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多了三把神剑,周围少了那些殉葬的奴隶而已。子受看向四野,沫都城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外城和朝歌山接在了一起,他现在基本上在鹿台处理政务,过些年准备搬到更南方的洛水一带去,商人迁都是很频繁正常的事情,所以没人反对这一点。
有人说,沫都不再是都城之后,再叫沫都不太合适了,于是,提议改名叫朝歌城。商人贵族多埋葬于此,而商崇尚玄鸟,多早晨来祭祀,到中午分肉吃饭,因此,得名“朝(zhao)歌”意思是每天早上都可以听见“歌”的山。
这里的歌不是歌曲,而是祭祀时的咏唱或者类似某种特别的叫声的意思。沫都从最早的一道城,到子受手上已经是二道城,而现在他面前的沫都已经是三道城,三道城墙,将宫城、王城与外城分开,淇水自城中流过,已然大城。
子岚等人登上来的时候,子受才收回目光,表情有些复杂的看向自己的长女,随后拔起了宵练剑,金阳般的剑光笔直向上透出,远在沫都的众人见此金光,也纷纷下拜。
“......”子岚看着父亲手里烈烈作响的金色光焰,张了张嘴,本来多少有点老东西头上都有白发了,以后我才是国中老大的心思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子岚下拜,其他诸多贵族诸侯也纷纷下拜,子受这才开始宣读自己的任命和封赏,首先是大家都觉得意料之中的,周国虚封给了商王的子嗣,而赵公明代管周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子受封给了自己的第九个孩子(算夭折的那个),姬棠所生次子,也是她第三个孩子,既还在襁褓里面的子叔。
由姬氏子虚封周国,这一点让不少周人降将和贵族都松了口气,最起码,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叛徒是最希望有这样的借口或者心理慰藉来说服自己其实并不是在背叛的。
然后,明的新封国是晋国,黄飞虎因为表现太差被夺封,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商王要迁都,自然不可能让黄氏占在新都城附近,他被封到了淮南国去了,也是应对楚人的问题——如果表现好,那么他会是楚国主,表现不好,淮南国这样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封国就是他这辈子的结局了。
恶来封秦国大家都没有意见,吕尚封唐国,这让商人贵族不知道说些什么,却让周人贵族感到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他们似乎在一瞬间找到了最大的罪魁祸首和推卸对象。
吕尚对于这个结局只是微微叹息,他早就知道是这样,商王之所以在这里这么干就是让他和周人贵族真正的势不两立,这样商王才能睡好觉。
在见过了商王的长子子胜之后,吕尚觉得自己还没有死,真的是因为有子岚在,否则的话,就子胜这个资质,他环视一周,恐怕在这里观礼的人,商王得带下去一大半,他儿子才坐得稳王位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子受一个都没带下去,而且子岚就比她爹晚走两年,于是,子胜登基之后,面对全国上下一大堆资历高、年龄大、资格老,还是跟着他姐打天下的老将的时候,心里压力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他姐姐还活着的时候,还能装出一幅兄友弟恭的样子,反正这些废物再这怎么闹腾也闹腾不过长姊。
但是,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就是活在父亲和长姊的阴影下,平平稳稳的把王位过渡到孙子手里的时候——他姐姐在征战过程当中,遇到一场大雨,伤寒导致旧伤发作人就没了——这个消息的冲击力之大,差点让子胜当场厥过去。
甚至在之后一两年内,他还大清洗了几次,因为站在他的立场上,是怎么都不信七老八十(七十多)还能骑马射箭,架着战车在战场上飚到四十迈的生物,会因为一场雨人就无了,子胜怀疑是某些老家伙见老爹没了,就准备把头上最后一座大山搬走。
而其他兄弟则怀疑子胜在老爹没了,继位商王之后,子岚就是他的最大对头,是子胜干的破事。
于是这个事情一出,灵王和自己的兄弟之间、臣属之间的信任就完全崩盘了,缺乏了信任,那么就只能上特务政治或者类似的手段,而这继续的扩大裂痕和信任危机,最后就变成君臣互相提防,兄弟互相敌视的场面。
在这种情况下,再坐视封国扩大,诸亲子藩的壮大,子胜没点动作那才是真的心大——可惜,他的想法是好的,经过父亲和长姊的言传身教,战略眼光是有的——但是,也只是有眼光了,毕竟眼光这玩意儿,他高端局见得多了,眼睛自然就会了。
只是有一个问题,他眼睛会了,可是他脑子和手都没学会,所以,认知到这个危机和情况的存在,不代表他有能力处理好这个危机。
好在,这家伙最后勉强把自己的烂摊子裱糊上了,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裱糊上了——然后他儿子,就真的叫做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他花了后半辈子把自己的烂摊子裱糊上,而他儿子就好像是一阵夜雨疾风给他全撕开了,一旦这层不甚高明的裱糊纸被扯开,那么剩下的就是血腥的现实和激烈到无法掩盖的矛盾。
最后就......聪明灵历了——前一个因为裱糊了一番,大家捏着鼻子给了一个“灵”,后一个直接把裱糊纸撕了,让大家在大商这个皮下各玩各的都不行,那就只能给一个众叛亲离的“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