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早就在一旁气成河豚,他都不知道自己眼睛红得吓人。
一团怒火憋闷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不来,他要找个口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他想替时韧抱屈,但可追溯年份太长,就连不平都过了保质期打了折扣。
“你就这么放过他了?”林桐问。
时韧摇摇头,说:“我也想多给他几拳,可是我还想占理,我不喜欢得不偿失。”
两方约定了时间走手续,时父带着律师离开,天色已晚,这大半白日也不算平白忙活。
时韧即将解决心头大石,眼下心情大好,就连林桐叫上来的营养餐他都吃了不少。
林桐以为时韧心软了,饭后还在劝他,“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时韧一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时韧说:“交易的筹码是不在他答应我的条件之前鱼死网破,可我什么时候承诺过一别两清后不可以先礼后兵呢?”
他从没有考虑过岁月静好的和解,在拿回本属于他的东西后,哪怕是蚍蜉撼树,他也要让时家脱层皮下来。
届时,只要他受到任何一点人身威胁,时常君和蒋庭沫都脱不了干系,众目睽睽下,他反而是安全的。
更何况,急于和自己修复关系的顾家人,怎么会继续坐视不理呢?
林桐早就见识过时韧藏在冷淡外表下的疯狂,那是裹着平和利刃的刀子,却用最漂亮的丝绢布帛包裹。
刀子开着双刃,划破敌人喉咙的同时也会毫不减力地剜破自己结痂的伤口,潦草地喷一层盐水,他甚至不需要疗伤自愈的时间,就能继续在刺骨的痛中野草般疯长。
时韧催他回去,即便是私人医院,夜晚也不会留太多人陪护,更何况时韧自己能照顾自己,更不需要林桐在这里。
林桐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碍事,这一天变动太大,时韧肯定需要自己整理心情的时间。
他临走前说:“我妈的意思是给咱俩换个学校。”
时韧猜不透长辈的意思,疑惑地看向林桐。
林桐解释说:“高中突然转学是会对成绩有影响,但不是转去其他城市,我妈想要把咱俩转去公立学校,感受一下不同的成长环境和学习氛围。”
林桐怕他不同意,便又说:“还没确定,最后也不一定会转,你要是不喜欢,咱俩就还在嘉仁,其实我也习惯在这边了。”
时韧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开口道:“找时间见一面吧,道谢的话,我当面对姨母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