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如果真的是喜欢，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口吻会这么平淡，为什么语气会这么如释重负，为什么脸色会这么冷静？」

「平淡的比企谷八幡，如释重负的比企谷八幡，冷静的比企谷八幡。」

「他望着雪之下，轻轻地舒出一口气。」

「他说。」

「“喜欢你…我以前，就是这么的喜欢你。”」

121.告白,以及告别 下

「雪之下雪乃脑子一团浆糊，她的身体此时此刻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像雪花一样冰冷僵硬。」

「她走马灯似的，在浑浑噩噩的几秒里，回顾了与眼前这个男人认识后的分分秒秒，在无与伦比的恐慌与压力下，她终于勇于直面自己的心意…喜欢。喜欢比企谷八幡。雪之下雪乃这个人，喜欢着比企谷八幡。」

「也许谈不上是晶莹剔透的爱，可是这份喜欢的，有着大量好感的心意，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我…”她宛如一条跳上海岸的游鱼，焦躁无比，她看着面色平静的比企谷八幡，她骤然惊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这份喜欢似乎就要离开自己，似乎就要没有下文，似乎就要永远的与惋惜陪伴在一起。」

「“我…不想后悔，不想懊悔！”」

「“我…我也喜欢，喜欢——”」

「她磕磕碰碰地，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无比急切。她睁大惶恐的眼睛，看着比企谷八幡，随后，在下一秒，一道无情的雷霆向她扫射，把她击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如果…”」

「比企谷八幡疲倦的脸上划过微不可查的希冀和渴望，“如果，能在那之前我就迈出这一步，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你喜欢我…”」

「他叹口气，迎着雪之下希冀和渴望的脸颊，他恍惚间看见了雷姆，雷姆和自己的那次交谈。他的回复，不会改变：“事到如今，已经迟了啊，雪之下…”」

「“我们已经完全的，分道扬镳了！”」

「茫然的雪之下，她急切地反驳着，“不！不对！你就在这里！你就在我的面前！你是我的部员！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只要你愿意——”」

「“已经！”」

「提高声调，并不比雪之下要好受的比企谷八幡，他压倒了这个少女：“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我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出现在你的面前，我还是你的部员，可是！”」

「他颤动着，狠下心来。」

「“可是…我想去爱的人，已经不是你了啊，雪之下。”」

「咔嚓。」

「椅子被挪动的响动。」

「失魂落魄的雪之下，她的小腿和椅子碰撞。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能麻痹她心灵上受到的巨大冲击。」

「雪之下没有哭，她的脸色比哭泣的人还要哀伤，雪一样雪白的她，现在苍白到了极点：“是…由比滨，吗？”」

「“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由比滨。”」

「唯有这一点，必须交代清楚。不管这是现实，还是幻境，还是平行世界…失去自己的雪之下就只剩下由比滨一个朋友，不可能让她们两个分道扬镳，不想让惹人爱怜的雪之下再度形单影只了，罪孽深重的自己，能留下的，只有趁机加深这两个人友谊的礼物。」

「雪之下，还有由比滨，横亘在她们之间的裂痕，只有自己…比企谷八幡对此，在很早以前就心知肚明。」

「“……是吗，是这样吗，我已经…”」

「狂风肆虐，漫天霜雪，身处其中的雪之下摇摇欲坠，即使如此，她没有再三确认，她没有死缠烂打，她没有过度挽留。」

「她痛苦得随时都有可能晕倒在地，懊悔得几乎要抱住比企谷八幡。即使如此，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对不起。”」

「“对不起…吗？”她像是感冒一样的沙哑嗓音，她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是啊，你是该和我说声对不起。比企谷君，你和海老名同学告白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秒的，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呢？”」

「“…对不起。”」

「比企谷八幡低下头，他什么也没有回答，所以他的答案，被雪之下明明白白的接收到了…有吗，还是没有呢…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有还是没有，甚至哪怕他当初就预见到会和雪之下打冷战，他依然会冥顽不灵的那么去做。」

「要问为什么的话，其实没有理由。硬要说的话，就当他比企谷八幡，是一个为了满足自己的英雄情怀英雄妄想而不顾他人自我满足的蠢货吧。」

「“你总是这样子，比企谷君。你现在也许，会希望我骂你是一个为了满足自己的英雄情怀英雄妄想而不顾他人自我满足的蠢货吧，至少如果我是这么看待你的话，我会好受一些…可是，我知道的啊，比企谷君，我全部都知道的。”」

「雪之下悲哀地看着他，“作为受过你的无私照顾最多的人，我明白的，因为你就是这样一个为了帮助别人会牺牲自己的人，根本没有什么理由，更不是为了满足什么英雄妄想，只是…硬要说的话，因为你是比企谷八幡啊。”」

「“我不奢求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但至少请你以后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要再牺牲自己了…就算是为了，今后你爱着的，爱你的那个人。”」

「这就是，她之前说的，要在比企谷八幡讲完之后要说的事情。」

「冷战是因为她觉得遭到了比企谷八幡的不重视，还是吃醋，还是感觉受到欺骗了吗？不是，都不是的…会开启冷战，那是因为她希望借此逼迫这个男人低头，让自己有机会逼迫他好好的爱护他自己啊。」

「即便或许，现在自己被他抛弃的结局可能是因为这场冷战，雪之下也绝不后悔。」

「“我…”」

「比企谷八幡沉默了，他无法答应，无法答应雪之下，无法答应自己曾经喜欢的人，无法答应这个重视自己的女孩。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没有莱茵哈鲁特那样力量的他，只有死亡回归的他，必须保护艾米莉亚的他，无法履行这种做不到的承诺。」

「“…对不起，雪之下。”」

「黄昏的橙黄色光线，透过窗户折射在站位对立的两人身上。」

「“我们真的已经，渐行渐远了啊，雪之下。”」

122.初吻是我雪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