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看了一会，记录好那些食死徒的名字之后，艾博就结束了这一次工作。正好是下课时间，艾博顺着回休息室的学生潮也打算回去休息一下。

“艾博，等等，”在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是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满脸愁容，在几天按照食死徒的标准上课之后，她就显得更苍老了。食死徒的教育内容完全有悖于她的理念，而且学生们变化之快更令她沮丧和恐惧。

“麦格教授？”艾博看了看教授，看了看时间，“有什么事么？”

“这里不行，跟我来吧，”麦格叹了口气，祖母绿的眼眸里有不少血丝，眼底有些发黄，“我想和你谈谈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和以前一样，都是在塔楼的一个角落改造的一个小小的房间，除了一张靠窗的书桌外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以前还有点饼干什么的，现在这些东西都不见了。

“教授，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艾博轻车熟路的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会尽我所能。”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但也很重要，”麦格遗憾的说，“他们已经变了。”

艾博有些不解，“您是指什么变了？食死徒？还是卢修斯先生？”

“是学生们，黑魔法侵蚀的速度远超我的想象，我从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但今天课堂上有一个孩子已经直言不讳，说想把今天学到的魔法用在他讨厌的人身上了。”

“我知道这件事，而且不只是变形术，”艾博的话毫无疑问加剧了麦格教授的担忧，“在黑魔法课上也有类似的情况，魔药课上还有人被逼喝下了明显失败的魔药。”

现在黑魔法防御术已经完全不需要加防御术这个骗人的字眼了。

第十四章 求签

麦格教授还真不知道已经出现这样的欺凌现象了，霍格沃兹内的秩序正在飞速向另一种极端转变。

“这可不行，亲爱的，这可不行！”麦格教授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扼住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霍格沃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备受欺凌的某些人又会展开什么样的报复活动？仇恨必然回荡在这所学校，这……这太可怕了！

“麦格教授，这种事情现在已经无法避免了，”艾博很遗憾的说，“食死徒的目的很简单，他们并不担心我们会对他们有什么不满，只要过上几年，年轻的孩子也就会变成‘他们’，甚至‘我们’也可能会变成‘他们’。您能想象那些孩子们在走廊里，仅仅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就使用阿瓦达索命咒么？”

“黑魔法的危害我们清楚，食死徒更清楚，年幼的孩子们就不一定了，而且索命咒不会杀人——每个人可能都会在私底下偷偷试试。不可饶恕咒对一个巫师的意志有极高的要求，对咒语要求相当的低，我现在使用索命咒最多可能也就杀死一只兔子，对巫师用能流鼻血就算生效。我很担心他们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把黑魔法当成没有什么伤害的恶咒。”

麦格教授碧绿的眸子动了动，艾博说的这一幕很有可能发生，甚至很有可能在这一两个月内就发生，“可……孩子们怎么会知道这些咒语呢？”

“霍格沃兹已经没有禁书区了，所有黑魔法都敞开了给孩子们学。”艾博对于这一点是特别的无能为力，“学生们再也不需要借阅证明，没有教授会为学生把关看看他们到底适不适合看这本书，甚至连能力的考验都没有了。麦格教授，在过去能够从禁书区盗窃到某本书的确也是一种考验吧？”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艾博。”麦格教授失望到了极点，“是的，我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为学生们布置了不同的考验，只要完成某一条，他就证明了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控制力量。无论是智慧还是阅历，或者其他任何原因。我们把魔法关在笼子里是有原因的。”

“我当然赞同这个，教授，魔法的便捷和危害是同等的，没有人愿意看到一个无辜的孩子因为无知把自己炸成粉碎——但现在情况就在向这个方向倾斜。而且我们甚至不能试图搀扶一把，他会觉得我们在害他，阻止他向前进步。”

麦格教授只能叹气，再叹一口气，她这两年里叹气的次数比以前几十年加起来都要高，这位为教育付出了半辈子的老人真的不想看到霍格沃兹大厦倾颓的一幕，“别放在心上，艾博，我并不是想让你阻拦他们或怎么样，这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或许邓布利多教授有什么新的办法呢，他肯定在忙更危险的事情吧，”艾博倒是对未来挺乐观的，“说不定教授能找到强力的盟友呢？一年准备力量两年反攻学校，三年扫荡食死徒五年成功消灭黑魔王。”

“霍格沃兹无所谓，作为一所学校它等得到五年，甚至五十年后，可孩子们呢？如果想学黑魔法，还不如去德姆斯特朗，至少他们学校一直在教黑魔法，有能力把黑魔法对巫师的影响降低到最低，这是用生命换来的教训，食死徒在这上面却是一片空白。”

而且德姆斯特朗还有底线，某种底线，艾博很明白这个。

威克多尔·克鲁姆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大个子，但他的内心相当细腻；伊戈尔·卡卡洛夫对于某些傻孩子无比粗暴，但又把威克多尔·克鲁姆捧在手心生怕有什么闪失。

如果这么想一想的话，当初三强争霸赛时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错的——那时候自己以为威克多尔·克鲁姆是唯一选择，除了他之外的其他德姆斯特朗学生多少都有点问题，酗酒贪食没有自制力可能并不是他们的原因，而是黑魔法让他们的脑子浑浑噩噩！

所以卡卡洛夫才会这么放肆的辱骂他们，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选择以下犯上或者消极比赛。因为对于浑浑噩噩中学习黑魔法的巫师来说，未来就是一片漆黑。他们的神志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了，除了会说话会穿衣服之外，几与野兽无异。

而且格林德沃还被开除了！这么一所黑巫师学校，因为格林德沃的研究内容太过黑暗，把他开除了，这简直让艾博想放肆笑一顿，到底什么样的黑魔法让格林德沃击穿了德姆斯特朗的底线？

这个问题大概只能让邓布利多教授来回答了，因为按照自己所了解到的巫师界近现代历史中，就是格林德沃被开除之后才来到英国遇到邓布利多的。

“教授，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先告辞了。”艾博一边脑海中随便胡思乱想着如果格林德沃胜利后会怎么教黑魔法，一边站起身来，“或许等到以后我们能用守护神咒或者其他魔法弥补他们。”

“去吧，可怜的孩子，真希望你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来到这个时代，”麦格教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角含泪，“霍格沃兹现在完全不配称之为一所学校。”

是啊，霍格沃兹现在不配被当做学校了，那谁最伤心呢？

当然是那些在这所学校辛辛苦苦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把这里当成了家的教授和校工们。他们把一生都奉献给了霍格沃兹，从一开始的工作环境变成了现在的生活环境，他们对于外面的世界早就变得无所适从。

就好像费尔奇先生，如果让他现在搬到费格太太的住处，换个身份生活，他有可能适应么？不可能了，早就不可能了。每天早上起床去礼堂开门，享用早点，巡查学院，午餐，监督学生，晚餐，城堡大门落锁，再巡查夜游的学生，结束一天生活。

他的生活是如此固定而有节奏，固定到现在甚至无法适应失去了洛丽丝夫人的境地。艾博今天就看到费尔奇徒劳的等在三楼密道口，也不进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东西来给他报信。

除了洛丽丝夫人外还有谁会和老费尔奇报信呢？皮皮鬼么？

还有海格也是同样的，他不可能在除了霍格沃兹外的任何地方找到工作，他的个人爱好，特指那些对于高危魔法动物的爱好也注定他是一个危险分子，除了离群索居外同样没有其他办法。

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不会接受一个在自家后院养夜骐或者其他玩意的家伙，海格巨人的一半血统总是让他忽视神奇动物的危险性。

还有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这位以妖精之身一步步走到魔咒课教授和霍格沃兹一所学院的院长，他的地位越高，食死徒们的刁难也就越严重。

而且教授特别热情，而且很博学。带多少问题去找他，就能带多少答案回来，而且这位妖精根本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艾博还记得他是怎么包容纳威的，他对纳威的温柔甚至远超麦格教授，而且不让学生挂科。

不让学生挂科的教授谁不喜欢呢，但这绝不意味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是把学生教会了的，每一个都教会了。

有些麻瓜的学校会放任学生三年四年读出来脑袋空空，但弗立维教授不会，就算是脑子有一点问题的纳威都很快掌握了漂浮咒，那弗立维教授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且也只有弗立维教授会和海格一起妆点霍格沃兹咯，”艾博看了看哪哪都是的斯莱特林旗帜，咧嘴一笑，“食死徒和政治宣传不算。”

不过说到把霍格沃兹当家的教授，那肯定少不了那一位现在全霍格沃兹唯一一个没有被虐待的教授——特里劳妮教授。

特里劳妮教授允许艾博直接称呼她为西比尔教授，但艾博还是习惯特里劳妮这个称呼，这个传承了几百年的姓氏更有其代表意义。

这可是是真正的先知“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而且延续着血脉，继承到了相当了不得的预言天赋。这个天赋高到让伏地魔追杀哈利追到现在。

而此刻，霍格沃兹归于食死徒之手，卢修斯还真不敢得罪这位疑似真先知的教授。上一次他听说的预言是教授席上十三个人先站起来的那个会死，然后卡卡洛夫就死了。

对了，教授之前在课堂上预言过，有些学生会遭受的厄运该不会就落在了食死徒身上吧？

“或许我应该去北塔看看，”艾博自言自语道，“预言术课到现在都没有通知时间，教授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