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轩小说网

字:
关灯 护眼
傲轩小说网 > 重生后也难逃她的爱 > 第112章

第112章(1 / 2)

哪怕总是身处黑暗,她也从没有那样恨过一个人,她恨透了破旧窄小的屋子里永远都弥漫着酒精和霉菌的气味,恨透了别人在身后议论她们家时露出的高傲又鄙夷的目光,恨透了软弱无能的母亲,更恨透了这个亲手把这个家毁掉的父亲。

几乎每个人都天生存在轻微的精神障碍,这是作为动物晕在骨子里暴戾的本性,但它们会随着长大后自我控制意识的强大而变得弱小,那些血腥,暴躁,抑郁…全都潜藏了起来,然后在遇见某件事物或者是人时而彻底失去控制地喷涌出来。

恨意凝成了一根钢丝,撬动了神经里某个隐藏起来的开关,她自此罹患了某种难以根治的心理疾病,好在没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可惜父亲并不敢离婚,一个无一技之长,终日酗酒赌博的无能中年男人又怎么敢离婚呢。

计划是在高二那年实施的,那时候她已经不再是幼时那只丑丑的小鸭子,从小营养不良造成的内分泌紊乱忽然有一天恢复了正常,皮肤不再油腻,痘印和雀斑在小脸上不见了踪影,五官张开也变得精致立体,除了时不时会惹父亲不高兴新添几道伤口外,她彻底出落成了在梦里幻想过的漂亮模样。

她张开了翅膀,成了翱翔于蔚蓝天际的白天鹅,然后亲手为自己洁白的羽翼涂抹上了艳红的鲜血。

她在母亲被父亲殴打过后的某个夜晚,哭着让母亲知道了,父亲把手掌伸向了她裙底的事情。

这几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素来让她注意不要再父亲面前展露太多女孩身姿的母亲最担心害怕的时候现在却被心怀愧疚的女儿告知了父亲猥亵了自己。

唯唯诺诺了一辈子的母亲在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几天后,她留意到母亲买来了老鼠药,准备下在粥里与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一同死去,以自己的死亡来洗刷她把女儿生下来凭白与她一同受苦的罪行。

然而,这根本是她随口编造的谎言,为了能够将她在幼时计算出来的时间缩短,她早早地做了大量的准备。

比如她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关于父亲因为常年恶意酗酒而早就下身不举的发现,这是她在父亲一次喝醉后失声痛哭的呢喃里听见的,父亲还在那次醉酒后哭诉自己不配为人,对不起家里的妻女。

可她没有半点心软,并且深深地为男人涕泗横流的丑陋模样感到恶心,甚至推进了计划的进程。

她当然不会让自己的母亲陪着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罪人同归于尽,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心疼自己的母亲,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父亲死的太过轻巧。

她要让父亲孤零零地凄惨死去,一个凶恶的大半辈子的歹徒就应当死于酒后意外这样可笑的原因,这样他人论及这件事情的时候,就都会吐上几口唾沫,大骂这是恶人的报应,是死有余辜,是罪有应得!

她很早就报名参加国际化学竞赛,然后借由加入了学校里的化学实验兴趣小组,于是几瓶实验用的工业酒精好巧不巧地出现在了家里的某个角落,她又恰恰不小心跌破了瓶子,工业酒精就理所当然地被装在了旧饮料瓶里存放着。

以她能够在化学竞赛中夺得头奖的知识储备,当然清楚工业酒精能够致人死亡,一瓶就足够了。

家里穷的叮当响,男人喝不起包装精美的酒,只能在买巷子里的散装酒喝,她把男人装酒用的罐子藏了起来,家里又无缘无故多了几瓶无用的旧饮料瓶,男人当然就只能拿着它们去打酒。

男人每天都要喝酒的,于是打好的酒和工业酒精都是无色的,它们被盛在相同包装的饮料瓶里一齐放在了房间的角落。

那天刚好是她的生日,母亲找借口让她放学后去姑姑家里,等她下班回来再一起在姑姑家里庆祝生日,可事实上姑姑是他们家唯一还算得上可靠的亲戚,母亲是打算找个借口送她离开,然后在晚餐的白粥里掺入老鼠药,与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一起死去。

家离学校很近,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父亲根本发现不了一个躲藏在角落里的娇小身影。

父亲进去后就再没有出来,下一个进去的是下班回家的母亲,突然响起的尖叫声很刺耳,她缩在门外某个角落的阴影里听着,兴奋地全身都在颤栗,就连每一个微小的细胞都在肉体里横冲直撞。

她雀跃着离开了,路上途径了一家私人的糕点店,她口袋里的钱买不起太昂贵的生日蛋糕,就买了一个橱窗里最便宜的纸杯蛋糕。

她穿着天蓝色的校服,脸蛋稚嫩可爱,尤其是两颗水晶葡萄般剔透晶亮的眸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儿的形状,两条麻花辫乖乖地耷拉在肩头,她笑着请求店老板给她多打了圈劣势的奶油,还在蛋糕中心点燃了一根生日蜡烛。

她捧着纸杯蛋糕蹦哒在去姑姑家的路上,鼓起婴儿肥的脸腮的样子显得活泼可爱,惹来了几个路人友好的笑容,她吹灭了蜡烛,一口一口品尝着蛋糕里甜到腻人的糖精。

她不是没想过如果父亲没有拿错酒会是怎样的结局,可她真的很幸运,这简直是上天对她独有的宠爱,她许下的生日愿望在吹灭蜡烛之前就得到了实现。

总是这样…命运总是会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她希望,就像曾经少年像是一缕出现在黑暗里突兀的光,照亮了黑暗里的她,给了她懵懂的爱恋,撑着走过了这一段昏暗的岁月。

她以为自己是丑小鸭,不然怎么会蜕变成优雅美丽的白天鹅,后来她才知道,会发生蜕变的并不只有这一对,幼时丑陋恶心的毛毛虫长大后也会幻化为翩翩飘飞的蝴蝶。

所以她从都不是什么优雅善良的白天鹅,而是诱人而致命的黑蝴蝶。

她伸展着翅膀在空中飘飞,美丽的皮囊煽动着欲望的涌动,她的触须渗着致幻的毒素,贯彻着骨子的罪恶。

第十八章 幸运

“我很高兴母亲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可女儿的运气好像用光了,这次似乎抓不住那束光了,对不起,女儿不孝,此生勿念。”

苏希在信的末尾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姓…单独一个希字,这是母亲在出生那天为她起的名,有希望的含义,寓意她会有一个明媚灿烂的未来。

她把信纸折好收起来,望了眼手上的手机,通话记录被未接来电塞得爆满,她这次的计划漏洞百出,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对于如今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很满足了,不再奢求其他。

苏希回了卧室,幽暗的房间里男孩依旧睡得很熟,似乎是这两天累的不轻,她不禁笑了笑,上床重新缩进了被褥里,她的动作很小心,但还是惹得对方醒了过来。

苏语皱着眉头,睁不开眼,困顿的声音听着温和软绵,“怎么了?”

“没事儿,去了趟卫生间,快睡吧。”

苏希笑了笑,在男孩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温柔裹住了意识,再度把男孩拽入了梦里。

她借着朦胧的月光凝视着少年毫无防备的睡脸,对方的呼吸匀称温和,葱白纤细的手指揉进男孩茂顺的黑发,柔软的头发被拨弄的乱糟糟的垂散,情欲经过宣泄后便被剥离,另一种欲望冒了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背在身后的手握着某种生硬冰冷的东西藏在枕下,清亮的的月辉被光滑的表面无情地弹开,一抹银色的锋芒泯灭在了黑暗里。

……

她囚了男孩几天来着,四天…不,五天了,她断了整整五天的药,其实她压根没去看过什么心理医生,她有没有病,她心里最清楚。

已经本以为离别前的夜晚会安安静静地过去,但她的罪行似乎没那么容易被洗刷,她做了一个没有颜色的噩梦…

眼睛里的五彩缤纷颜色忽然暗了下去,色彩争抢着从视网膜上脱落,她…一下子看不见光了。

熟悉的一切都变成了灰暗色,她看不见破旧屋子天的花板上那些青黑色的霉菌,看不见涂抹在伤口上的蓝紫色药水,也看不见…少年离开时留下的那抹白光。

这让她觉着恐惧,她逃离了熟悉的家,去了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城市。

考上青川大学不过是计划的附属品,仇恨撑着她拖行残破的身体如没有意识的尸体般苟延残喘,父亲下葬的那天,参加葬礼的人都以为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对她小心翼翼地安慰。

其实她只是控制不住兴奋,全身都在颤栗发抖,可胸腔里那个奇怪的东西似乎只是回光返照,砸动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彻底没了动静,没过多久,就散发出一股腐败枯朽的难闻气味。

她失去了仇恨,寻不到新的希望。

可人的本性是贪婪的,经临过五彩缤纷的美好,谁还能忍受乏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