条船去那儿看看吗?”

塔克摇摇头,“太费时间。”

“同其他人碰头不是叁两天的事。大家冷静点,也许他们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皮亚吉认为他懂得塔克这次突然紧张的原因。现在,这是一笔大买卖。二十公斤纯货可以变成大量的街头毒品卖给他们的顾客,他们将第一次付给自己大量的美元。这不是塔克数年来一直奋斗的大目标吗?把收到的现金集中起来,就是一桩伟大的事业。无怪乎他会这样紧张。

“托尼,如果不是埃迪出了事就好了。”

“不要忘记,那主意可是你出的。”

塔克不能继续这种谈话。他当时只是想找到一个藉口,把埃迪干掉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所担心的不只是托尼所想的,也还有其他方面,还有夏天发生的事情,那些无缘无故发生又无缘无故停止了的杀人事件。他曾经认为那是埃迪。莫雷罗干的,他曾经设法使自己相信这一点,因为他愿意那样认为。但有某种声音使他相信情况并不是如此,现在这种声音又传入他的耳中。埃迪已经不存在,他的担忧和愤怒已没有发的对象,他从一个街头小贩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全是靠他的智慧、胆量和本能,他最相信最後这一种特质。现在,这个声音对他说的事情他无法理解,他无法推理出其中的原因。托尼的话是对的。可能是加工程序比较麻烦,两个新手不熟悉。这也是他们为什麽要把加工厂设在巴尔的摩东海岸的原因之一。根据他们的经验,加上下一周买卖活动对货品急切的需求,他们只能做这样的打算。於是,他喝下自己杯中的葡萄酒,开始安静下来。

“一切等到明天再说。”

“情况怎麽样?”驾驶船的舵手问道。船在布拉兹沃斯岛以北已经行驶了一个小时,他觉得已经等得很久,不得不问一下一直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的士官长。他们总不能一直站在那儿等待。

“他们曾经把一个人丢在那了鱼,”奥雷亚回答说:“他们用两见方的渔网和水泥块捆在他身上丢进了水中,现在除了骨头什麽也没有了。”他只知道,警察局的法医们仍在讨论如何找到那具体。奥雷亚可以肯定,那景象无论退了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头骨仍躺在那,骨架上仍穿着衣服,顺着水流漂动……也许有几只磅蟹在面呢?他没有仔细去看。

“那太可怕了,老兄。”舵手表示同意,说道。

“你知道那人是谁?”

“什麽意思,波泰奇?”

“就在五月份,就是那位查伦巡官跟我们找那艘有花纹线条的休帆船上的那次,就是那个人,我敢打赌。”

“唔,是的,你说的可能不错。”

他们曾经让他看了一切。这是一种礼节上的客套。换了其他情况,他可以不这麽客气。

但当时这是不能免的。在警察面前,他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胆小鬼,因为从某种意义上他自己也是警察。因此,在报告了他在距废船五十码以外的地方发现了死之後,他也爬上了绳梯。於是他又看见了另外二具体,都脸朝下摆在甲板上,甲板就在船舱的旁边。叁个人都是後脑下方中弹。伤口已被水鸟啄食过。看到这情况,他当时真有点不能控制自己。但那鸟似乎很懂事,并没有啄食那些毒品。

“有二十公斤——四十多磅呀!这是那些警察说的。大概值几百万美元吧。”

奥雷亚说给大家听。

“所以我总说自己是选错了行业。”

“我的天,这些警察看起来可够辛苦的,尤其是那位队长。听他们说,他们可能要在那儿过夜呢。”

“喂,是沃利吗?”

磁带沙沙作响,令人失望。技术员解释说,可能是由於线路太老旧的问题,他对此毫无办法。楼房中的开关箱是老式的,可以追溯到亚历山大。格雷尼姆。贝尔发明电话的年代。

“啊,什麽事?”回答的声音有些不稳定。

“就是如何处理他们抓回的那个越南军官的事。你能肯定吗?”

“是罗杰告诉我的。”很好,赖特想道。

“他们把他关在哪?”“我想是在温彻斯特庄园,同那个俄国人在一起。”

“有把握吗?”

“完全可以肯定。我也感到很吃惊。”

“啊,你知道,我原来只想证实一下。”

“这事没错。”电话挂断了。

“他是谁?”葛莱问道。

“华特。希克斯。进过最好的学校,安多佛和布朗。父亲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投资银行家,跟不少政治人物有关系。”赖特握紧了拳头,“你想知道那些人为什麽还关在绿色发报机战俘营吗?原因就在这,我的朋友。”“你打算怎麽办?”

“不知道。”但肯定不能用合法手段。磁带是非法的,窃听器的安装也没有法院许可。

“再仔细想想,鲍勃。”葛莱提醒他说。“不要忘记,我也在那。”“万一谢尔盖行动迟了怎麽办?那样,二十多人的生命就会不保,而这个小杂种会消遥法外。”

“我也不希望弄成那种局面。”

“我绝不希望那样!”

“叛国罪仍然是死刑,鲍勃。”

赖特抬起头。“应该如此。”

又是一个漫长的夏日。奥雷亚真有点羡慕那位看守考夫角灯塔的一等兵。至少他可以一直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奥雷亚有个女儿是幼稚园最漂亮的小女孩。但他几乎不能见到她。波泰奇想,他也许应该接受新伦敦市的那份教学工作,那样他就有一两年的家庭生活了。

那意味着要同孩子们打交道,这些孩子也许有一天会成为军官,至少他们在学校可以学习到标准的海上技艺。

他一个人在那儿沈思默想,手下的队员们现在正在舱房睡觉。他本该早点去睡的,但那些体的样子扰得他心神不宁。那个被鱼蟹吃掉的人,那叁个被水鸟啄食的人,使他久久不能入眠,除非他的良知得到了解脱……他有一个藉口,不是吗?奥雷亚在自己的桌子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一张名片。

“喂?”

“查伦巡官吗?我是汤马斯角的奥雷亚上士。”

“时间这麽晚了,有什麽事吗?”查伦说道,他正要上床睡觉。

“还记得五月份寻找那条船的事吗?”

“啊,怎麽样?”

“我想,我们可能找到了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巡官。”奥雷亚以为他可以听见对力眼球滚动的声音。

“快说给我听听。”

波泰奇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了对方,同时感到自己的恐惧感也在随之消失,好像他正把这种恐惧沿着电话线传给对方。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确实在这样做。

“负责这件案子的队长是谁?”

“名字叫乔伊,萨默塞特郡的,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

“啊,还有点其他的状况。”奥雷亚突然想起了什麽。

“是吗?”查伦在忙着记笔记。

“你认识雷恩巡官吗?”

“认识,他在市中区工作。”

“他要我帮他查一个人,名叫凯利。噢,对!你见过他,还记得吗?”

“什麽意思?”

“那天夜我们出海寻找那艘失踪帆船时,天亮前我们遇上了那艘游艇的主人,住在一个小岛上,离布拉兹沃斯不远的地方。雷思想叫我帮他找到这个人。这个人已经回来,现在可能就在巴尔的摩。我打过电话,但他不在家。现在我一天忙到晚。你能帮忙转告雷恩巡官吗?”

“当然。”查伦答道。此刻他的大脑也很快地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