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她和岳仲桉各自工作,晚上有时能碰面。她拒绝和他一起外出,以避免遇到除他之外的人,露出脸盲的端倪。
有天晚上,他喊她来客厅沙发坐会儿,一起看rare的广告片。她不看,那条广告拍的是久宁,她有点小小的醋意。
“你知道我不看电视,我只看书。”
“那下次我陪你一起看书,你喜欢看什么书?”他在她面前,话显得格外多,还喜欢找话题。
“这点和你相似,我也喜欢读些古诗。”她说。
“那你喜欢读陶渊明吗?”
“喜欢读,除了陶渊明,就是辛弃疾和苏轼。”
“那我考考你,我出上句,你接下句。”
“好。”她爽快
答应,并不知他在逗她。
“少无适俗韵。”他念出上句。
她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道:“性本爱丘山。”
他静静望着她,笑容浮起,认真地问:“你刚是说喜欢我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能好好背诗吗?”
“你刚才向我表白了,你说,性本爱丘山,丘山即是岳。”他强词夺理地分析,好像真有一回事似的。
她望向他,呢喃地说:“我是很喜欢性本爱丘山这句诗,因为我喜欢山。小时候父亲就如同我的山,我至今都记得他的肩膀,很宽,后背也很直,后来渐渐就弯了,直到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从此……”她迟疑着,慢慢地说:“我身后无山。”
“你身后有岳。”他蓦然开口道。
这句话,让她心都酥了。
——“我身后无山。”
——“你身后有岳。”
岳在词典里,注释的第一层意思就是:高大的山。
“我是你的山。”
仲桉,第一个和我说这句话的男人,是我父亲。第二个和我说这句话的人,是你。
我们有过许多美好的吉光片羽。记得你开车送我去机场,我从你车上下来,低头走进航站楼时,我的心事。
我战战兢兢的,生怕我们关系落了俗,变得不堪,进退两难。你明白我,那些都不重要。不管将来怎样,我放你在心里就好。
秋昙说得对,能喜欢就行,不需要拥有。
虽然啊,是那么那么地想和你一起走到耄耋之年。
岳
仲桉还天真地以为,她是无心在儿女情长上,他私下想办法托人四处打听林友声,只要找到林友声,她身上的担子就轻下来了。
他们之间,就能够真真正正毫无挂碍地在一起。
白天他工作之余,也会抽空去动物园里看望她,当然需要找点儿借口。有次向笃去路蜓那里问岳仲桉最近的行程。
“岳总不出差的时候,除了公司,就是动物园。”路蜓有些尴尬。
“动物园?!”向笃惊诧万分。
“可能老板是去找新系列灵感,将动物图案与rare的设计结合。”路蜓自圆其说。
“这么反常,必定是坠入爱河了。”向笃断言。
岳仲桉不介意员工怎么看,他按部就班工作,只不过是将有限的私人时间,都挤出来去看林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