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无奈地耸了耸肩,仰着头开始准备门上贴福字。
“嗯…歪了点儿。”
“往左边么?”
“右边一点儿吧,再左边…然后右边。”
“你骗我?这个就这么好玩吗?”
“哈哈,苏语你好傻,呜~不许敲我脑袋!”
……
“这回呢?歪了吗?”
苏语皱了皱眉,他在女孩呆滞的目光前晃了晃手掌。
“嗯?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可能困了吧。”夏千歌回过了神,她看了一眼印在门上的那张方方正正的福字,忍着眼眶的湿润,使劲地点了点头,“嗯嗯,没歪!”
“那就快回床上躺着,外面冷。”
男孩先进了屋,有些唠叨地声音还在耳畔回荡,夏千歌伸手摸了摸贴在斑驳木门上的福字,福字就应该在团圆的时候贴上去,就像…现在。
她笑得灿烂,让她漂浮了不知道多少日月的海洋立刻被蒸发,天幕被撕破,猛然透出了耀眼的光,飓风突然消失,她抱着的那根浮木化成一大片生机盎然的岛屿,茂盛的树林在眼前弥漫着一片深绿。
“给你倒的热水怎么一口没动?都放凉了。”男孩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夏千歌吐了吐舌头,赤着脚跑进了屋子,她把破旧的木门轻轻关上,深夜的冷风被阻隔在外,屋内温暖如春,她撒娇似的吐了吐舌头,甜甜地应道。
“大过年…不许对人凶巴巴的!”
(下一章就定在五点吧。)
第一百五十章 发烧
明媚的阳光刺破云层,撒下的第一抹光昭示着清晨的到来,几只麻雀蜷缩着蓬松的翅膀站在锈迹斑斑的晾衣架上叽叽喳喳地叫。
洁白的云朵擦抹天空,碧空蔚蓝如洗,如若严冬已去,春天悄然到来,一切都美好的像是梦境,又或是昨夜凛冽凶猛的狂风不过是一场已然逝去的噩梦。
夏千歌缓缓睁开了眼,有些艰难地睁开困顿的眼皮,明媚的阳光一时间有些耀眼,她眯着眼,轻耸鼻尖,阳光清新的气息里夹杂着一丝丝烟火的刺激,昨夜漫天的烟花绽开在黑暗里,却留下一地凌乱在白天现了形。
她的意识逐渐回笼,清晨的冷意让她缩了缩脖颈,把身子在被褥里埋得更深,她下意识地靠近温暖的东西,额头轻柔相碰,触感滚烫,似乎要烫伤她的皮肤。
夏千歌猛然睁开眼,她看着男孩趴在床边,身上只盖了一层单薄的被褥,他甚至还把那件羽绒服搭在了她的被子上。
她顿时有些慌张,哆哆嗦嗦地伸着手指抵在对方的额头,愈发热烫的体温传递到皮肤表层,男孩喘着蹙切,额角流下了几滴冷汗,一层薄淡的绯色在脸上晕开,他发烧了,烧的厉害。
“醒醒呀,苏语,你还好吗?”
夏千歌温润的手掌抚上男孩的脸颊,指腹轻轻滑过对方荡漾着绯红的眼尾,她咬着唇,宁愿替对方承受这份灼热的痛苦,反正…她习惯了。
“我…”
女孩冰冷温润的体感在苏语的头顶浇下一盆冰水,让他从灼热的岩浆中开始翻滚挣扎,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抚在脸颊上的温润,强撑着混沌无序的思绪睁开了眼,女孩明艳动人的脸庞映入眼帘
他愣了一会儿,迟钝的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掌心的滑腻,他有些茫然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问道。
“你醒了?”
“嗯,我看你…”
“醒了就好,昨天你的状态不太对,幸亏我来了…”
苏语聚了些气力,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可力量流失的很快,身子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他半弯的膝盖猛地跪倒在地面上,所幸手肘撑在了桌沿上,没有跌倒。
“别动了,我看你发烧了。”
夏千歌伸着那只还残留着温热的手掌再次抚上了苏语的额头,她的语气变得格外认真,漆黑的眸子盯着苏语,“去医院吧,我扶你去。”
“我…”
“听我的。”
“谢谢,麻烦你了。”苏语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是来帮你的,结果…”
“嗯,没事儿。”
夏千歌深深地看了男孩一眼,仿佛要把他蔚然俊秀的模样刻在眼底,她的答案只说了一半。
阿语,是你救了我。
遇见你之前,我不过是藏在深海里无人问津的海草,被咸涩的海水浸染地又咸又苦,可偏偏阳光在她快要绝望窒息的时候穿进了海底,照亮了我湿冷阴暗的人生,真的好亮…好暖和,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
……
“我说了没事儿啦,已经在医院打了吊瓶,嗯…晚点就能回去啦。”
“苏语你个王八蛋,去死…去死啊,一大早就看不见人,结果现在和我说你在医院里,骗子…大骗子,再也不想理你了。”
苏语听着电话那边女孩微微带着哭腔的骂声,理由变得苍白,他只能无奈地笑,“什么骗子,我昨天救了一条人命你知道吗?这叫英雄…”
“呸呸呸,不想听你的借口,我现在去找你…就现在!”
“今天你不是要上课么?学习要紧。”
“我请假了,在路上了,马上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