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一天往摄政王住的永泰殿跑两三次,一次哭的比一次惨。
每次兵部尚书来到永泰殿,摄政王总要“身体不适”一番,折腾一两个时辰,兵部尚书等的尿急却不敢催,在椅子上坐着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摄政王姗姗而来,还要似模似样地抱歉一番,举起茶盏,敬兵部尚书一杯。
已经尿急的兵部尚书不敢推辞,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饮下满满一碗茶。
然后,摄政王又东拉西扯一番,再聊半个多时辰,就是不说正事。
最后,一把年纪的兵部尚书伏地嗷嗷大哭,平日里甚是爱惜的胡子上全是眼泪鼻涕,好不狼狈。
摄政王撇撇嘴,对此表示:呵呵。
当初老子在边关打仗,不是粮草不齐,就是军备出问题,现在知道求老子了,你早干嘛了?
摄政王当初有多受气,如今就有多解气。
如此扯皮了半个多月,明眼人也都知道了摄政王的真实意思,终于兵部多补给了摄政王几万担粮草,新铸的兵器几万件,三司官员也被阁老三催四请不敢装病了,把诚安伯判了个斩监候。
摄政王亲自批了“斩立决”三个字。
诚安伯斩于菜市口,万人空巷。
张太后在宫里听到消息,气得昏厥过去,太医过了半个时辰才来,开了两幅平心静气的药。
张太后端着浓黑的一碗苦药,灌不下去,又哭先帝,又骂摄政王。
娄长风每日都能听到秦珉带来的宫里最新的热闹,吃瓜吃的不亦乐乎。
听完,还要评上一两句,“皇家也这么热闹。”
秦珉毫不客气:“皇家的热闹比你想的多得多。”
想起当年先帝驾崩时把秦王从边关召回来,封为摄政王,人人都称赞先帝信任弟弟,但京中一直对摄政王风评不佳,如今知道了摄政王的心性,和二圣势同水火的模样,娄长风可不认为这事这么简单。
“先帝为何要把秦王封为摄政王?太后垂帘听政不好吗?”娄长风问。
秦珉捏了捏他纤细的手指,“先帝想让太后、内阁和摄政王互相制衡,免得小皇帝皇位不稳。”
“摄政王眼兵权,但朝中重文轻武,朝政上摄政王还是得听内阁的,张太后是摄政王的嫂子,小皇帝的生母,名分上压他一头,摄政王翻不了身。但有了摄政王,张太后也不能独揽大权,内阁也是如此,将来方便还政给小皇帝。”
帝王心术啊,娄长风算是长见识了。
娄长风又想起当初的传闻,“摄政王当初十三从军?朝中重文轻武,秦王当初为何弃文从武,还小小年纪去沙场?”北地苦寒,一般百姓都受不了,何况天潢贵胄,摄政王还在北地待了十年。
“当初先帝虽然是英宗的嫡子,但生母早逝,并不得英宗宠爱。秦王是先帝的同母弟,休戚相关,加上练武颇有天分,就在先帝的怂恿下弃文从武,远赴沙场。”
说到这儿,秦珉冷笑,“要不是秦王扼住了榆林重镇,先帝未必能登基。”
听到多年前的过往,娄长风叹气:“皇室凉薄。”先帝对亲弟弟真是算计到骨子里了。虽然给了他摄政王位,却把他从榆林召回京城,相当于虎落平阳。小皇帝和张太后对摄政王如何,更不必说了。
秦珉笑了笑,娄长风还不知道秦珉上一辈子就是被小皇帝联合柔然害死的,不然恐怕就不是这个反应了。