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部分讲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我想,那些都是能花时间弄清楚的问题。”
“但我忘不了她。”我说,“我在她死前的最后瞬间做的决定都是优柔寡断,倘若她还活着,该困扰我们的问题还是会困扰在我们之间,而我必须为此负起来责任,我得给任何人一个交代,否则连去世的人不都是一塌糊涂么?”
“你觉着你该给那位已经去世的女孩什么补偿么?”
我点头,然后确定的用力点头。
“我不怎么明白你们这群孩子的想法,比企谷君。”六花的母亲说,“像前面说的那回事,我已经成为老太婆了。不过,老太婆也有自己的价值观,我认为,若是你对那位已经去世的女孩有所愧疚,有所悲伤后悔的话,哪怕接下来的任何日子里,一直乃到你的人生结束,你都带着这份感情去赎罪都好了,若是这样能让你有所解脱,有所慰藉的话,去花时间做也不是未尝不可的事情。”
“然而你要清楚,你的这些的所有感情,都和其他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所有的女孩子们于你而言,都是各自独立的个体,永远不要把你和别的女孩子产生的感情,带到另一位女孩的生活里,那会很深的伤害到她们的。”
我摇头表示不明白。
六花母亲把视线从窗户外收回来,然后看着我。“每个人都会度过他自己曲折的一生,好多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来困扰你,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你身上的皱纹。诺,就是这样的。”她掀起来额头的刘海,然后让我看她的额头。
“你会失望于各种事情,但这既是你的责任,又有其他该承担责任的某人在其中,就如同某天里富士山突然要火山爆发,不是我们所能制止的。”
“于是我们就该沉默等待火山爆发,一切动作都不执行,然后等待所有火山爆发的尘埃落定?”
“不是这样的。”她说,“相反,沉默等待从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我们活着,然后不好的事情发生,我们经历这些不好,然后接受他们的存在。”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从火山爆发后的灾害悲哀中努力挣扎出来,然后投身于灾后的重建之中,尽可能的去弥补我们能弥补的了的东西,并从中领悟属于自己的人生哲理,尽管这些哲理在接下来的自然灾害中同样脆弱,同样无效,同样的不堪一击。”
“你读罗曼罗兰么?”她突然问我。
“《名人传》、《约翰·克利斯朵夫》”我说,“只读过这两本蛮著名的,为什么这么问。”
“忠于人生,并且爱它,这便是世上唯一存在的真理。”她说,“比企谷君,别一辈子把自己锁在囚牢里,要靠自己的力量出来的。”
我点点头。
“什么时候搬家。”她问。
“下周吧,还在和那边约时间。”
“新地址在哪里?”
“四街道市那边。”
“蛮远的了。”
“嗯。”
“走的时候要帮你办次欢送会么?三个人一起吃顿年糕火锅,大夏天里吃同样热乎乎的火锅,你们小孩子喝冰饮,我也可以喝上几罐的冰镇啤酒。”
我们吃完最后一块的饼干,然后互道晚安,接待室处在几间卧室拐弯的大空间里,从这里看过去,两边的卧室都看的清楚。
我们走相反的方向,各自钻进屋子去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女友姐姐零风险(上)
星期六中午,门铃响了,距离雪之下消失后的第二个周末,我穿着早上起床后的睡衣,头发乱蓬蓬,正在厨房准备着做土豆泥,当作下午和明天一整天的餐饭,门铃声响个不停,我猜想可能是房东之类的人有事情过来。
“谁?”我站在门边问。
“我。”她说。声音是女声,却没什么熟悉感。
于是在中午的一点钟时间里,一个叫做“我”的人来敲我新住处的门。
“我们认识?”
“快递。”对方回答。
打开门,门外是雪之下阳乃。
门才开到一半我便后悔起来,从里面挤着要关上门,对方直接伸了一条腿进来在门缝里,不用说,这时候我就处在了相当狼狈的境地里,没办法狠心连那条腿一块儿关在门外,也不好就此退下去,两个人挤在门边上,女孩子身上的酒气传过来。
“放我进去。”她说。
“……”
夏日的房间并不闷热,几处的窗子全部大开着,要是有穿堂风会随时闯进来,房间算不上宽大,但留了一些日常家具的位置后还是有足够的空间,正厅里没有沙发,倒是规规整整的摆了一张桌子,两把吉他立在对面一侧,旁边那堵墙上贴着书桌和书架,窗户也在那边。
雪之下阳乃走进来,咬着嘴唇盯视房间良久,看罢把脸上用作装饰的黑边黑边眼镜摘下来,外面温度大概很高,她身上出了不少汗,或许是之前才喝了酒,呼吸中有着浓郁的酒味扑过来,脸颊也是有些发红。
她喊我借用毛巾,我到卫生间浸了水递给她,她稍稍擦过去掌心,然后抬起头看我的脸。
“我的电话怎么不接。”她问我。
“手机被车站的家伙扒窃了。”
“email不回也是这个理由?”
“是的。”
讲完这些,她便开始不再理我,垂着脑袋绕过去我的身体,两眼无神发直的盯着我的客厅看,好久然后回头看我,“沙发呢?”她问。
“什么沙发。”
“客厅里的沙发,家家户户不是都有的东西?”
“家具城那东西应该蛮多。”
“你这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